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似懂非懂
他喝完了每一盒湯,打個飽嗝,十分滿足,閉了會眼睛。
摸了摸鼓起的肚子,伸了個大懶腰,放下手的時候摸了下胸口,忽然又變得緊張起來。左右來回摸索自己的脖子,確認了一個事實:對自己至關重要的狼牙不見了!
他幾乎調動了自己所有的嗅覺,企圖聞到自己的狼牙。
四面八方的味道傳進了他的鼻子,消毒水的味道刺痛了他的神經,鹽水的味道讓他泛嘔,痰盂味、吊瓶味、外賣味統統和他的神經作對抗。
最終他的目光落向了窗外。
可能看得太入神了,他一步步走向窗邊,正巧被一個保安看見,保安的第一反應是有人要跳樓,飛一般的撲了上去……
凌熙尋找了一圈都不見這個“野人”的影子,正準備離開,看到走廊的一頭聚集了很多人。
她定睛一看,自己送到醫院來的“野人”和幾個保安扭作一團。“野人”此時也看到了凌熙,求助地望向她。
“喂,病人在這裏,家屬快過來幫忙!病人要跳樓!”護士認出了凌熙,是凌熙把他送來醫院的,自然被認為是家屬。
凌熙如被當頭棒喝,順覺丟臉。她戴着口罩,假裝震驚:“哎呀二舅!我找了你半天,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這是我家親戚啦,大家不要太恐慌,他就是腦子是不太好,不會尋死的……”凌熙使出吃奶的力氣拉着“野人”離開人群,人群報以狐疑的眼神注視着這兩個人。她曾幻想過無數次穿着漂亮的衣服在聚光燈下成為眾人的焦點,但此刻她卻用口罩狠狠遮住自己。
“野人”被凌熙摟着下樓來到醫院門口。
他聞了聞凌熙的味道,有點熟悉,頓感安心。
“你直接開個價好了,多少?”凌熙摘掉口罩,“野人”才發現她表情憤怒,“我又沒有不管你,沒必要搞得要跳樓那麼聲勢浩大吧!”
“野人”不懂凌熙在說什麼,凌熙以為“野人”是要繼續敲詐她,於是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錢,塞到“野人”手上。
“你收了錢就表示同意私了了,就表示同意以後有任何問題都不來找我了哦!說定了。”
“野人”傻傻地看着手上花花綠綠的錢,滿臉的好奇心。
凌熙以為“野人”不反駁,就代表已經接受她的私了。便趕忙回到車裏,速向遠方駛去。
忽然,他聞到了狼牙熟悉的味道,原來就在那輛車上!他一個俯身想上前追趕,忽然被敞篷跑車的尾氣熏到,咳嗽不止。
凌熙疲憊得回到自己的家。
她換上自己的卡通睡衣,向後倒在床上,浴室里嘩嘩嘩地水聲讓人舒緩放鬆。
看到床頭送給凌正浩的禮物還立在那裏,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一腳踩踩動垃圾桶,把禮物扔進了垃圾桶里,蓋子蓋上。
猶豫了片刻,她的腳再一次踩動垃圾桶,又把裏面的東西拿了出來,一隻手把禮物盒放進了保險柜。
在她心中,終究沒有放下對凌正浩的感情。
凌熙哼着小曲,走進浴室,用腳測了下水溫。
正準備脫掉睡衣洗澡,忽然聽見了了奇怪的聲音。
“篤篤,篤篤”似乎是有人在敲門,凌熙疑惑跑出去開門,發現門外並沒有人。
她有點害怕,關上門,把門反鎖起來。回到浴室,一回頭,卻見那個“野人”狼蹲在她的跟前!
