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海分開
記憶之中，從來沒有誰，對她這麼好過。
唇角，溢出幸福喜悅的笑容。
“季勛陽，謝謝你。”
季勛陽微微勾唇，握住小女人左手，讓兩個人的戒指砰在一起。
“我是你丈夫，為你做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顧雲采沒接話，同樣緊緊握住了男人的手。
心裏，卻下定了決心，她會認真的，做好季勛陽的妻子，像季勛陽一樣的用心經營兩個人的婚姻。
可當顧雲采帶着笑容，舀了一口粥，放進嘴裏，彎起的嘴角，頓時垮了下來。
這個粥，好咸。
對面，季勛陽眼含期待的看着自己。
那個不好吃的表情，顧雲采怎麼也說不出來。
吞下一口粥，扯出笑容，誇道：“這個粥，火候剛好。”
季勛陽嘴角一彎，滿足的自己也吃了一口粥，然後，臉一黑。
太咸了。
再吃雞蛋餅，怎麼這麼甜！
再試小煎餃，怎麼一如既往的咸！
“不吃了！你也別吃了！”季勛陽生氣的放下碗，氣自己怎麼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顧雲采一笑：“我覺得還好啊，雖然咸，可裏面還有一個味道，非常好吃呢！”
季勛陽繃著的嘴角有些放鬆，“什麼味道？”
對面的小女人展開唇角，笑容清麗明媚。
“家的味道。”
吃過飯，兩個人一起開車去海豚灣看海豚。
海豚灣是一個內凹的海灣，三面環形，石壁高聳，站在石壁往下看，就能看見清透湛藍的波瀾海水，還有在其間靈活遊動，跳躍的海豚。
風景美不勝收。
顧雲采被海水裏那些精靈一樣的靈活海豚吸引了視線，而她身旁，季勛陽的眼睛卻被她牢牢吸引着。
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個明媚笑着，眼底全是亮光的小女人。
察覺到男人的視線，顧雲采轉頭，對上男人深情幽深的眸光。
展唇一笑，牽住男人的手。
季勛陽嘴角漸漸勾起，同握住了小女人細軟的手。
抓住了，他就永遠也不會放手了。
可這份靜謐還沒保持多久，就被身後忽然出現的車鳴聲打破。
三輛黑色麵包車，呈環形將海灣上的兩個人包圍了起來。
季勛陽沉眸，將小女人護在身後。
三輛麵包車越是靠近海灣上的兩個人，就是越是加快速度，毫不猶豫的朝着海灣上的兩個人急速衝過來，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季勛陽護住小女人，目光銳利的緊盯着三輛車子之間的縫隙，抓緊小女人的肩膀：“我數一二三，你從那兩輛車子的縫隙中衝出去，明白嗎？”
“那你呢？”顧雲采緊緊抓着季勛陽的手。
車子，越沖越近，留給兩個人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我會有其他辦法的，你先走！”
季勛陽抓着顧雲採的肩膀，時刻準備的將小女人從包圍圈中推出去。
顧雲采思緒混亂了一瞬，又迅速的冷靜下來。
她留下，會成為季勛陽的累贅，但是她走，就等於是拋下了季勛陽……
怎麼辦？
目光，落在了身後湛藍的海面上。
車子的轟鳴聲更近了，再需要幾秒鐘，那車子，就會撞到他們。
“季勛陽，你先走！”顧雲采反手推了一把季勛陽，而自己，縱身跳下海灣。
“阿采！”季勛陽瞬間目眥欲裂，心跳都似乎要停住了。
小女人的身體，宛如落葉一樣，直直的往海面落去。
季勛陽大腦一片空白，毫不猶豫，跟着小女人，縱身跳了下去。
噗通——
兩聲巨響，水面上接連響起兩片水花。
海灣上，麵包車上下來一個表情陰鶩的男人，眼神冰冷了看向海面，就在山彎底下的礁石處，有四個穿着潛水衣的男人，悄無聲息的摸進海里。
男人收回視線，對着耳機道：“任務完成，撤。”
三輛麵包車迅速的往海灣外開，而就在同時，另一隊黑色和白色的轎車，同時迅猛的出動了……
海水比顧雲采預想中更加兇猛，她掉入深深的海底，四周都是紊亂的水流，讓她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忽然，后腰被什麼東西輕輕托起，轉頭一看。
是一隻寬吻海豚，
海豚將她托出水面，圍繞着她可愛興奮的打着轉，同時想帶她到岸邊。
顧雲采感激的摸着它濕滑的腦袋，拒絕了被帶到岸邊，季勛陽，他還在水裏。
