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還是欲

第十四章 情,還是欲

剛立夏,白天日頭照在身上發燥,夜晚天氣還是涼潤的,袁野送張村長回來,酒精在肚裏燒得厲害,渾身像兜着一團火,他不想回所睡覺,他知道即使躺下也睡不着,索性在外面敞敞風,散散酒氣,他脫下外套,向鄉政府後面石橋走去,他忽然想起白天的紙條,停下腳步,又想約會時間是晚上八點,現在九點多了,鬼也不在了。

他溜溜達達到石橋處,坐在石欄上,聽着身下的河水潺?地流淌,想着心事,陸蓉家有一段時間沒去了,雖然他和陸蓉沒鬧翻,兩人已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這女孩腦子長在她媽頭上,一點主見都沒有。

吧嗒,吧嗒,皮鞋敲擊石子路,發出清脆的響聲,刺破了這夜的寂靜,袁野順着響聲找去,他頭皮一炸,老先生的女兒程小燕從對面柳林來了,原來她一直呆在哪兒等着他,不抱希望地等着他,看他到來時,她充滿了驚喜,當然也帶着幾份委屈。

“誰?”他虛張聲勢地問着,也許他到這裏本身就懷着目的,或心存一種期冀。

“讓人家等這麼久,我以為你不來了。”程小燕走到他身邊,大大咧咧地嬌嗔,似乎他早是她的朋友或戀人。袁野藉著柔和的月光打量着她,她圓圓的臉上掛着嫵媚的笑容,小巧的鼻子在逆光剪影下顯得筆挺而俏皮,那雙明亮的眼睛閃爍着狡黠,她的上身依舊是白天穿的那件羊毛衫,只是下半身套了件深色的短裙。

他覺得她像一棵開花的梔子樹,給他帶來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以老成的口氣,問:“小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你才多大啊!講話口氣和我老爸差不多。”她撅着嘴,表示着她的不滿和忿忿不平。

他笑了,壞壞地笑,像是調皮的孩子弄毀了同伴在他面前炫耀的玩具。

“不許笑!”她看他一副奚落的神情,發狠道,袁野細瞅着她的橫眉怒目,越發感覺到她的可愛,他越發的忍俊不禁。

遠方一道白光向這邊掃來,將它前方的黑夜一分為二,顯然有車子從山裏過來,袁野不知是什麼車子,他不想惹麻煩,小地方人不多,如果有人認識他,發現他和一個女孩在一起,沒事也會傳出事來,何況這女孩是他老先生的女兒,他閃到路邊,向田野走去,一道田闕擋住去路,他輕輕一縱,便飛過去了,程小燕穿着高跟鞋,顯然不能像他一樣利索,她站在那兒遲疑,他見白光近了,催促道:“跳過來啊!”

她摞起裙子,拚命地一躍,她一隻腳剛落地,袁野一把將她攬住,巨大的慣力帶着她投入他的懷抱,兩團軟綿綿的東西抵住他的胸口,他趕緊鬆開手,他下了一土坎,在一塊平坦的草地處坐下,對面是麥田,麥穗已成熟,沉甸甸的,像害羞的姑娘低頭不語,風兒拂過,發出瑟瑟的聲響,似乎是許多人在銜枚夜行。程小燕學着他的樣子,坐在他的身邊,抱着雙膝,歪着頭注視着他,因為挨得近,她聞到他呼吸中散發著淡淡的酒氣,這傢伙竟然視她為無物,不搭理她,懶懶地躺下,地當床鋪天作被。