凌熙嚇得一個踉蹌,撞上了浴室門,浴室門“啪嗒”卡住反鎖上了……
“又是你,你怎麼進來的?”凌熙警惕得質問“野人”。
他站起來,一步步朝着凌熙逼近。
凌熙一邊不自覺得往後倒退,一邊撞着膽子警告面前的“野人”:“你有沒有想過,這種行為,其實很不划算,原來最多算碰瓷,現在變成入室搶劫了。”
“哧”他朝着凌熙發出憤怒的聲音。
凌熙驚恐,手機直接從指尖飛出,劃出一道慘烈的弧線落入浴缸。
他躥到凌熙面前,突然伸手向凌熙的胸襲來。
凌熙連忙裹緊睡衣,緊閉雙眼,她聽到自己心跳在激烈的跳動,不知道“野人”會對自己做出什麼舉動。沒想到“野人”卻繞過她,去摳門框,摳鎖。
“啪”,牆上的浴霸開關被壓到,強光刺下來,他連忙雙手捂眼,退到牆角。
原來這個“野人”怕光啊!凌熙迅速從抽屜里翻出手電筒,用光束對準“野人”的眼睛。
“野人”嘴唇發白,臉色蠟黃,前後搖晃,咣當倒地,腳上的傷口慢慢滲出血漬。
“不是吧?大晚上的裝死!”
凌熙試探得接近“野人”,還有鼻息。她趕緊尋找掉在浴缸里的手機,給閨蜜唐澄打電話。
“女人!你快回來救我!”
說的沒錯,如果讓凌熙和這個“野人”就這樣待一晚上,估計要崩潰了,此刻唐澄便是她心中的救命天使。
唐澄回到凌熙家,從浴室外將被鎖住的門打開,看到了香噴噴的一幕:凌熙和一個爆炸頭的男人共同待在一起。
“沒想到你口味還挺特別的啊!”唐澄打趣凌熙。
“你瞎說什麼呢!”凌熙懊惱,“都是你個沒良心的,就知道自己在外面風花雪月,讓我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待了那麼久!”
“那我不是也特地趕來營救你了么”
“別說特地,你就住我家隔壁好不好!”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報警啊!”唐澄仔細端詳面前這個人。
“不不不,你不知道是我撞了他,不能報警!這傢伙太危險了,趁他睡著了,我一定要制服他!”凌熙邊說邊拿着繩子,把“野人”五花大綁起來,最後還繫上一個蝴蝶結。
唐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她的好閨蜜喜歡這麼玩!
“唐澄,你離這傢伙也要遠一點,別讓他傷到你,知道嗎?”凌熙話音未落,被綁的“野人”似乎被兩人的對話吵醒,漸漸睜開了眼睛。
凌熙驚恐得看到“野人”蘇醒,不斷掙扎,不一會兒,就從繩子抽身出來。
“野人”沒有朝她們攻擊,而是無助地狼蹲在桌子底下,蜷縮成一團,警惕又防禦得看着她們。
唐澄跟他眼神對視,釋放善意,溫柔地和他打招呼:“你好!”
他警覺地動耳朵,頭往前,做出動物一樣的防禦狀。
“去廚房拿塊牛排來!”唐澄察覺到他的異樣,吩咐凌熙。
“牛排?”
“對,最好五分熟。”
凌熙不解得去廚房煎牛排,心想這個閨蜜怎麼對這傢伙那麼好。
廚房煎牛排的香味飄散開來,他眼睛一亮,慢慢靠近。
凌熙剛把牛排裝在盤子裏,“野人”一把抓過牛排,狼吞虎咽起來。
這吃香簡直堪比野獸!
唐澄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拍了張照發微信給野外攝影師老爸。
不一會兒,唐澄就收到了爸爸的回復。
“恭喜你,你可能中獎了!”唐澄羨慕地看向凌熙。
“啥?”
“有一種人長期在野外森林生活,慢慢會沾染些動物的習性。”
凌熙驚呆了,難道他是野外失蹤的探險家?神農架野人?人猿泰山?又或者說,是被母狼撫養長大的孩子?她自己看着眼前的“野人”,不可置信地搖搖頭。不對,這種小概率事件怎麼會被她碰上了呢!唐澄一定是在逗她!