顧雲采深吸了一口氣，復又鑽進水裏，在海水裏尋找季勛陽的身影。
海水清亮透徹，視野清晰，可顧雲采就是找不到季勛陽的身影。
身體的力氣反而漸漸被掏空，顧雲采艱難的付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空氣，歇息了一會之後，顧雲采又一次，鑽進了水裏。
海水依舊清透，可顧雲採的視線，卻漸漸模糊起來，意識漸漸飄離，她的身體漸漸開始往海底沉去……
顧雲采頭疼欲裂的醒來，入目的是醫院蒼白的牆壁，消毒水的味道濃烈而刺鼻。
床邊，季家老爺子安靜的坐着，那雙銳利而陰鶩的眼睛，此刻正靜靜地落在顧雲採的身上。
顧雲采心裏一緊，緩緩從病床上坐起來，那雙清麗乾淨的眼睛裏，此刻帶着銳利而冷靜的眸色。
“季爺爺。”顧雲采主動招呼。
季家老爺子只是盯着顧雲采，冰冷干啞的說：“勛陽在海水裏窒息太久，現在正在急救室搶救。”
顧雲采心跳一滯，先是大驚，隨後便是懷疑，懷疑季家老爺子說話的真實性。
她不相信季勛陽會出事。
“不信？”季老爺子看穿了顧雲采心中所想，陰鶩的眸子，帶着晦暗的笑意看着顧雲采。
顧雲采點頭：“我不信您說的話，您現在和我說這些，不過只是想讓我跟勛陽離婚而已。”
季老爺子哈哈一笑，沖淡了他臉上的陰鶩。
“你果然聰明。”
顧雲采沉默的下床，站在季老爺子的面前，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架勢，看着季老爺子，問：“勛陽在哪兒？”
季老爺子饒有興緻的看着面前這個，身材纖細，可氣勢卻不小的女人。
“當然是送回了季家。你出國的機票我也給你買好了，把離婚協議簽了，今晚，我就送你走。”
季老爺子強勢的指使，好似篤定顧雲采會同意。
準備好的離婚協議被送到顧雲採的面前，顧雲采看了一眼，接過。
季老爺子眸子裏預想之中的愉悅，可下一刻，卻吃驚的睜了一下眼睛。
顧雲采將離婚協議書撕成碎片，用力摔在地上，一字一字，堅定有力的說。
“季勛陽不提離婚，我就不會說離婚！季爺爺，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季老爺子不怒反笑，拐杖就拄在離婚協議的碎片上，站起身來。
眼神陰鶩冷厲。
“我只是出於尊重，才你自己主動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並沒有給你拒絕的選項！”
說完，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頓時上前來，一人一邊架住顧雲采，旁邊的女秘書同時拿出另一份離婚協議書，三個人一起協力，強迫顧雲採在協議書上簽字。
顧雲采奮力掙扎，發狠的一頭撞開一個保鏢，同時抬腳，狠狠踢中另一個保鏢的下體，隨後趁機往門口衝去。
可沒跑幾步，又被人抓着頭髮拽回來，腹部，狠狠地被打了一拳。
顧雲采頓時渾身都疼沒了力氣，摔倒在地上。
女秘書再次將離婚協議書送到了顧雲採的面前，拿出鋼筆，抓着顧雲採的手，準備強迫讓她簽字。
病房的門，在這個時候被狠狠踢開了。
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顧雲采吃力的仰頭，對上男人沉穩堅韌的眼睛，心裏，驀然一松。
季勛陽氣勢冷厲，向著顧雲采走來，女秘書後背一寒，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讓開路來。
彎腰，將臉色蒼白的小女人緊緊抱進懷裏。
那顆懸了一路的心，這會才終於放下了，只剩下滿滿的心疼，他又讓他的小女人，吃苦了。
“怎麼回來的？”季老爺子表情陰鶩可怕，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萬無一失的計劃，失敗了。
季勛陽側眸，那雙眸子裏凌厲而深沉，宛如猛獸，驀然的讓季老爺子心裏一驚。
“爺爺，我已經大了，現在，您管不住我。”季勛陽抱着小女人，走向病房門口。
“要是爺爺您最近比較閑，不如好好管管季氏國際。暴風雨，可就要來了。”
留下這麼一句冰冷卻蘊含著巨大風暴的話，男人步履沉穩的離開。
而屋子裏，季老爺子的臉色，卻猛然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