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松煙入墨，山有木兮(1)
初二下學期一如既往的到來。
似乎有開學恐慌症的我，騎着自行車行駛在去往學校的路上，心裏莫名的有些忐忑，而且每次開學前我總是覺得不真實，莫名其妙的感覺。
不過，我們的生活無非就是開學放假再開學再放假……
我始終相信，習慣成自然。
班級里。
由於期末考完試便放寒假了，所以沒有重新分座位，我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向右邊，我的同桌，言同學，她卻還遲遲不到。
遲到了？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通知到她。
旁邊空蕩蕩的，孤獨感蔓延。
言同學也是住校生，住校生的話應該昨天晚上就到學校了吧，晚上是要上晚自習的，即使沒有什麼作業，那也需要統計人數，學校都是以學生的安全作為首要任務。
也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我坐在座位上靜靜的等待她的到來。
……
“新年快樂！”
“過年好！”
“……”
同學們紛紛開啟了問候模式，一口一個過年好，顯得格外的熱鬧非凡！
即使這個新年已經過去很久了。
看的出來，開學第一天大家都非常激動，整整一個寒假不見的同學們也開始扎堆嘮嗑，聊着自己最近發生的趣事，彷彿說不完一般。
書香聖地也立馬變成了茶話會。
不一會兒，
土木老師踩着高跟鞋走進教室。
看到大家臉上洋溢的開心雀躍，她也不好打擾，一臉欣慰的站在講台上。
放下手中的包，望着她的這些“孩子們”都長大了。
開學第一天的早自習是不用學習的，一般這個時候都是報名時間，方便班主任及時統計報名人數，畢竟時間有限。
然而，每一次的新學期，總會有一個或者兩個的同學不在，或輟學，或轉學。
我為他們感到惋惜。
人們總是覺得高考是人生的重要轉折點，固然如此。
但我覺得初中的學習也很重要，初中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如果一開始就放棄，那何談未來。
我們班級的這些輟學的學生，大多都是農村孩子，有些自甘墮落，有些供養不起，各種原因導致他們大多數都只能在家裏種地，碌碌無為的過完自己的一生，那生活的意義呢？
站的更高，會看的更遠。
我覺得，既然我們什麼都不會，那為由選擇學習。
至少，學習是相對公平的。
當然了，凡事都不能以偏概全，確實有一些人，從小就不讀書，最後也很成功。但，那只是一小部分的人而已。
成功和失敗，全在於自己的選擇。
畢竟，青年期的我們，漸漸對“未來”會有一定的概念和認識。
……
幾分鐘后。
“安靜了同學們，開始繳費了。”土木老師一聲令下，同學們立刻安靜下來，然後一個緊接着一個的站起來，排隊到講台繳費，這個費用只是每學期的早點費而已，好像住校生會多加一項住宿費。
土木老師果然有威信呀。
我對她既敬畏又崇拜，只是她有時還有一丟丟的可怕，比如，我們上課睡覺被發現時。
可現在的重點是我的同桌還沒有來。
大家似乎也都沒有注意到。
也許她是請假了？
我不知道，而且感覺大家都不知道。班級里那麼多人，除了偷偷暗戀你的人會格外關注你，就剩你的同桌了，別人也只顧自己而已。
這是人的本性。
……
收完費，土木老師義正言辭道：“又是新的學期，大家要繼續努力學習，尤其是今年的生地會考，很重要，要記錄到檔案的，大家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好~”我們大合唱的回應，像一群聽話的寶寶。
但是，檔案這個東西，我至今都只是聽說過，根本沒見過。
“還有……”忽然，土木老師的眼神有些暗淡“我們班的言同學出了點事情，這學期可能不會來上課了。”
還好是這學期。
“啊？為什麼啊？”許多人都發出了強烈的疑問，當然也包括我。
言同學平時就是一個很溫柔很漂亮的女孩子，在班裏的人緣也很好，大家也都很喜歡她，這突然不來上課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在我們強烈的要求下，土木老師說出了原因“今年過年那幾天，言同學和爸爸去拜年的時候，不小心被身後的汽車撞到了，出了車禍，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
我們聽的也很詫異，那麼好的女孩子怎麼就發生這樣的事了呢？
土木老師繼續感慨“哎！言的家裏就她一個孩子，這萬一要是出什麼事……”
“老師，您別這樣說，言同學一定會沒事的。”其中一個同學安慰道。
我坐在座位上，一時沒反應過來，在我目前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經歷過身邊人出車禍的事情。
就是，突然的一個人可能會沒有了。
想想就覺得很不可思議，也總覺得這些事情不會發生到我的身邊，畢竟我是中獎絕緣體。
但是現在很恐慌，還有一些不敢接受現實，好想讓言同學回來。
“言同學目前就在市中心的一家醫院，有空的同學可以去探望，到時候班長組織一下。”土木老師再次通知，看的出來她的內心也很難過，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母。
平時，我們都是稱土木老師為土木媽媽的，這樣更加親切嘛！
她對待我們也像自己的孩子一般，關心且愛護，偶爾嚴厲。
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內心裏始終覺得言同學一定會沒事的，一項第六感非常準確的我，這一次好像沒有那麼准了……
我每次登陸扣扣時，都會看一眼她的頭像，期待會有奇迹，也期待她的頭像可以恢復彩色。
可是，直至2020年的二月份，她的扣扣灰色頭像再也沒有跳動過。
還是原來最初的那個樣子。
希望奇迹會發生，也希望她只是忘記了扣扣密碼，重新申請了一個號而已，一切都會很好的。
祈禱吧！
……
