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氏嚇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顏父卻是一眼都沒看林氏,一邊咳嗽一邊徑直朝蕭清走了過來,忽然,他十分威嚴的看着蕭清對林氏說:“敗家娘們,只知道哭,還不將葉兒抱回房間。”
林氏這才意識到顏葉還被蕭清抱着,她趕緊從蕭清手裏接過顏葉,快步往房間走去,好像身後有猛獸在追一樣。蕭清淡然的看着這一幕,只是眼睛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顏葉,顏父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切看在眼裏。
待林氏的身影在兩人的視野里消失,顏父這才對蕭清說:“請坐。”然後從桌上倒了一杯茶遞給蕭清。蕭清站起身接了茶,誠惶誠恐的在顏父的注視下坐了下來,兩人對坐着,顏父不發一言,蕭清也沒有開口。
良久,顏父忽然笑了,指着地上對了許多的山貨問:“這是什麼意思?”
蕭清正要回答,卻聽見顏父徑直說:“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在你十五歲的時候吧?”蕭清點頭,顏父輕輕的啜了一口茶,笑指着蕭清臉上的傷疤:“你這小子的確不同凡響,單槍匹馬就去獵了一頭熊瞎子回來,這疤痕雖然丑點,但是男人不同於女子,留疤就留疤吧!”
蕭清完全搞不懂顏父想要說什麼,但是對於顏父的這番言論他感到震撼非常,也就只有顏父和顏葉認為他臉上的疤痕不算什麼了,平常下山去集市買山貨遇到村裏的一些村民的時候,他們都像是看到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特別是那些小姑娘,見到他像是見到鬼一樣,尖叫着罵他,好不講道理。這種事遇到的多了,蕭清於是每次賣山貨都會起很早,回來的晚一些,與那些村民錯開。
顏父說完那句話就沒有繼續說下去,蕭清瞅准機會跨步走上前給顏父行了個大禮,懇求道:“請求伯父將顏葉嫁與我為妻!”
聽到蕭清這番話,顏父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他還是悠然自得的啜了口茶,茶煙繚繞中只聽見他有些飄渺的聲音:“阿葉這輩子,是我對不起她,我識人不清,讓她聲明盡毀,但是我的女兒,絕對不允許窩窩囊囊的出嫁!”
茶杯與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脆響,顏父雙眼發亮的看着蕭清,蕭清趕緊上前,跪在顏父面前無比認真的說:“伯父,我蕭清雖然只是一個獵戶,沒有田地,但是我今天在這裏跟您保證,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讓顏葉衣食富足,全心全意的對她,一輩子寵愛呵護她!”
聽到蕭清這句話,顏父忽然笑了出聲:“我顏某人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嬌嬌小姐,十指不沾陽春,該做的她也會做,既然日後嫁作人婦,就該在家裏操持家務,但是糟糠之妻不可欺,望你記住今日的誓言。”
“伯父,您這是同意了?”蕭清剛開始還在犯愣,在聽到顏父後面一句話的時候徹底醒了神,激動的上前一把拉住顏父的手,眼睛都在冒光。
顏父笑而不語,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指着地上的山貨說:“把這些山貨搬到廚房,這些比較名貴的參和草藥挑出來拿到我房間裏。”蕭清點頭,屁顛屁顛的照做了,又傻兮兮的站在堂屋等着顏父吩咐,那樣子跟他自己喂的大黃一個樣。
看到這一幕,顏父覺得既欣慰又心酸,當時也有考慮過蕭清這個後生,可是平日裏見他沉默寡言又十分孤僻,所以便打消了那個心思。如今既然他和葉兒有這個緣分,他當然是欣然同意的。
天色已經不早了,顏父看了一眼窗外,從懷裏拿出一個顏葉親自做好的錦囊遞給蕭清,說:“如此,今日我就給葉兒將婚事定下來,你須得記住你今天在我面前發的誓言,如若反悔,則萬劫不復!”
蕭清愣愣的看着顏父遞過來的香囊,傻愣愣的模樣惹的顏父一陣大笑,他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接了,用有些顫抖的手細細把香囊放到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緊接着他又從衣服里掏出一件小巧玲瓏的玉佩,鄭重其事的交到顏父手裏:“這是我娘去世前給我的,我一直貼身帶着,阿葉即將是我的妻,這便給阿葉當做定親信物吧!”
顏父接過玉佩,只覺得觸手升溫,看着像是一汪流動的碧水,看着蕭清的眼色多了一份深意,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如此,這親事便算是定下來了,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等阿葉身子好一些便把你們的親事給辦了吧,以後沒事可以常來找阿葉玩,培養培養感情。”
自從發生了許林退婚的事情,顏父就有些忌憚了,更何況顏葉的年紀在村子已經算是大齡,他怕再生出什麼事端。
蕭清點頭,恭敬的離開了,一路上的腳步都格外輕盈,嘴角帶着甜蜜的笑容,走到院子裏,連阿黃都顯格外興奮,彷彿早早的就知道這屋子裏即將多一位女主人。
顏家,送走蕭清過後,顏父還坐在堂屋喝茶,良久,他忽然對着那邊的陰影說:“出來吧,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林氏又抹着淚問:“夫君,真的要將阿葉許給那個莽漢么?這豈不是委屈了我們家阿葉?”顏父捋着鬍子笑了,朝她招了招手說:“來,坐到這邊來。”
林氏聞言,坐到了顏父身邊,這才聽見他平靜的聲音:“蕭清這個孩子可不簡單,恐怕不是他配不上我們阿葉,是我們阿葉配不上他啊!”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又說:“阿葉是我們的寶貝女兒,配誰都配的上,更何況阿葉聰慧漂亮,古怪精靈的,哪裏就比別家的女兒差!”
林氏聞言,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對於丈夫她是無比信任的,既然這樣,她便跟隨,夫唱婦隨。
對於顏父的這些安排,顏葉全然不知,還想着要怎麼考驗一下那個刀疤臉,為自己今天發生的事情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