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戀愛的煩惱
一屆警校畢業的兄弟們爭先恐後地結婚,落下袁野一個人形單影隻,成了剩男,儘管他才邁過二十五歲的門檻,兄弟或兄嫂弟妹不堪他的閑雲野鶴,紛紛牽線搭橋,他半推半就,放下了眾人皆歡、一人向隅的身段,在縣城掛了位叫陸蓉的女朋友,這女孩是個剛退伍的兵,身材不高,一張圓臉蠻有些可愛,還有個誘惑人的坑,為此袁野的目光經常像蒼蠅在坑邊徘徊。陸蓉在家排行老小,上面只有個大學畢業分配在醫院工作的姐姐,她的父母是縣二中的教師,父親還頂了個教導主任的帽子,小縣城人盲目的優越感拉開了袁野和他們的距離,他們對他不冷不熱的,袁野表面上平靜如水,心裏已起波瀾,深惡痛絕小縣城人對鄉鎮人的優越,在小縣城有什麼可驕傲的,縣城又不是你自個的,若是在大城市,豈不尾巴翹到天上,翻開城市人的三代族譜,誰也脫不開一腿肚泥的家史,哪些王公貴胄們早在解放前被攆到台灣、國外,好歹說中學教師也是小知識分子吧,一點眼光都沒有。不過,話又說回來,袁野畢業快四年了,進步也確實不盡人意,至今大頭兵一個,在所里又遇上將相不和,連組織問題都沒解決,也怪不得人家小覷自己。
穀雨過後的一天傍晚,袁野抽空溜到縣城,蹭了頓城關所趙磊同學的薄酒,順着縣城的繁華大道慢慢地往前晃悠,等拐進去二中鵝卵石的小道,少了霓虹燈的指引,他才覺得腳下的路越走越黑。
轉過彎,袁野便瞧見縣二中教學教室里的燈光,星星點點,很柔和,走進學校院裏,三三兩兩的學生從他身邊而過,他覺得那麼的溫馨熟悉,時光倒流,幾年前他便是他們中的一員。陸蓉的家位於學校的東頭,房是青磚青瓦的平房,大門虛掩着,袁野推門而入,她的父親陸如君正倒着茶,從不喝酒的他敏感地聞到袁野嘴裏吐出的酒味,眉頭陰影一閃而過,客套地問::“小袁來了,可吃過晚飯了?”
袁野心知肚明他未來老丈人對酒的反感,便替自己喝酒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推搪道:“縣局找我談調動的事,晚上和同學在一塊吃的。”
袁野倒不是撒謊,只是將時間后移,前天縣局技術科張科長特意陪同政工科長姜申為自己工作調動的事,專程到南崗所走了一趟,說是考察,其實已內定,張科長臨走還單獨向
袁野交待了幾句,讓他在單位和同志們搞好關係,站好最後一班崗。袁野聽懂了話外音,忖量派出所里有人在考察中玩了渾江龍,他有些不解,他的調動與所里人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按常理出牌是不應有人說壞話的,真是人心難測;這更加深他對張科長的感激,本來此次機會,如不是他的力薦,也輪不到自己身上。而他和張科長的關係純屬工作關係,半年前,袁野作為業務骨幹被抽到技術科學習,沒來由地討上張科長的歡喜,他出去勘查現場時,總愛帶着他。一次在辦公室閑聊時,張科長問他可願到技術科工作,袁野沒加思索地說願意。後來,張科長沒再提這件事,袁野也不好追問,也許人家是一時興起,畢竟調動的事要經過局黨委研究。等他們來履行考察,他才知道張科長將他的事一直放在心頭。
“哦,小袁來了!”平時不大和袁野答話的周阿姨從卧室出來了。
她的主動招呼讓袁野有些受寵若驚,他忙應答着,因為不知和他們說什麼好,便沒停留腳步,遲疑一下,走進院子後面陸蓉的閨房,她坐在床邊,聽到外面的聲音,撂下手頭的毛線活,對進門的袁野淡淡一笑,算是招呼了,袁野已習慣她這舉動,並不在意。
周阿姨破天荒地拎一水瓶隨後跟來,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問::"調動手續可辦了?"
