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百二.

第102章 一百二.

,“宮主,這樣做,似乎有點不妥吧?”

不妥?當然不妥!柳靳休終於等到有人說這話,險些跳腳。

紀言殊也早料到會有人反對,當下笑容又深了幾分,他懶洋洋地抬眸望去:

“原來是燕家主啊!”

燕眈野頷首,笑容溫和:“陽盟三十二宗派世家,若真被搜查了遍,讓世人怎麼看?況且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是上對天,下對陽盟都是無愧於心之人,定然不會輕易受到挑撥,說不定只是陽盟記名門派的手筆?”

柳靳休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我也這麼認為的。”

剩下的人都沒有說話,但隱隱也有些動搖,畢竟誰也不想被搜查得一乾二淨,越大的世家裏面隱藏的秘密也越多。

燕家便是少有的千年傳承的世家,底蘊深厚,但他們家行事一貫低調,不過也不會有人不長眼地去惹他們。

紀言殊深深地看了一眼燕眈野。

“燕家主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

“我們陽盟怎麼會有人背叛?就不要再引起內亂了。”

寂靜幾秒過後,不少人又倒向燕眈野一邊,畢竟太多人經不起搜查。

“聖子。”

雲容月疑惑地看向清渺身旁的位置,正是原如雷,他與身邊的人都一臉凝重地盯着自己。

“原宗主,有什麼問題直接說出來便是。”雲容月微笑,他對原如雷印象倒也不錯,大老爺們爽朗的性格,說話也是直來直去的,挺有意思的。

“紀宮主所說之事,聖子在此之前知曉嗎?”原如雷沉吟一下,直接道。

雲容月挑眉,很快就搖頭:“抱歉,不知。”

這話也是他與紀言殊商量好了的,只有紀言殊去巫笑嶺清除暗月宮餘孽,而雲容月則在清君府養傷。

雲容月倒是疑惑原如雷為什麼會問自己知不知曉,看着原如雷沖自己一握拳,就轉頭過去與身旁同僚商量,只得再次壓下自己這些疑惑。

紀言殊……

紀言殊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樣子,隨意地拍了拍手,這幾道悶響卻很快讓屋內聲音平息下來,可想而知,這人在陽盟中是何種存在,威望極大。

“大家都一致認為不該搜查是么?”他撐着頭,百般聊賴地摩挲着懷中丑不拉嘰的劍穗子,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

眾人有些猶豫,還是燕眈野先出來,仍是一副友善的面孔,說著堅定的話:

“我認為是沒必要。”

“我……我也是。”

“搜宗什麼的終究也是太突兀了,怎麼說都是不妥。”

原如雷他們一行人似是想說什麼,卻猶豫再三忍了下去。

雲容月和清渺都是靜靜看着,沒有任何舉動。

“雲聖子,發生了這樣的事,你是怎麼看呢?”曾嘯一轉頭,挑釁地沖雲容月笑了笑。

所有人都望去,目光複雜。

“雲某乃待罪之身,能參加陽盟會議已是萬幸,自知沒有發言的地方。”雲容月從容道,不卑不亢地拿曾嘯說過的話來賭他。

“你——”曾嘯一怒。

“曾門主好大的火氣,想來也是為此事極為憂心吧?那此事交予曾門主負責可好?”紀言殊還在兀自垂頭玩手裏穗子,說話間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讓曾嘯臉色又是一變,他才不想惹一身腥,不過紀言殊也沒真想讓他接手,頓了下就抬頭看向燕眈野,殷紅的唇又是彎了彎。

”暗月宮前些日子的內亂,現在還需整改,也是無法分心負責此事了,既然燕家主如此有想法,那此事交予燕家主吧。”

燕眈野仍是笑眯眯,盯着紀言殊半天,最後緩緩道:“好。”

陽盟上再說的一些東西,已經就讓人失去興緻,所有人都在想着紀言殊所說的村落,一下會議就立馬派出人馬去岳家村查探。

雲容月跟清渺已經說好他接下來的行程,兩人也在故善堂告別,雲容月跟隨凌風老人去天風宗。

凌風老人召劍的同時,餘光看到雲容月不是御劍,而是騎乘小怪有些驚訝,但也沒多想,畢竟也是看過他與原如雷在故善堂前一戰,自然也不會想到藏雪還在鎖靈,只是有些感慨:

