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體育課

蘇琳珊的確是位勤奮好學的孩子，無論歷史課，還是之後的生物課，都能看到她聚精會神地聽講，然後時不時地記下點什麼，前世她的成績出類拔萃，很大原因也源於她自身的努力。。

在陳臻的印象中，蘇琳珊當年剛剛進六中的時候，極少主動找人說話，直到高一結束，擁簇不少，可是朋友就不見得有一兩個。太過出色的人物，總是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疏離感，這種疏離感大概源自於內心的自卑以及理所當然認為對方的自傲。

或許蘇琳珊給人的感覺依然是自傲的，所以當她課間主動與周圍的同學說話時，大多人都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而當他們進一步地接觸之後，對於蘇琳珊的感觀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蘇琳珊依然那麼出色，可是，她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難以接觸。

很多時候，堅冰一旦打破，後面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當第二節生物課下課之後，蘇琳珊與兩名女同學有說有笑一起走出教室的時候，陳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震驚，儘管比較起前世的蘇琳珊，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轉變。

或許是從清晨那個巷口輕輕地一撞，又或許是從騎上蘇琳珊的自行車開始，陳臻已經悄然習慣了這種改變，陳臻並不能肯定這樣的改變是好是壞，但是至少現在看來，他覺得很愉悅，看到這樣的蘇琳珊，他的心情很愉悅。

“嘿，琳珊，你早上真的跟那鍋蓋頭一起來的嗎？”蘇琳珊身邊一位藍色恤的女生道。

“嗯。”蘇琳珊並沒有刻意掩飾。

“你們之前認識？”

蘇琳珊搖了搖頭：“跟你們一樣，今天剛剛認識。”

“那怎麼會是他呀？”另一位女生也相當疑惑。

“就是，看他那髮型，多沒品啊。”

聽到這句，蘇琳珊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真的很醜呢！”

三個女生咯咯笑成一團，中間那藍色恤女生還插了一句：“他唱歌倒是不錯哦，把自己整整，說不準還能迷死一大片呢。”

“切，他那尿盆蓋，送我都不要！”另一女生倒是一點都不給陳臻面子，估摸着也覺得蘇琳珊並不會維護陳臻。

“咳咳……”背後傳來幾聲重重的咳嗽聲。

三位女生回頭一看，陳臻背着手慢慢踱了過來。

“要在背後夸人家，拜託小聲一點，人家會不好意思的。”陳臻站定之後，微笑着說了一句。

蘇琳珊身邊兩位女生呆了一呆，剛才的確笑得太過肆無忌憚了，早該想到的，這裏距離教室不過十來米遠，眼下這情況的確有點尷尬。不過她們對於陳臻說的話又有些疑惑，藍色恤的女生問道：“人家是誰？”

陳臻胸膛一挺，輕輕撥弄了兩下額頭的劉海。

“你？”藍色恤女生指着陳臻，然後與另一女生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尷尬的氣氛瞬間消失於無形。

蘇琳珊也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後白了陳臻一眼，隨後對兩位女生道：“別理他。”

看着三位女生笑聲盈盈地遠去，陳臻嘴角微翹，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蘇琳珊適才那幽怨的眼神可是相當令人回味啊。

體育課在學校的大操場進行，上課鈴聲敲響之前，高一（2班）全班同學已經悉數到達，大部分坐於旁邊的觀看高階納涼，整個操場也就那個地方最曬不到陽光，此時雖然已經下午四點鐘，太陽依然有些毒辣。

體育老師周水正，陳臻非常熟悉。當年就是他向學校推薦，陳臻才進入學校的運動隊。

周水正是一位身材魁梧年紀三十齣頭的傢伙，在六中任教近十年，與陳臻的父親陳海生也做過幾年的同事。他的性格不錯，很容易接近，沒什麼老師架子，高一（2）班這第一堂體育課還未開始，他就與不少同學在高階邊聊成一片。

上課鈴聲響起，周水正揮揮手道：“好了，大家集合！”

同學們大多懶懶散散地聚了過來，有些還躲在陰涼處不願意動身，直到周水正“嗶”地一聲吹響哨子，才把全班人員都集中了起來。

按性別將男女生各分成兩排，女生在前，男生在後，又按身高從高到矮從右到左排列。

回到高中時代，陳臻最喜歡的課程便是這體育課。除了他自身對體育的喜好之外，課堂上的風景也是不容忽視的因素。

陳臻站在第三排右數第三位，往左望去，前面兩排白花花的大腿，十分耀眼。

這種天氣，大多數女生穿着都比較清涼，何況下午第三節是體育課，不少女生都換上運動型短裝，花花綠綠奼紫嫣紅，而那些裸露在外的部分，更是抓人眼球。

陳臻真想感謝周水正，把男生安排在後面兩排，這種主意實在太妙了！

當然，周水正從前面觀看的感覺也是相當不錯的，這簡直就是一個利人利己的絕妙安排！

看到高一（2）班的女生，整體素質要高過今天上課的另兩個班級，周水正也是心情頗佳，目光流連之際微微頷首。全班排列整齊之後，周水正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姿態，進行了自我介紹，然後正色道：“好，今天開始，就由我來給大家上體育課。首先，請同學們先繞着操場慢跑兩圈。”

此話一出，全班頓時哀號連連。

“不是吧。”

“這麼熱還跑呀。”

“跑完會不會暈倒呀？”