凌熙輕笑出聲,“打住打住啊,你想告訴我,他就是《奇幻森林》裏面的莫格利是吧?我可不是小孩子,別拿這種動畫片騙我!”
“野人”聽到莫格利三個字忽然很好奇,緩緩抬起頭,“肉”
凌熙沒想到“野人”居然聽到莫格利三個字有了反應,繼續試探地叫了他一聲:“莫格利?”
“肉!”
“莫格利,莫格利,莫格利!”
“肉,肉,肉!”
“原來你會說話啊!你真的叫莫格利?”
“野人”緩緩模仿凌熙的口型:“莫……格利……?”
凌熙愣住了,眼前的這個“野人”,會模仿,會發聲,可能有過人類的生活經歷。
但他為什麼會在森林裏生活?他的父母親人又在哪裏?似乎有千個萬個問題一下子湧向了凌熙。當凌熙把這些問題拋出來時,莫格利似乎無法開口,只會簡單重複自己的名字。
看來這些問題一時半會也無法得到答案,那麼當下最急迫的問題是該把他送到哪裏去?如果把他送到警局,會不會他就成為很多記者關注的對象,然後變成研究標本被逼着做各種實驗?如果把他送回原先的森林,那他的傷會不會發炎感染,最後不治身亡?
凌熙懊惱得看着“野人”,認真的和他交流:“你聽着,從現在開始,我就叫你莫格利,我會等你傷好再放你走,你好了之後別賴着我,這是我家,你,不許亂動,OK?”
“野人”似懂非懂得看着凌熙,似乎在接受自己的新名字。
凌熙一把拉着莫格利,帶他走進自己二樓的陽光房,把門“砰”地關上,長吐一口氣。
唐澄玩味地看着凌熙:“我還以為你對鄭理沒興趣要換對象了呢!”
“你說什麼呢,我可是很專一的人!”凌熙反駁道。
“那個鄭理到底喜不喜歡你啊?還沒和你表白?”
“他當然也喜歡我,只是不善於表達。”
凌熙賭氣地回應唐澄。其實她心裏也沒有底,鄭理和自己青梅竹馬長大,凌熙覺得鄭理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鄭理那雙深邃的眼神宛若夜空中的暖光,一直可以照耀着自己的任性;還有他短髮間散發出來的清香比世界上最好的熏香都更讓人安心舒適。他身材高挑結識,讓凌熙覺得即使天塌下來鄭理都可以接着。在凌熙心中,鄭理就如日系漫畫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竟然找不到一絲缺點。
但這份完美有時候也讓凌熙感覺不那麼真實,她總愛和鄭理惡作劇,每一次費盡心機的“惡作劇”背後,實則都是自己在試探鄭理會不會嫌棄她,拋棄她。值得慶幸的是,鄭理從未排斥,依舊和她保持着這種微妙的“禮尚往來”,這種特殊的關係讓她並不失落。但是十五年了,也絲毫沒有進展。一個男人如果喜歡你,一定會讓你知道,可凌熙始終觸摸不到鄭理明確的心。她和唐澄有着一樣的疑問,鄭理到底喜歡她嗎?如果不喜歡,她這十五年的等待,難道只是自己一個人的自作多情?
不,不會!
就算是,凌熙也不會承認。
翌日,凌熙帶着禮物,前往鄭理在沃夫傳媒的辦公室。
秘書看到凌熙又來了,匆忙通知鄭理。
明亮、簡潔的辦公室內,一個面容冷峻,五官立體,氣質優雅的男子坐在轉椅上。
“告訴她,我約了陸子曰談事。”鄭理淡淡的回應道。
“鄭總,上一次也是這個理由。”秘書小聲提醒。
“這次是真的。”
“得令!”
秘書看見鄭理的微笑,像吃了蜜一樣甜,開開心心往辦公室外走去,卻撞見了已經衝進辦公室的凌熙。發現凌熙用一種危險的笑容看着自己,秘書趕緊踩着小碎步逃走,把這片戰場還給屬於原先的主人。
“鄭杠精!”