“也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與清君的關係仍舊如初,真是讓人羨慕。”

雲容月笑了笑,應下:“都是緣分,也是趣味相投。”

之後的路上便沒有再多話,凌老之前在陽盟外山教的便是禮,御劍行而不言這一句便是從他那傳來的,他自是不可觸犯,雲容月向來是治禮循禮,也是不會多說。

“到了。”

隨着凌老一句,雲容月垂頭看去是一片巨大的湖,而湖的中間是一個小島,這是凌老的住所,而這一片山頭,就是天風宗。

小怪顯然很喜歡這一帶環境,高昂地啼叫一聲,雲容月放了下去后,就興緻勃勃地圍着小島四周飛翔。

凌老收好劍,慈祥地摸了摸鬍子:“剛好我這裏有一壺頂尖君山銀針,雲聖子嘗嘗。”

雲容月一驚,剛想推辭,就聽凌老哈哈一笑:“聖子就莫推辭了,我也是難找人一同品茶,若不是聖子此次前來,想來這茶都要積灰了。”

“那學生就不客氣了。”雲容月一怔,隨即畢恭畢敬道。

凌老看着雲容月的目光愈發柔和,怎麼算來,雲容月甚至還是自己的得意門生,當年誰人說起雲聖子,不是誇讚一聲好?

只是後來發生了那種事情……

茶泡好后,凌老才慢悠悠道:“聖子此行是為何事?“

雲容月道:“學生有一不情之請。”

凌老凌厲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站起身來,彎腰作揖的雲容月,左思右想也不知雲容月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忙,畢竟他身後有着紀言殊,紀言殊能為他帶來的東西太多了……

“但說無妨。”有傷風化,凌老立馬停止自己的思想,而且若非自己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雲容月會跟那人在一起,思緒過後,他潤了潤嗓子,道。

“學生想要借回塵一用。”雲容月不假思索道。

凌老目光頓時意味深長起來,淡淡道:“所為何事?”

回塵乃凌家至寶,有人間神農的稱號,回塵一出,便是敢在閻王手中爭搶人命!

回塵自古以來便是為執陽盟令之人所有,連凌家人也都無法使用,但陽盟令沒有擇主時,它便歸凌家家主所保管。

雲容月實話實說:“學生找到聖衣谷的師妹,不過身中奇毒,需要回塵來解。”

聖衣谷的人?

凌老眉毛一挑,有些驚詫,畢竟那件事後,聖衣谷的人便跟着人間蒸發一般,留在了那血流成河的谷里,甚至有人說,聖衣谷的人都已經成為了那條血河的一部分,陽盟的人也不是沒想過搜尋,但沒有任何發現,沒想到雲容月一回來,就發現了自己師妹。

“什麼毒?”凌老這回是真的奇怪,雲容月身為聖衣谷聖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雙手能解世間奇毒,身為聖衣谷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天才,甚至都救回當年險些歸西的清家家主,也難怪清渺這麼盲目地跟隨雲容月。

“過眼雲煙。”雲容月眨眨眼,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淡然冷靜。

“過眼雲煙……煙緣草當年不是讓人都毀了嗎?怎麼還會有?”凌老已經太久沒有聽過這個詞,剛開始還有些茫然,很快反應過來就是震驚。

煙緣草是過眼雲煙最重要的一個成分,煙緣草也並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後天培養得來的,後來配製出過眼雲煙這種奇毒,被世人所不容,當年就被陽盟彈劾,放火燒了培植煙緣草的葯田。

這件事過去了百年之久,鬧得轟轟烈烈的,凌老這才有那麼一些印象。

“這也是學生疑惑的,過眼雲煙再次現世,而且現在有一個死村出現的症兆也與它一模一樣,學生懷疑是有人故意而為。”雲容月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前些日子他與紀言殊討論,便也是懷疑有人又再次培育出了煙緣草,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麼,但將一個村子作為自己的實驗對象,實在是其心可誅!