新學期的第一節課，
英語課。
“大家的課文都背的怎麼樣了？”土木老師剛進班級，就提起了大家的痛苦之處。
放寒假以前，土木老師給我們每一個人都佈置了一項背誦任務。
那就是，按照個人的能力，每人分一篇英語課文，然後進行背誦，最終需要錄製。
我也不清楚為什麼還要錄製，也沒人敢問。畢竟土木老師新鮮的主意很多，如果這個被我們否定了，她指不定又想起一個別的什麼任務，要知道她腦子裏的想法可是越來越難。
第一次覺得一個人想法太多反而不好。
“不怎麼樣……”這是大多數人的回答，也是我的回答，雖然我們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背誦它，但是平時的我們背個語文古詩都很難了，而英語課文豈不是難上加難。
不亦悲乎！
開新課之前，土木老師果然沒有放過我們，她開始抽查幾位同學的課文背誦。
被點起來的同學，大多數都坑坑巴巴的勉強背完，
還好只是抽查，我成功的躲過一劫。
其實吧，對於我來說，抽不抽到我也無所謂，畢竟一個假期都在背這篇課文，再難的課文恐怕也能背會吧！
前提是，只要用心。
不用心去做肯定是不行的咯！
……
學校要求每個班級都要開班會，在統一的時間。
而且還有校領導的突襲，就是推門抽查各班的班會情況，並做好記錄。
不可否認，土木老師又要認真了。
認真生活，才是對這個世界最大的回饋。
班會。
開班會倒是很常見，以往都是自家關起門來，自己開自己的，但這次似乎很隆重的樣子，土木老師號召同學們認真準備，在她的世界裏，覺不允許有一絲的懈怠，可以做的不好，但必須是在努力的前提下。
結果也許不盡如人意，但過程很重要，也很值得我們努力。
這樣，會比以往會學習到更多。
初中二年級是品德發展的關鍵期，所以，形成的良好品德是重要。
……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瞧！台上台上正是此次班會的開場舞。
“噗——哈哈哈哈哈……”大家都沒有忍住的捧腹大笑，氣氛也由此被點燃了。
此刻，還有學校的很多領導坐在後面，拿着記錄本，雖然他們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我總覺得他們在憋笑。
因為，歌曲很好很正常，但是表演的人卻是我們班級的幾位男生，日常調皮搗蛋。
這次，也算是土木老師對於他們的“懲罰”吧。戴着合適的向日葵花頭套，兩手中拿着啦啦隊綵球，然後開始左右扭動。
極其認真的態度，
卻格外的有趣。
據說他們每天課間都在練習，但這個結果嘛……
群魔亂舞一般，油膩膩。
哈哈，誰看了可能都覺得有意思吧。
努力就好啦，畢竟逗笑了這麼多嚴厲的老師，也算是一種本領吧！
……
土木老師發言之後，就輪到我們小組的小品了，這是我第一次演小品，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難免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尷尬的，我演的只是一個路人甲而已，一句詞也沒有，就是一個小透明嘛……
並且我這個角色還可有可無。
當時是一個小組必須出一個節目，什麼節目都可以，盡量一個組的人都參與進來。所以，也是被迫上場了。
但，總體感覺還不錯。
我全程只負責坐在那，然後站起來，下場。
雖然沒什麼存在感，但是上場了固然是好的，重在參與。
現在大部分的演出，只要有表演節目，必定少不了唱歌。
唱歌也成為了大眾主流。
說來唱歌也簡單，人人都能哼唱幾句，但也複雜，精通不易，真正的歌手可不是好練就的。
畢竟現在只是娛樂嘛！
中間穿插了幾首歌曲，便到了欣同學的舞蹈時間。
伴奏響起時，她開始舞動，也再次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起初土木老師讓我與她共同表演，我和欣曾經一起學習舞蹈，然後代表學校參加比賽的事情，人盡皆知。
但是我拒絕了土木老師的要求，土木老師也沒有強求。如果我不拒絕的話，我想，欣應該也會找別的理由吧，畢竟她那麼喜歡solo。
我們徹底成為了陌生人。
從那次以後，我們真的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看見了也視而不見，我也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雖然是一個人，但至少開心。
班會結束后，在一旁觀賞的領導也紛紛表示讚賞，獲得一致好評，看來大家都很喜歡我們班級這次的班會哦。
畢竟不是藝術生，參與率還如此高。
……
幾天後。
果不其然，在一次開大會的時候，教導主任點名表揚的我們班的班會，並且得到了第一名。形式多樣，內容豐富，態度認真……
難怪土木老師如此看重這次的班會，原來是要評獎的，而且，我們終於得到了第一名。
這份榮譽屬於我們大家，獎狀貼在牆上的那一刻，全班都激動了，雖然以前的獎狀也不少，但第一名還是第一次。
很開心。
大家都很開心。
也許是土木老師的緣故，我們的班級才和別的班級不一樣，老師的教導真的很重要，尤其是班主任。
而我卻還是那個我。
初一時，我們班還是全校倒數的班級，再到現在，每次考試都是第二名，進步也算尤為明顯了。
雖然不甘心當第二名，但是第一名着實有些難以超越。
努力了不一定有結果，但不努力就一定沒有結果。
班會以後，土木老師“聘請”郝老師為我們的攝影師，把班會的內容再表演一次，然後郝老師在一旁錄像，記錄此刻的每一幀每一秒。
順便還把假期背誦的英語課文也錄了下來。
輪流站到講台上背誦，在下面坐着時還有一些緊張，但是真正站上去看着攝影頭時，彷彿沒有那麼緊張了。
平穩心緒，開始了認真的背誦時間。
現在想起了依舊回憶滿滿。
……
時光飛逝。
轉眼間，一個學期的生活再次成為過去式。所有好的不好的，都過去了。
珍惜當下的生活，永遠不要糾結在過去。
而且，
這一年的暑假也格外的有意義。
很特別，很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