有酒遮臉,袁野倒不覺得臉紅,實話實說:"還沒定,通知報到才算數。"
"今晚不要走了,睡陸蓉房,陸蓉你到隔壁房睡,你表妹留過話,說她晚上不回來了。"周阿姨吩咐過,出了門。
陸蓉泡着茶,沒吱聲,袁野隨口應着,腦筋一時沒轉過彎,等周阿姨磨出身方才醒悟,他心裏一陣竊喜,目光掃視着陸蓉,她正背對着他,飽滿微翹的臀部被藍色發白的牛仔褲裹得緊繃繃的,呼之欲出,惹得他肚腸里熱流回蕩,她轉過身來,他忙將目光挪開,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咽下喉嚨里的焦灼。相處半年了,他對她秋毫無犯,連手也沒粘過。
"織啥呢?"袁野受不住這沉默,沒話找話道。談戀愛,不談哪來的戀愛。
"學打手套。"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像看一棵白菜或是一棵蔥,沒有多餘的表情。
酒意上頭,他倒不消停,傻傻地問:"給誰打的?"
"反正不是給你的!"她沒喝酒,臉上泛起紅暈。
"我試試!"袁野見手套肥碩,涎着臉皮說。
她將手套和竹針一同遞過來,他套上一隻手,見正合適,讚歎道:"蠻有眼力。"
她辟手拽下手套,說:"又不是給你的,給我姐夫的。"
"你姐夫人不錯,給誰不是給。"袁野說著模稜兩可的話,自忖道:小姨子半個屁股是姐夫的,總不會整個屁股交給姐夫吧。
"說什麼了?"她似乎明白了他話里的曖昧,有些惱了,臉漲得通紅,但在袁野的眼裏越發可愛,越發誘人。
袁野試探地搭一隻手在她肩頭,討饒地說:"當什麼真,開玩笑。"
她覺得今天的袁野有些變化,舉止變得大膽、輕浮,弄得她心兒顫悠,眼帘也洇上酡色,嗔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說完此話,她偷偷地笑了,顯然她沒真的計較,甚至說有點喜歡和慫恿。
袁野假裝生氣地扳着她的肩頭,說:"讓你看看象牙。"
臉兒對上,目光便交錯,她的眼裏分明有一泓清泉,在靜靜地流淌,倒映、折射出他眼裏藍色的火苗,這火苗讓她恐懼,也讓她期盼,她不知道如何應付這火苗,她怕火苗燒毀他的理智,也燒毀自己的矜持;他坐在她身旁,第一次靠的那麼近,像一隻獵狗嗅着她身上散發的氣味,他為此而亢奮,他的手從她肩頭滑下,攬住她柔軟的細腰,她渾身顫慄,似乎盤繞在她腰間的不是一隻手臂,而是伊甸園誘惑亞當和夏娃那條蛇,她頷下臉,心亂如麻。他不饒不依,揮發酒氣的嘴唇向她的臉蛋靠去,她往後仰去,似乎想躲閃,但已不及,灼熱從她的唇齒間縫隙傳輸到肺腑,他吮吸着,那種痛快淋漓讓他欲罷不能,他在窒息中丟下了他的瘋狂,她喘着氣而羞赧地說:"門還開着。"
他提門幫將門輕輕地合上,然後反鎖住,走到床邊,將她拉起緊緊地摟住,惟恐一鬆手,她會像一隻雀兒飛走,他的頭埋在她的秀髮里,他微閉着雙眼,享受着她胸前柔軟的部位帶來溫熱,時間似乎停下腳步,房裏靜得能聽見兩人的呼吸,他的**慢慢地發酵、膨脹,她明顯感到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着她的小腹,她極力想掙脫他,卻掙不開他鐵箍般的左臂,他的右手不安分起來,在她的*撫摸、揉搓,一種期盼從她內心深處湧出,漫過**的柔軟,她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身體像曬花的棉糖,隨着他倒在床上,正當他笨拙地尋找她牛仔褲的紐扣,猛然聽到院裏周阿姨的聲音:"陸蓉,讓小袁早點休息!"
兩人屏聲靜氣,整理凌亂、褶皺的衣服,聽到院外關門聲,袁野已是偃旗息鼓,有心再戰,無奈身下折戟沉沙,不復剛才的崢嶸。陸蓉掙開他的懷抱,溜出房間,他坐在床邊,懊惱不止。
沒一會,陸蓉粉臉含羞地進屋,將一盆清水擱在洗臉架上,扭身而去,袁野用過水,躺在床上,聞着被子特有的香氣,懊惱、興奮、激動像暴雨鞭打着他,讓他輾轉反側,午夜時分他才進入夢鄉。
天蒙蒙亮,院裏清脆的碰撞聲驚醒了袁野,他起床到院裏,陸蓉睡的房間還沒亮燈,周阿姨正在洗漱,她抬起頭和顏悅色地問:"怎麼不多睡一會?"
"睡好了!"袁野看她面色如常,知道昨夜自己猴急的一幕沒被她發現,他匆匆洗把臉,招呼一聲,倉皇而出。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