“喲,凌戲精來啦!”
獨特的打招呼方式,讓凌熙居然有一絲安心。
她小心翼翼觀察四周環境,確認門上沒有玻璃膠,頭上沒有隨時會爆炸的水彈,然後走進來。凌熙從背後拿出一個袋子。
“我有一個神秘禮物要給你。”
“有多特別?”
“很清新,很自然。”
鄭理孤疑地接過袋子,表情鬼畜。
“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就這種地攤上的整蠱系列,五塊十斤。沒創意。”
凌熙見鄭理反應出奇得平淡,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可是她辛辛苦苦,把地耳菜磨成汁,塗在松果上,做成的屎味心形果,按理說不該啊!她一把奪回禮物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只見袋子中幾塊牛肉骨頭,橫七豎八地躺在一個小盒子上。
一定是那個莫格利!
“喝杯奶茶壓壓驚吧。知道你要來,提前買好的。”鄭理一臉溫柔地給凌熙遞過一杯奶茶。
提前買的?凌熙意識到了什麼。兩人相視一笑,開始了攻防戰。
凌熙警覺地打開看看,確保裏面沒有加料,然後還不放心。
鄭理笑眯眯地拿起自己那杯奶茶正要喝。
“等下,我跟你換。”
“防範意識這麼強?”
“沒有沒有,只是看你這杯更好喝的樣子。”
凌熙換回鄭理手中的奶茶,放心地喝了一大口,然後臉色突變,噗呲,吐出來。
這吸管里有芥末!
鄭理哈哈大笑。凌煕卻充滿殺氣地衝過去,鄭理瞬間被嚇到了。
“啪!”凌熙的拳頭拍在桌上,留下兩張電影票。
“給你個賠罪的機會。”凌熙用冷冷的語氣,發出看電影的邀約。
“美國經典愛情片回顧展,《怦然心動》。”
鄭理念着電影票上的字,“我覺得這部電影應該叫《怦然心驟停》。”
“人家結局是兩個人牽手了好不好!”沒想到鄭理和自己對這部電影的看法截然不同,於是激動地回應鄭理。
“哦,不過,我約了陸子曰。”
“嘟”陸子曰恰逢其時地發來微信語音,鄭理索性當著凌熙的面點開。
凌熙聽到陸子曰和鄭理髮的語音——那五點半,在你們公司樓下的Y-home咖啡館見。
“這個陸子曰,每天來粘着你,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他性別認知有障礙嗎?”
“這次是我有事要麻煩他。”鄭理耐心得回答凌熙,看着凌熙撇嘴,不甘心表情的表情,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凌熙的心意,只把她當成一個情緒化的小妹妹。
掃興的凌熙離開了鄭理辦公室。
她想到了閨蜜唐澄,於是電話她把鄭理約了一個叫陸子曰的男人事一五一十的複述給了唐澄。最後她求助閨蜜去搞定這個陸子曰,好讓鄭理有時間和自己去看電影。
唐澄一聽是要自己去截胡一個處男,並不感興趣,但也架不住凌熙的懇求,想到自己昨晚為了小男友也沒第一時間管凌熙的危險,最後接受了這個挑戰。
普華大學校園裏,人來人往。
一排摩拜單車前,一個書生意氣,成熟穩重的青年正用手機開鎖。
突然,一隻白皙的手擋住二維碼。
陸子曰抬頭,只見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孩,文文靜靜地站着,眨巴着大眼睛。
“陸老師。”唐澄用一種清甜的聲音和陸子曰問好。
“你好,你是哪個班的?”
唐澄一邊假裝整理耳邊的碎發,一邊和陸子曰介紹,自己是他法律選修課的學生,因為平時坐的比較靠後所以想請教他一個問題。
陸子曰果然非常耐心得等待自己的提問。
唐澄嘴角露出神秘一笑,拿出專業律師都難以解答的燒腦問題。
“婚姻法規定,夫妻雙方婚後取得的財產是共同財產,那麼即使夫妻雙方在分居期間各自取得、管理的財產也是共同財產,對吧?那分居兩地的夫妻雙方離婚的話,這些財產怎麼分割呢?”
