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往生鏡（二）

“我聽汶白上仙說過，往生鏡中封印着魔脈。”墨玥話語一轉，意味深長。

“萬年前，仙魔大戰之後，我將魔族的魔脈抽出，放入了往生鏡中封印，並將往生鏡交由天族看管，以鎮魔界。”

“難怪魔界勢弱，汶白上仙對於我修成魔心一事，詫異不已，想來魔脈便是修成魔心的重要一環，否則無魔君在位的這麼些年，魔界止於內亂，卻始終未曾有過更大的謀划。”

墨玥放下茶杯，淡然一笑，“帝君好計謀。”

墨鈺的臉色比剛進入往生鏡時，顯得更是蒼白，他不想與墨玥談這些經年的往事，他只想與她待在一起，守着她，哪怕什麼也不說，也不想時時受着言語的折磨。

“我們，定要如此說話嗎？”

墨鈺此話一出，倒是墨玥覺得有些不解了，“我們？”墨玥笑了，“我與你，該怎樣說話？”

沉默，寂靜的沉默。

墨鈺的眼神里，都是墨玥的影子。

墨玥看着這樣的溫柔，有些刺目，這是自己好多年前，一直期盼着的，可是那麼些年過去，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冷漠與無情，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裏，而如今，這般神情，莫不是在可憐我，這麼些年的求而不得，如今又算什麼。

墨玥猛然起身，神情里已有些惱怒。

“你若是累了，便去休息，不用日日這樣看着我，在這幻境裏，我能做什麼？”墨玥繞過墨鈺身邊，準備去看看，如何走出這幻境之中。

墨鈺抓住墨玥的衣角，聲音很小，“你陪我，好嗎？”

墨玥自然聽到了墨鈺的話，被拽住的袖子裏的手，緊緊握住，眼神里做了許多次的掙扎，而後鬆開手掌，笑的有些邪魅，轉頭低語，“帝君是想我陪着你，還是想與我耳鬢廝磨，就像在虛彌境裏那樣。”

墨鈺的眼神有些無措，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自己到底只是想讓她陪着，還是想得到她，過着自己最想要的生活。

墨玥看出了墨鈺的掙扎，就算到了今天這樣的境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墨玥嘴角有一絲嘲笑，自己到底還在期望什麼，每一次與他的見面，心裏總是蠢蠢欲動，期望着有些不一樣的，這樣自己對自己的欺騙，竟也數不清有多少次了。

墨玥抬起頭，欲走。

墨鈺抓緊墨玥的衣角，“陪我，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是，什麼都可以。”

“帝君覺得，你還有什麼可以給我？”墨玥用力將袖子抽走，徑直離開。

“我還有什麼可以給你，”墨鈺嘴裏念念有詞，“我還有什麼可以給你，”墨鈺忽然意識到，如今的墨玥該是什麼都不要的，她已經不是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那個人，她的眼裏充滿了對自己的恨意，那自己還有什麼可以給她，能讓她的眼裏為自己保留一點星光。

墨玥幾乎是逃着離開的，就算面色如常，可心裏卻因為墨鈺的幾句話，早已是翻江倒海，“他說，什麼都可以給我，若這些話，他早些說出來，我何至於成這樣，我們何至於成這樣，”墨玥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可如今的我，還需要什麼？”

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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