……

“馬上出發，10秒之內誰還站在這裏，加跑一圈！”周水正臉上依然帶着微笑。

話音一落，全班同學爭先恐後地湧上黃土跑道。

“五分鐘之內，沒有跑完的，加跑三圈！”

聽到遠遠傳來周水正的聲音，幾名跑得比走路還慢的同學瞬間就加快了步伐。

300米的跑道，兩圈5分鐘跑完，對於陳臻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而張洪這小子看上去就是很有耐力的那種，半圈過後，便與陳臻在第一集團領跑。

“看到沒有？”張洪邊跑邊指着不遠處的一群學生道，“那邊就是高二（3）班。”

“嗯。”陳臻隨意地瞟了一眼。

“那個穿白色球衣的，就是謝文龍。”

“哦。”陳臻裝作恍然大悟，道：“挺高的。”

“當然了，他的球打得才好呢，高一就成為校隊的隊長。”

“是嗎？”

這時候陳臻和張洪正好經過高二（3）班上課的位置，陳臻轉頭看了一眼，他們似乎沒什麼上課內容，正準備自由活動。驀地，這群人之中響起一陣歡呼，還伴隨着幾聲響亮的口哨，陳臻下意識回頭望去。

陳臻班裏大部分同學都已經跑過第二個彎道，離高二（3）班的位置不遠了。男生倒沒什麼，一群短裝女生奔跑起來，絕對無異於一道靚麗的風景。而蘇琳珊在所有女生當中一馬當先，馬尾辮在腦袋後面一甩一甩的，腳步輕盈，兩條細長的美腿交錯間更是充滿着無盡的美感。

看到這一幕，陳臻頓時釋然。

陳臻想起來，當年蘇琳珊的體育成績也是不錯的，只是沒料到熱身跑，她居然可以比大多數男生跑得還快，甚至逼近了自己，當年可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陳臻的腳步沒有停，卻漸漸放慢下來。

“在等她？”張洪回頭看了一眼。

“呵呵。”陳臻沒有回答。

雖然漸行漸遠，卻能感覺到身後的歡呼聲越來越大，陳臻再次回頭的時候，身邊一陣香風飄過，蘇琳珊居然把他超了過去。

這丫頭，是故意的嗎？

陳臻微微加快頻率，趕上蘇琳珊，張洪也跟了上來。

“累嗎？”陳臻轉頭對蘇琳珊說了一句。

“你才累呢！”蘇琳珊已經有些嬌喘，嘴上卻是毫不認輸的。

“不用跑這麼快的。”

“你怕跑不過我嗎？”

“呃……”

陳臻無言以對，不過與蘇琳珊並肩跑步，這種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

“哈哈，這會工夫，你們還打情罵俏呀！”張洪在一旁嬉皮笑臉，腳步也沒有落下。

也不知道是跑步熱的，還是聽到張洪這句話，蘇琳珊臉上開始有些潮紅，撇了張洪一眼，沒有理他，繼續按自己的節奏邁着步伐。

“去！”陳臻輕推了張洪一把。

“好吧，我承認我是多餘的。”張洪放慢了腳步，臉上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於是，陳臻和蘇琳珊便成為班級慢跑大軍的領頭羊，在他們的帶動下，很多落在後面的同學，特別是男同學，都爭先恐後地趕了上來。

陳臻和蘇琳珊身邊的同學越來越多，而且全部都是男生。這些男生並沒有開口與蘇琳珊說話，不過能夠在蘇琳珊身邊一起跑步，對他們來說也是件十分愜意的事情。只是陳臻這廝始終跑在蘇琳珊的右邊，而蘇琳珊又沿着跑道邊緣跑，他們絲毫就沒有再靠近一步的機會，心頭不禁都有些怨念，有些男生甚至有意無意地用身體各部位去頂陳臻的肩膀和手臂。

幸好陳臻對於一些陰招的套路知之甚詳，在籃球場上一些小動作簡直見過太多了，這些男生又哪裏能跟打了十幾年籃球的老球痞相比。因此在這些男生下手的同時，陳臻也都若無其事地予以回敬。

於是，這些男生驚異地發現，他們一些小動作根本討不了好，他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這鍋蓋頭骨頭太硬，還是他們自己的動作不夠科學，否則為什麼反而會讓自己渾身難受。

規定五分鐘跑完的全程，大部分同學居然三分鐘出頭就完成了，男生們都是大汗淋漓，女生們更是嬌喘連連。

周水正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滿意地點了點頭，拍拍手道：“好，大家的表現都非常好！接下來，我教大家一組放鬆練習。

周水正教的放鬆動作還是相當有效的，抖腕、甩手、捻踝、拉伸，按這組動作去練習，感覺全身的筋骨都舒展開了，熱身的效果也由此得到更佳的體現。

當然，有些同學，特別是有些女同學的動作不太規範，周水正也會手把手地加以指正。一板一眼，甚至細微到一些胸臀腰胯的具體動作，畢竟作為一名合格的體育老師，以身相授，更能體現出其職業精神。

陳臻看着眼前這位熟悉的體育老師，這位當年與他們一群運動隊的男生一起談論女人並揚言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傢伙，心裏也只能暗嘆，這種福分作為學生還真是羨慕不來的。

放鬆練習完畢，周水正正準備繼續下一個流程的安排，突然聽到隊列外傳來一個聲音。

“老師，打場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