“一般情況,各自管理使用的財產,歸各自所有。”
唐澄做戲做全套,拿出紙筆,裝模作樣地記着。
“如果財產數額差距太大呢?
“根據婚姻法司法解釋,相差懸殊的,分配多的一方應當補償另一方。”
唐澄見陸子曰已進套,連忙加強了語氣。
“這樣不公平啊。假設我們是夫妻,我們離婚了,你80萬,我20萬,那我們的差額是60萬,你應當補償我這個差額。這樣,我就變成80萬,你變20萬,這又不公平了,我又得再補償你,這樣下去不就沒完沒了了嘛。這是立法者的一個失誤嗎?”
陸子曰頓了頓,看手錶,離跟鄭理約會時間只有二十分鐘。
他提意讓唐澄給他一個郵箱,改天郵箱回復她。唐澄卻不依不饒,抓住他自行車把手,偽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明天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面試。我從老家考過來也不容易,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見陸子曰猶豫不決,唐澄加大了“表演力度”。
“您要有事的話,我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其實,丟了這份工作,也沒事,大不了再坐三十幾個小時的硬座回老家,大不了辜負父母的期待……”
唐澄使勁掐自己一把,眼淚跟水龍頭一樣嘩啦啦流下來。
陸子曰被唐澄的“質樸和可憐”打動,心一橫,給鄭理髮了個信息——我遲到幾分鐘。
陸子曰帶着唐澄來到街邊的大排檔,準備給唐澄講題。
唐澄卻招呼老闆點菜,並偷偷囑咐老闆來瓶白酒。
“剛才我給你講的,聽懂了嗎?”陸子曰焦急詢問唐澄。
“我覺得你講的很清楚,很有邏輯,可能是我太笨了吧,我還是有點雲裏霧裏的。”唐澄故作委屈。
陸子曰口乾舌燥,繼續給唐澄講解,唐澄倒了杯白酒給陸子曰。
陸子曰以為是白開水,狂喝了兩口,白酒下肚才覺得味道不對,差點沒噴出來。
“你給我喝的什麼東西?”
“不好意思老師,我倒錯成白酒了,換這個吧。”
唐澄又悄悄倒滿了整杯啤酒,陸子曰更暈。
另一邊,鄭理一直在Y-home咖啡館焦急等待陸子曰,沒想得到陸子曰遲遲未來,卻等來了“偶遇”的凌熙。
凌熙看到鄭理旁邊坐了一位新女士,非常意外,出於本能得多看了她兩眼。這個女人衣着乾淨簡單,不像20出頭的女孩那麼活潑動人,一頭清爽的短髮齊肩,眉眼之間卻有着一股淡雅的溫柔。
白藝凌看出了凌熙的好奇,起身主動介紹自己:“你好,我叫白藝凌,是鄭總的新助理。”
“哦,你好,我叫凌熙。”
凌熙和白藝凌握了握手。
她看着面前白藝凌和鄭理,兩人的身上都透露出一種成熟而相似的氣質。凌熙瞬間覺得,自己在白藝凌面前,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妹妹,都稱不上一個可以談婚論嫁的女人。一股自卑與不安湧上心頭,鄭理帶着新助理要見陸子曰幹什麼?難道是和朋友介紹自己新對象?凌熙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敏感多疑。
鄭理撥打陸子曰電話,而陸子曰早就被唐澄灌醉,唐澄接起陸子曰電話:“喂,你找陸老師啊,陸老師現在有點私事,我啊,我是……我是陸老師的學生,有什麼事需要我轉達嗎?”
“哦,沒事,沒事,你們忙吧,拜拜。”
鄭理掛完電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陸子曰這塊老鐵,銹了那麼多年,終於開竅,學會為女人放兄弟的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