第159章:刺殺
男賓席,雲公主駙馬肖文鶴來到留王伯均的坐席,敬酒道:“上次多謝王爺在皇後面前美言,令在下得了不少賞賜。”
伯均微笑,“姐夫言重了,咱們可是一家人。
對了,姐夫今天來參加婚宴,可放心姐姐一人留在府里啊?”
“自然是不放心的。”肖文鶴也微笑起來,“府里加派了人手,以照應公主的安危。
待看完戲,我也就該回府陪伴公主了。”
“看戲?”伯均笑了起來,“聽姐夫這意思,難道一會還要上演什麼大戲不成?”
肖文鶴問,“王爺可聽說了最近坊間的傳聞?”
伯均答,“坊間從來不缺傳聞,就是不知道姐夫說的是哪一樁?”
肖文鶴放下酒杯,輕吐道:“傳說中的,前四皇子。”
伯均微微挑眉,“自然聽過。
如今排行第四的皇子,是德妃的善王。
但其實在善王之前,還有一位真正的四皇子,只是後來被抹除了排行而已。
這件事嘛,宮裏的人都知道,只是沒人願意說出來罷了。
不過,那位四皇子,不早已經隨着文昭儀葬身火海了嗎?
難不成,姐夫還指望着一隻鬼魂出來演大戲不成?”
肖文鶴端正身體,“國師風月閑曾預言,這位前四皇子將來會禍亂月照國的江山,也會為伯家帶來腥風血雨。
十六年過去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在意這個預言。”
伯均搖頭,“我從來都覺得,可怕的不是預言,而是……人心。
有些人表面如謫仙,背地裏卻如毒蠍。
如果不小心被叮上一口,很可能會沒命的。
沒命也就罷了,只怕到死都還不知道是着了誰的道。
姐夫你說,到底是預言可怕,還是人心可怕?”
肖文鶴低低笑了起來,“王爺言語深奧,在下倒有些聽不懂了。
不過在下明白一個道理,能看清這一切的人,恐怕自己也是一隻毒蠍吧。”
說完,肖文鶴起身向伯均一禮,回了自己的坐席。
……
不知道是因為陰雨連綿天,還是因為諸多貴人都集中在荃公主府,今日的街道格外寂靜。
加上淅淅瀝瀝的雨水,更顯出了幾分凋零與寒涼之意。
伯庚所在的隊伍不快不慢地向著皇宮進發,快到宮門的時候,伯庚出聲道:“停車。武郎將近前,朕有話交待。”
隊伍停了下來,守門的侍衛與附近巡邏的隊伍也不由望了過來。
武辰下馬,來到車廂近前,“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進來。”伯庚的語氣短促,似乎有些不快。
武辰一禮,“臣冒犯了。”
說完,武辰踏上車廂,在眾人的注目中鑽進了伯庚乘坐的車廂。
幾息過後,車廂傳來叮咚的怪聲,隨即伯庚呼救的聲音傳出,“武辰欲刺朕,拿下!”
話音剛落,武辰便從車廂里躥了出來。
“陛下!”半開的車門內衝出陣陣血腥味,安懷急急上前一看,只見伯庚已經閉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護駕!傳太醫!緝拿罪犯武辰!”
安懷慌亂之中,也不忘將事情安排妥當。
許多侍衛圍了過來,又有許多侍衛朝逃躥的武辰追了過去。
……
靜影居。
風月閑忽然站起身,開始換衣。
鳳桐奇怪地上前幫忙,“休身養性的大國師,終於要出山了?
可惜了,這個時辰,只怕荃公主與柯校尉的婚禮早已辦完,便是去宴會,恐怕也只有冷飯剩菜了。”
風月閑看鳳桐一眼,“你的話越來越多了。”
鳳桐:“……”
風月閑還有脾氣了?
風月閑很快收拾妥當,帶着鳳桐出了門。
鳳桐不由奇怪,“去哪裏?不用準備車馬嗎?”
“不用。”風月閑頭也不回地走到了街上,鳳桐趕緊鎖好門跟上。
一看風月閑朝着街首走去,鳳桐的心裏一咯噔,“你去幹嘛?”
上次留王來見風月閑,也不知道兩人間說了什麼話,鳳桐一直提心弔膽。
但奇怪的是,武辰也沒讓人來過問這件事。
現在風月閑卻要主動去武府,鳳桐自然心有不安。
但她也明白,風月閑決定的事,恐怕沒人能阻擋。
武府里,向月清喝了葯,剛剛躺下,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近。
“夫人。”
九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風國師來了。”
聞言,向月清還沒說什麼,旁邊的一個陌生臉婢女倒先開了口,“夫人身體不適,近期不宜見客,請國師回吧。”
“放肆!”青瓊喝斥,“要不要見客,夫人自己說了算,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作主了!
怎麼,你們是怕這麼多人還看不住夫人一個嗎?”
向月清止住青瓊,朝那陌生臉婢女道:“國師一向得陛下看重,他突然到訪,就算不是什麼急事,我也不能落他的面子。”
聞言,陌生臉婢女不再說什麼。
“請國師在偏廂等候。”向月清吩咐。
九夏應聲而去。
很快,國師風月閑被帶進院子。
向月清也已經換了衣服來到偏廂。
兩相行過禮,各自坐下,向月清看了一眼垂眸的鳳桐,朝風月閑問,“國師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風月閑捧着熱茶,神態閑散,“無非是在自己的院子裏呆悶了,故而來與夫人說說話,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向月清感到一陣詫異,隨即回以微笑,“正巧,我也覺得悶。
我知道國師喜歡下棋,只可惜我棋藝不精。”
“無妨。”風月閑道:“只當打發時間了。”
向月清吩咐九夏去取棋。
沒一會,棋盤擺上,兩人當真開始下棋。
鳳桐看地目瞪口呆。
只不過這份閑適與寧靜沒過多久,便被打破。
第一撥闖入的,是火陽衛侍衛,“罪犯武辰,當庭刺君,罪大惡極,如今已全城通緝。
還望武夫人配合,隨我們前往火陽衛一趟。”
聽到消息,向月清強行保持鎮定,“不知陛下情況如何了?”
那侍衛冷着臉,“陛下自有上天庇佑,不勞武夫人費心。
武夫人這就請吧。”
青瓊攔在了向月清的面前,“若無陛下旨意,誰也不許帶走我家夫人。”
那侍衛臉色一怒,正要吩咐帶來的人動手。
國師風月閑慢步走出,拿出一塊令牌舉到身前,“武郎將犯事,你們理當捉拿。
但武夫人近日一直生病未出,今日又與我在這裏下棋。
若是你們定要強行帶走武夫人,便連我一塊帶走吧。”
向月清與鳳桐都詫異地看向了風月閑。
眾侍衛見到風月閑手中的令牌,頓時都變了顏色,一個個撲嗵跪下,“奴才不敢!”
令牌本身沒有多特殊,但上面卻有伯庚親書的四個字:如朕親臨。
有這樣的護身符在,誰還敢動風月閑?
而風月閑要保的人,誰又敢動?
火陽衛離開,但卻在府門外留下了看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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