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罪犯
夏茗哪能看不出來他神色中的嘲諷,她只是接了信封,客氣而疏離地朝郵差笑笑,說:“謝謝。”
她模樣生得好看,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勾魂攝魄,微微帶上幾分笑意,眼睛就彎成了小月牙的弧度,動人又俏皮,很討人喜歡。
再加上她嗓音太特別,嫵媚撩人,聽得人心魂蕩漾,魂都飄了。
年輕郵差愣了一下。
對上她秋水般的明眸,年輕的郵差不爭氣地臉紅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不,不客氣。”
這夏茗,名聲忒差,但模樣卻真真是人間極品,氣質頂頂好,跟城裏有錢人家養出來的閨女似的。
夏茗沒理會郵差的打量,她低頭掃一眼信封上的信息。
是從京都的大學寄來的,寄件人一欄明晃晃寫着三個字:高一鳴。
夏茗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
高一鳴不就是在傳言中,瞧都沒瞧“夏茗”一眼,堅定不移地選擇了陸知曼的下鄉知青么?
這位高知識分子,和陸家光宗耀祖的長女陸知曼處對象,還雙雙考上京都同一所大學,這個時候不應該跟陸知曼正你儂我儂着么,怎麼還給她寫信?
可真有意思!
看來,“夏茗”和陸知曼,以及高一鳴之間,絕對有貓膩,沒有謠言中說的那麼簡單。
夏茗面色微冷,不自覺攥緊了手裏的信封,把信封都給抓皺了。
郵差見狀,似乎以為夏茗對高一鳴余情未了,覺得她收到高一鳴的來信激動又不甘,所以才抓皺了信封來泄憤。
他看着夏茗的表情,頓時變得有點一言難盡,透着微妙的同情。
夏茗並不知道郵差腦補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也沒有興趣知道,她的注意力,被村頭突然出現的動靜給吸引了。
遠遠看到村頭突然出現的幾個年輕人,讓她皺起了眉頭。
那幾個人,衣着打扮一看就跟陸尾村的村民不一樣,而且一個個面色嚴肅,四處逮人盤問,不知道在問什麼,但強硬的態度,跟審問似的。
太不尋常了。
夏茗突然就想到了在深山裏遇到的男人,莫非和那姓霍的神秘男人有關?
“那些是什麼人?”夏茗謹慎地問郵差。
“不清楚,最近幾天突然出現的。”郵差搖了搖頭,他看着夏茗姣好的側臉,忍不住提醒道:“聽說最近有犯罪團伙逃到附近的村子,公安在到處抓人,總之很不太平,出門得小心。”
犯罪團伙?
夏茗凝眉,若有所思。
她有種強烈的直覺,村頭突然出現的幾個年輕人,還有所謂的犯罪團伙,一定跟姓霍的神秘男人有關。
他究竟是誰?
為什麼一身傷地出現在深山,跟犯罪團伙是什麼關係?
而他為什麼對“霍琳”這個名字,反應么大?難道說霍琳這個名字,跟犯罪團伙也有牽連?又或者說,犯罪團伙中,有人叫霍琳?
理不出頭緒,夏茗一個頭兩個大。
郵差見夏茗皺眉沉思,忍不住又瞅了兩眼她姣好的面容,但還有信要趕着去送,還是匆匆離開了。
村頭突然出現幾個神秘年輕人,似乎沒盤問到理想的結果,陰沉着臉,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夏茗見狀,也沒有再逗留,一邊往回走,一邊把信封收進口袋裏。
手探到口袋,摸到了姓霍的男人塞給她的紙幣,還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夏茗動作一頓。
她連忙把東西從口袋裏拿出來,凝眸一看,竟是被她拒收的勞力士鑽表。
夏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鐵定是那男人強硬把錢往她口袋裏塞的時候,趁她不注意,一併把腕錶也塞進去了,還真應了他那句霸道的話:我想給出去的東西,還沒有人能拒絕。
偷偷塞給她的,讓她怎麼拒絕?
夏茗哭笑不得,把腕錶放回口袋裏,尋思着這玩意兒放哪裏會安全些,如果有機會再見到那人,就把它還回去。
再見到啊……
腦海中飄過這三個字,夏茗心頭劃過一絲異樣。她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念頭拋之腦後,抬步往陸家的方向走。
此時的陸家門口,吵吵嚷嚷地聚集了不少人。
“陸家的賊娃子回來了!”
不知道大喊一聲,所有人目光齊刷刷射在夏茗身上。
這麼大的陣仗,讓夏茗沉了臉色。
她飛快掃了一眼,發現了最中央劍拔弩張的王麗娟和花娃子,心下瞭然。
原來,王麗娟抱着竹筍回家放好后,馬不停蹄就去找花娃子算賬了。
花娃子又抵賴到底不承認自己偷筍,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卯上了,直接鬧到陸家門口,要找夏茗對峙。
此刻,兩個人都是面紅脖子粗,大眼瞪小眼,王麗娟的脖子上有指甲印,花娃子臉上也有抓出的紅痕,明顯已經動過手了。
和花娃子“分贓”過的短髮村婦四喜心虛地縮在一旁;陸家出來了四個人,領頭的是早上罵過夏茗的中年女人和老婦;四周圍着的左鄰右舍,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場面一看就知道,一場大撕是免不了的了。
夏茗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杵在門口的四個陸家人,微微眯起了眼。
從之前的流言蜚語中,夏茗對陸家有了模糊的概念,再對號入座杵在門口的四個人,認出了人。
頭髮花白的老婦是陸家掌權人陸老太,滿臉凶神惡煞的中年女人是大娘張秀紅,緊隨其後的兩個人,是大娘家的堂妹陸知晴,還有嬸嬸家的堂弟陸文浩。
陸家四人看到了夏茗,一個兩個目光都很不善。
大娘張秀紅揮舞着掃帚,扯着嗓子破口大罵,“小賤人,偷家裏的錢還不夠,賤手還伸到別人家去!”
“我讓你去挖自己家的筍,你跑到王嫂家的竹林,去挖她家的筍,誰給你的狗膽?看我這回不打死你,省得留着你這賠錢貨,壞家裏的名聲!”
夏茗氣定神閑走過來,淡淡掃了她一眼,說:“我沒偷東西,反倒是大娘一口一個賠錢貨,不分青紅皂白,就給自家人扣一頂偷東西的罪名,往家裏扣屎盆子,不太好吧?”
“你!”張秀紅一張蠟黃的臉,硬生生漲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