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賊人來襲
“二哥?”宋道理又懵了,這隊伍里的關係到底有多複雜,陳勝自稱是自己的大哥,現在王坎又自稱是自己二哥,那陳勝不也就是王坎的大哥了嘛。
這又是什麼附加關係,這三個人既然有這麼一層關係,陳勝又為什麼要殺他們。
現在的宋道理,就算告訴他扶蘇要和胡亥搶皇位,他都會相信了,畢竟《史記》好像並不是那麼靠譜。
“看樣子,你定是被邪靈附身了。”說著,王坎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搭在宋道理肩膀上,滿眼堅定,“相信二哥,二哥明日就去找老何,幫你驅驅邪。”
邪祟!這都什麼鬼?
宋道理看着王坎堅定的眼神,好像並不是在騙人,再說他也沒必要騙自己。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如今的境地,不如索性直接認了這兩個哥哥,肯定不會有壞處。如果現在實話實說自己不是宋道理,估計會直接被當做邪祟砍死。
宋道理推開王坎:“王坎,我沒被邪祟附身,我現在清醒,我只是忘記了一些事情。”
“忘記了一些事情?”王坎好像沒太聽明白。
“對,比如我是誰,我和你和陳勝……陳大哥,到底是什麼關係?”與其自己慢慢猜,不如直接裝失憶問明白來得方便。
“原來是失魂症,那二哥就幫你回憶回憶。”王坎取來兩個墊子,安排宋道理坐下。
然而,兩人屁股剛着地,外面就傳來陣陣馬蹄聲和喊殺聲。
“大人,賊人來襲!”文苴進帳報道。
“果不其然”王坎嘀咕了一聲,於是立刻起身,手提配劍,剛掀起帷幕,突然猶豫了一下,回頭對宋道理說道:“你若是怕了,就老實在裏面待着。”
“你留下保護宋縣尉。”王坎用劍指了指來報信的文苴。
“是。”
說罷,王坎便闖出了大帳。
宋道理躲在帳內,只聽見外面傳來陣陣廝殺聲,火光逐漸擴散,地上的積雪不斷被揚起,撒在帳上。
宋道理緊張地握緊手裏的配劍,死死盯着帷幕,牙齒不停地上下打顫。
“大人放心,屬下定會護你周全。”文苴擋在宋道理面前,雙腿卻在打顫,手裏就拿着一根長棍。
外面嘈雜聲漸漸消失,四周靜地出奇。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帷幕上,人影逐漸變大,顯然他在靠近。
文苴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宋道理咽了咽口水,一隻手顫抖着慢慢拔出配劍。
隨着帷幕被掀起,外面的火光漸漸透了進來。
文苴二話沒說,大喝一聲,雙手握住棒尾,從身前直接舉起棒子,可棒子卻打到了帳篷的支架上,立刻斷成兩截。
一點寒光從帳外透了進來,支架直接被砍斷,這個帳篷向一邊倒了下去,宋道理和文苴被帳篷網住。
等宋道理用劍撕開蓋在身上的帳篷,四周早已站滿了手持兵刃的賊兵。
眾人中,有一人將佩劍杵在面前的雪地里,負手而立,瘦高身材,長相俊雅,顯然他就是這幫賊兵的頭領了。
宋道理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呼了一口氣,調整着自己的心態,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直處於懵逼被動的狀態可定不行,以後的日子還長,得要慢慢學會適應這裏的環境。
在秦末這個亂世,雖然宋道理對於這裏的生存方式不甚了解,但自己畢竟是個穿越者,智慧可能不及古人,但比知識量和眼界卻比一定會輸。
這一天內發生的事情不斷在宋道理的腦海里回放。
就在之前,宋道理就注意到起火營地燃燒的灰燼每隔幾個帳篷就燒地很透徹,若着火點只有一處,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那齊文所說的由於火星而失火就不成立了。
剩下的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人故意放火,目的就是擾亂營地。齊文說聽見營地周圍有聲音估計就是調虎離山之計,可憐他就這麼冤死了。
只是宋道理還有一點沒弄清楚,這伙兒強盜肯定是來搶劫財物的,那為什麼要選擇在靠近倉庫的地方放火,如果救火不及時,那他們不也就白忙一場了嗎?
賊人的那個頭領輕輕抹開自己嘴邊的血跡,細聲說道:“沒想到我竟會被這小子傷到!”。
“二爺,沒事吧。”
“無礙,將他們綁起來,給大哥送去。”
“是。”
說罷,眾人便上前,將宋道理和文苴綁起來。
文苴倒是“熱血”,手持着那根已經斷掉的棍子,試圖抵抗:“大人,屬下替您殺出……”
“啪!”