她看着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一種異樣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她的心頭,這是她在學校和她接觸的自以為很酷的男同學從未有的,她覺得他身上有股強大的磁力,吸引着她,她不清楚這股磁力意味着什麼,只增添了她對他的神秘,她不想讓他平靜地安睡,從身邊草叢裏拽了一根茅草,像斗蛐蛐地撥動着他的臉;袁野覺得有一隻小蟲在臉上蠕動、爬行,癢酥酥的,他慢慢地睜開眼睛,見她伏着身體,正用茅草在撩撥着,兩人口鼻相對,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氣息,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她驚慌地倒下,半個身軀壓住他的胸口,她的嘴唇像花的兩瓣漂移在他面前,他銜住那花瓣,吮吸花瓣里包容的甘露,她的臉變得熾熱,花瓣里吐出紅杏,笨拙地回應,他的雙手像冬眠的爬行物,蘇醒過來,不安而執着游入她的內衣,在光滑如玉的脊背上滑行;他喚醒她懵懵懂懂的慾念,也點燃了自己,他的手伸進她的短裙里,撫摸着她的結實而飽滿的臀部,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她輕微地抖動;他觸向深處,那裏已是濕漉漉的一片,似乎是三月小雨過後的草地。

他翻起身,解開皮帶的紐扣;她眼兒微閉,靜靜地平躺着,像一塊處女地等待着他的開墾,“上去!”他內心的魔怪在慫恿着他、蠱惑着他,他看着她那張年青而帶着稚嫩的臉,理智和**發生着爭鬥,他想起了後果,突破了這道關口,他便背負着沉重的責任,畢竟她是豆蔻少女,還未涉入社會,而自己在社會上已摸爬滾打這些年了,他的盲目會徹底改變她的一生,瘋狂過後,他能簡簡單單地一走了之嗎?他愛她嗎?他娶她嗎?

他停下了,他像一匹衝到懸崖邊的烈馬,被韁繩死死地勒住。

“怎麼了?”她睜開眼,看着他一臉自責的神情感到吃驚。

“我,我過火了!”他講話的聲調已不復平時的坦然,甚至有像扒手被抓的那瞬間的難堪。

“那是我自願的。”她第一次見到這個自負的人那麼膽怯,她有些好笑。

“我有朋友了!”袁野覺得負疚,儘管陸蓉對他不咸不淡着,畢竟兩人尚在相處。

“有朋友又怎樣?你們沒結婚,我也不是沒交過男朋友。”她倒顯得理直氣壯,似乎兩人要做的是一件平平常常的事。

“這不是結婚不結婚的事,我這樣做是不負責任,我在欺侮你。”

“知道是欺侮我,你還敢,我和我爸爸說去。”

“你說我怎麼欺侮你?”袁野算準她不敢回去說,逗她道。

“你真壞!”程小燕叫道。

“到這份上,不壞不是男人。”袁野伸手拽了拽她的胳膊說,"我們回去吧!"

“你不但壞,還狠心!”程小燕一咕嚕爬起來,捋了捋被揉皺的衣裙,嘲諷道:“膽子只有菜籽大。”

“還嫌我膽子小!”袁野作勢餓狼狀,要將她這個小兔子吞噬。

“你來啊!”她一動不動,*着,“你嚇嚇其他人還差不多。”

“好!你比我更狠,我甘拜下風!”袁野知道鬥不過她,也不敢和她斗,“你先走吧,我在你後面跟着。”

“想急着趕我走啊?沒門。”她站着不動,像尊雕塑。

“那我先走!”

“你敢,你要跨一步,我就喊!”

“你想怎樣?”袁野想她不會喊,但也不想過分相逼。

“你過來!”她命令道。

袁野走近她,奇怪看着她,她猛然摟住他的脖子,咬住他的嘴唇,將她平坦的小腹抵着他的身軀扭動,袁野被她摩擦的難受,也緊緊地將她抱住,兩人長久地相擁相吻才分開。她在鬆手時得意地說:“這叫吻別!”

她舞擺着小蠻腰,找了條田埂,慢慢地在前面走着,袁野跟在後面,心情複雜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夜已深,蟲聲唧唧,月色融融,遠遠近近的村莊在月色浸透下熟睡了,高高低低的田野也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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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動的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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