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鳯出北崖
在臘月初三那天下午,袁凌鳯終於從山中走了出來,大雪封山,要不是袁凌鳯身手還算不錯,即使周圍有嶺衛保護,袁凌鳯也不一定可以健全的回來。
冬眠的狗熊,飢餓得秦嶺野狼,上一世萌萌噠的熊貓,橫衝直撞的野豬,袁凌鳯沒有像小說中主人公那樣大殺四方,只是避開這些在秦嶺中橫行的猛獸,他不需要逞強,用殺戮來證明自己,只要他有能力從山中走出來就行。
近五百里的秦嶺山路,非大毅力者,難以走出,至於武功高低,一方面這是袁凌鳯面對危險的最後底牌,除了袁養哲,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另一方面,嶺衛看中的也不是袁凌鳯的武功,而是他的毅力,這一點袁凌鳯很清楚。
回到家中,不到三天,臘月初六突然有一行人打破了北崖堡的平靜,兩位傳旨太監,還有一個率領一百餘錦衣衛的作為護衛。
原來他們是帶着聖旨來的,一大堆的話從胖太監的嘴裏出來。反正袁凌鳯是沒有聽懂。還是二叔袁瑞告訴他的。
袁養和有功於國,追封太傅,刑民克服曰武,勝敵志強曰庄,謚號庄武,封爵奉天翊衛推誠伯,稱庄武伯,袁凌鳯蔭封錦衣衛百戶,擇日入京。
袁凌鳯的二叔袁瑞,品德無失,造福一方,蔭封錦衣衛總旗。
袁凌鳯的爺爺被追封,這個追封可整整晚了三年,而且還是庄武,這個謚號不能說差,反而應該說太好了,大明朝很久都沒有給過大臣這種封號了。
袁凌鳯的計劃被打斷了,本來當袁凌鳯十八歲戍邊時,帶着嶺衛進入軍隊,搏取功勛。
關中袁氏這幾年遭受的種種事情都說明了,關中袁氏,這個大明眾多家族中的異類,早已經被朝堂拋棄了。
至於袁凌鳯自己的安排,袁凌鳯自己並沒有什麼擔心的。無非是水來土屯,兵來將擋。而且聖旨上說是擇日,但這個擇日還是有曲折的,從關中趕到京都,最少也要一個月。
第二天清晨,一眾錦衣衛人單人雙馬,鮮衣怒馬,要說大明朝眾多衛所,只有錦衣衛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衛,人數最多,戰死最多,高手最多,當然衣服也最好看。
這一次袁凌鳯只帶了一百二十名嶺衛,和錦衣衛一樣一人雙馬,可以在路上換乘馬匹,保持馬匹的體力,不耽誤行程。近兩百多人從北崖堡東門出發,袁凌鳯一一拜別八位族老,上了戰馬。
袁凌鳯很懷疑自己在路上會受到刺殺,自己的爺爺被人逼迫而自絕,皇帝視而不見,自己的父母被人劫殺,朝堂上也沒有一點風聲,可見江南文閥有多厲害。
其實自己就是那個最大的變數,如果殺了自己,那麼萬事皆休,一勞永逸,所以袁凌鳯讓嶺衛隨着自己一起進京,其實袁凌鳯也能明白,雖然封了錦衣衛的官,但是需要自己招募兵員,還有比自己家裏面的人更好的兵員了嗎?
即使遇到劫殺,嶺衛也能作為一張底牌,更何況自己這個戰力強悍的怪物。
去京都的嶺衛中,大多都是年輕人,正是身強力壯之時。兩位看不出深淺的公公,和錦衣衛一個年輕百戶所帶的一隊人馬,路上安全問題不用擔心,在大明的內陸,有人要殺他袁凌鳯也不敢大張旗鼓,小股劫殺,有這麼多高手,只怕會有來無回。
錦衣衛做為皇帝禁軍二十六衛中最特殊的一衛,總人數不詳,監察天下,其中高手無數。
這次護衛的錦衣衛應該是精銳中的精銳,錦繡的華服沒有遮掩住百戰悍卒的銳氣,年輕的百戶,僅僅看着壯碩的身板和手持的馬槊,就知道他的強悍,一般人可是用不了馬槊的,同時年輕百戶的背景也讓袁凌鳯犯了嘀咕,要知道一把好的馬槊,製作時間通常都在三年以上,其中的精品更是耗資甚多。
這不由的讓袁凌鳯多想,為什麼皇帝要派這麼多精銳來接自己進京,難道真的像他那樣想的有人要對他不利。
迎着東升的太陽,錦衣衛的年輕百戶一馬當先,除了兩位公公乘坐馬車,其他人都騎着馬跟隨,當年大元統治中原,退耕還牧,內地大量引入優良馬種,繼承了大元“遺產”的大明不缺馬匹。
二百多人的隊伍很快出了北崖堡東門,而袁凌鳯也是三年多以來第一次離開北崖,袁凌鳯撥開車簾,扭着頭向後看着那座小城一點點在視線里變小,站在城門上的二叔和八位族老身影也慢慢變得模糊。
最後袁凌鳯扭過頭來,眼眶早已充滿了淚水,少不出關,老不入川,自己這一去,還不知道何時可歸,但帝命難違,袁凌鳯第一次生出把握自己命運的想法。
袁凌鳯很清楚自己以後要走的路是什麼,馬革裹屍,也許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袁凌鳯嚮往強漢雖遠必誅的威嚴,嚮往盛唐的意氣風發,嚮往大明天子守國門的強硬。漢以強亡,唐以亂終,最嚮往的三個時代,三去其二。
既然來到這個時代,那麼他不僅要彌補關中袁氏的遺憾,也要讓心中的大明延續下去。袁凌鳯清楚自己並不是玩弄政治的料,作為標準的工科生,直來直往的腦迴路考慮不了曲折的計謀。
這個走向深淵的大明,錦衣衛,一支令人畏,招人恨的“特殊軍隊”不知道能夠延續我漢家天下幾年。
他,袁凌鳯,不介意做崇禎帝手中的一把刀,關中袁氏和崇禎帝的目標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