宋道理一把握住文苴的棍子,提聲對周圍的賊人說道:“綁吧。”
“大人?”戍卒一臉茫然地看着宋道理。
面對這麼一幫窮途末路的惡徒,宋道理本想反抗,以求生路。可一聽到他們想綁自己,宋道理頓時鬆了口氣,心道既然這幫強盜既然要綁自己,那就代表現在不殺自己,自己還有用,與其抵抗受傷甚至丟命,還不如就讓他們綁住自己,然後再見機行事。退一步說,被他們綁了也不一定是件壞事,至少不可能被陳勝吳廣殺了。
這道理自然不能如實告訴文苴,宋道理也只能搪塞道:“你肯定打不過他們,還不如順從他們保住性命。”
“可是……”文苴有些不甘。
“別可是了,聽我的。”宋道理將配劍往旁邊一扔,雙手往前一伸,做束手就擒狀,“來吧。”
賊兵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生怕有詐。
“有我在此,你們怕什麼。”為首的二爺依舊背着手,突然一喝,嚇得強盜們一哆嗦。
終於有個膽大的,一棍揮到宋道理腿上,直接將宋道理打跪在地上。
痛感從小腿處傳來,宋道理暗罵一聲,心道自己都這樣了,這幫傢伙還不相信。但為了活下去,宋道理咬了咬牙,強行忍住心中的憤怒,依舊舉起雙手。
周圍的人見宋道理這個穿鎧甲的都倒下了,也就無所顧忌了,一擁而上,把宋道理壓住,將他的雙手綁在了身前。
此時,北面營地跑來一人,向那二爺耳語了幾句。
那二爺聽罷,微微頷首:“人找到就好,其他人跑便跑了,能捉到一個即可。”
“走。”為首的二爺手一揮就準備帶着宋道理離開。
“等一下。”此時,宋道理突然說到。
“怎麼。”
“這位二爺,我手下的其他人呢?”宋道理問道。
劉青宋道理的帳篷在軍營中間,周圍還散落了大大小小几百個帳篷。雖說最邊上的帳篷有些遠看不太清,可還是能瞧得見。
九百人的戍邊部隊,數量這般龐大。就算被這幫強盜打敗了,要麼被殺要麼被俘虜,可宋道理一眼望去,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些打鬥的痕迹,這也太奇怪了。
“這又關你何事?”二爺反問道。
“他們是我帶出來的,自然關我的事。”
說話間,宋道理身邊一人突然被一支箭射倒。
“誰?”那二爺頓時警覺起來,衝著箭射來的方向喊到。
四面接連又有幾支箭射倒了圍住宋道理的賊人。
那二爺見無法辨別敵人方向,一把將宋道理拉到自己身邊,將他擋在自己身前:“是來救人的吧,若再不現身,莫怪在下殺了他。”
四周安靜下來,周圍的帳篷後面,慢慢走出了十多個人,為首的正是王坎。
“在下淠河姚奉,閣下是何人?”那二爺推開宋道理,抱拳招呼道。
“左庶長王坎。”王坎回道。
左庶長,聽上去像是爵位,宋道理知道秦朝實行的是二十等爵,左庶長是高還是低,這宋道理就不知道了。
“陽城王坎!”賊人隊伍里的一人突然驚呼道。
“陽城王坎怎麼了?”二爺姚奉俯首低聲問道。
“二爺,您年紀小,可能不知道,這陽城王坎是秦將王翦之孫,他十五歲時便隨王翦滅我大楚,戰功赫赫,后因功受爵左庶長。本不應只是個縣尉,只因王翦身退,為保子孫,他這一脈才不入咸陽。”那賊人解釋道。
“原來是賊將王翦之後,那更不能讓你跑了。”姚奉慢慢拔出佩戴在腰間的劍,“你們且退下,我來會會他。”
“二爺,對方久經沙場,我們一起上,待援軍至,定能擒住他。”身邊人勸道。
姚奉將手心的汗在衣服上擦了擦,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對手,怎能放過。王坎,出手吧。”
“區區賊人沒資格讓我動手。”顯然,王坎並沒有把姚奉放在眼裏。
“別說大話了,真那般厲害,方才為何逃走。”
“以退為進而已,被你們劫走的糧食,我早已派人去追,身為禍首你也跑不了。”
姚奉大驚:“你怎麼知道我會來襲?”
“我等一到此處便得知此處有一夥兒賊人,每夜均小心謹慎。今夜這火,一看痕迹便知不是意外,故而我早便安排手下陳勝設伏,就等你們上套。”
聽完王坎的話,宋道理不經苦笑了兩聲。原來王坎早就知道齊文是冤枉的,但最後卻為了自己的計劃,任然殺了齊文,秦末人命果然不值錢。
姚奉手下的人一聽自己中計了,個個慌張起來:“二爺,怎麼辦?”
“怎麼辦?殺了他一切都好辦。”說罷,姚奉持劍衝著王坎刺去,“王坎,拔劍!”
“對付你不需要拔劍。”王坎自信說到。
說話間,姚奉已經刺到身前,王坎將劍一橫,擋住姚奉一劍,可虎口一震,手中的劍被震落到了地上。
姚奉絲毫沒有遲緩,隨勢一劈,直接割破了王坎的喉嚨。王坎順勢倒地,姚奉一劍刺穿了王坎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