“此事為什麼不在陽盟說?”凌老皺眉,本來紀言殊的話就讓他有些擔憂,雲容月的這麼一些話更讓他清晰地明白,現在的天下要不太平了。

“我與紀宮主持同樣想法,陽盟內肯定有與那神秘門派內應的人!”雲容月堅定道。

“放肆!”凌老驚道,又羞又怒,他幾乎將陽盟全權交予紀言殊管理,自己在旁協助,現下根本無法想像有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氣了又氣,忍了又忍,凌老長呼一口氣,“你可有猜測的人?”

“沒,還需要再觀察。”雲容月現在還不了解三十二門派下錯綜複雜的關係,還需要多去問紀言殊和清渺。

凌老靜靜地坐着沒再說話,雲容月也沉默着,依舊是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桌上的茶已經沒了熱氣,小怪玩的一翅膀濕漉漉地,站在不遠處,歪着頭看着他們。

“你可知,回塵是盟主所有物?”良久后,凌老問道。

“學生知道,但人命關天,不得不請凌老出手。”雲容月巋然不動,只是平靜地說道。

雖然面上平靜,但云容月心裏忐忑得很,凌老這人一貫是極守規矩的,從未為他人破過例,雲容月都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打算了。

凌老:“你現在還並非是楊盟盟主,而回塵是盟主所有物,不得破例借出。”

雲容月沒有起身,感到一陣絕望,抿着唇發白,知道是自己逾矩了,但一想到白欣欣,他就心底泛疼,剛想說告罪,沒想到凌老繼續說著。

“但凌家有令,凡是陽盟令認主之人,回塵便為他所有物。”

雲容月神色一動,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凌老。

“回塵被封印在這碧浪湖裏,只有陽盟令能解封,聖子若能解封,那便就不算破壞規矩。”凌老微笑,便是後退幾步,大有讓雲容月伸展拳腳的打算。

雲容月再次感激地向凌老深深地行了一禮,就毅然決然地面對着這碧浪湖。

小怪歪歪頭,像是察覺到會有什麼大動靜,立馬往後面退去。

“出!”雲容月喝道,第一次喚出陽盟令,古老的木牌從他的袖袍里飛出,升至半空,烈陽照在這小小木牌上,刺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陽盟令似乎在與碧浪湖中的某物發生了吸引般,突然瘋狂抖動起來,隨着他這一動靜,湖面也躁動起來,颳起了好大一陣浪,瘋狂地朝雲容拍去。

少年面容平靜,單單伸展袖袍隨意一揮,那浪便被分割,圍繞着少年兩側覆蓋而去,而少年月白色的衣袍依舊隨風而動,滴水未沾。

雲容月伸手,朝着陽盟令虛虛一抓,陽盟令抖動得就更瘋狂了,湖面上豁然出現了一個缺口。

凌老在後面注視着雲容月,目光都熾熱起來。

契合,實在是太契合了,凌老沒想到有生之年會遇到一個跟陽盟令如此契合的人,畢竟以前持有陽盟令的人,都不會讓陽盟令有這樣大的反應。

雲容月完全不知道凌老在想什麼,而且他對自己掌握陽盟令契不契合也沒個清晰的認知,畢竟以前擁有的時候,師傅是要他好好收起來,不要讓人發現的,他也沒有用過陽盟令。

那道巨大的缺口裏緩緩升起一根木枝,升入半空與陽盟令持平后,二物就朝着雲容月飛快奔去!

“這就是回塵?”雲容月看着手裏的木枝,眼裏帶着些好奇,這種至寶他以前就多有嚮往,但自知可遇不可求,沒想到會有一天到自己手裏來。

“沒錯,聖子可要好好保管。”凌老又摸着他那一撇鬍子走過來,“聖子此行兇險,不管怎麼,一定要見機行事。”

凌老也是看出雲容月要去烏蘭了,想了想,又是交代幾句,看着他的眼神中飽含擔憂。

雲容月道:“多謝先生了,那今日學生就先告辭了。”

從凌家離開,雲容月這次的方向便是暗月宮,回塵到手,白欣欣一事就要儘快解決了。

想到白欣欣,雲容月又想到那個烏月,在小怪背上,他慢慢琢磨着自己每一次失去意識的前提。

難不成……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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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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