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前途

第12章 前途

六縣,應讀作(lu)縣,原先是皋陶後裔的封地,春秋戰國時期諸侯林立,最好被秦所滅,建六縣,屬九江郡。

三人到了六縣已過午時,城中人流也少了下去。

就在城門口,英布攔下了剛要進城的吳綾,取下出發時就背在身上的包袱,交到吳綾手中,說道:“讓你這位朋友把這換上。”

吳綾接過包袱,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宋道理,發現宋道理還穿着吳兵的盔甲,就這樣被進城不被抓起來才怪。

“什麼朋友?”發現哪裏不對的吳綾急忙否認道。

英布見都到這時候了,吳綾還在否認,不經笑了兩聲,拉下宋道理的衣領,說道:“這刺身的顏色太新了。”

說罷,英布順手掀開了宋道理的面具,嚇得宋道理急忙轉過身去,捂住了自己的臉。

吳綾見況,一把拉住宋道理的手就準備跑。

誰知英布握劍的手一顫,佩劍便出鞘架在了宋道理的脖子上。

“轉過身來,讓我瞧瞧,是誰想拐走阿綾。”英布帶着些戲謔地笑了笑,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宋道理說道。

宋道理不敢胡亂動彈,本想暗中對身邊的吳綾使了個眼色。

但吳綾身體雖然與宋道理一樣背對着英布,臉卻扭到了一邊,躲避着宋道理的目光。

等了一會兒,英布手都舉酸了,兩個人還是只是獃獃地站在原地,什麼都不說:“罷了,手酸了,不問了。”

說罷,英布收了劍,從腰間取下一塊玉,將吳陵拉到身邊,面向自己:“這塊玉你拿着,在這六縣便沒人敢找你的麻煩。”

吳綾低着頭,雖然心裏滿是疑惑,但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做,只是低着頭,連看都不敢看英布。

英布拉住吳綾的手,將玉放在了她的手上:“你且去做你的事,我去趟縣衙,你若有事,可來尋我。”

說完,英布便轉身走向城門口,城門口的守衛一見來人是英布,立刻笑臉相迎,帶英布進了城。

“呼!”吳綾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宋道理,“人走了。”

宋道理也慢慢轉過身來,盯着城門口,順手從吳綾手中拿回那個玉佩,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說他什麼意思啊?”

“你要不要臉啊!”吳綾將手中的包袱甩到宋道理身上,“給我的東西你就這樣拿走了。”

宋道理一把接住包袱:“好了,說正事呢,別胡鬧。你說英布到底什麼意思啊,明明知道我們騙了他們,還不計較。”

“想這麼多幹嘛,過了今天你就離開了,死不了就行。走,忙到現在飯都沒吃。”吳陵雙手往胸前一插,看着城門口,若有所思。

宋道理拿着包袱,走到一邊的草地里,脫下身上的鎧甲,打開包袱,裏面整整齊齊地放了一身袍子,幾兩金子。

換好了衣服,宋道理髮現吳綾已在原地等了許久。

“走吧。”宋道理對吳綾說道。

“走。”

六縣城西是市坊,城東是縣衙。吳綾宋道理一行來到一家酒肆,酒肆門口豎著一個長桿,上面掛着寫有酒的布幡,店內人並不多,也就四五桌有人。

宋道理吳綾進了酒肆,隨便找了個席位坐下。

店門口的牆上掛着一排排木牌,上面用隸書寫着一些字,看樣子應該是菜名。

奈何宋道理看不懂上面寫了啥:“算了,老闆,來一壺酒,二斤上好的牛……”

宋道理剛想說牛肉,吳綾立刻就掐了宋道理胳膊一下,制止了他。

“你幹嘛?”宋道理一邊撫摸着胳膊,一邊抱怨道。

“大秦不讓殺耕牛,你還想吃,當真不要命了。”吳綾伏在宋道理耳邊解釋道,“你別說話,我來點。”

“店家,來壺……”吳綾頓了頓,面向宋道理確認道,“你確定要喝酒?”

“大冬天的當然要喝點酒暖暖身子,再說,以前一直聽說古代酒度數低,我今兒倒要看看,我能喝幾壇。”宋道理擼起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行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點吧。”吳綾高聲閑在一旁的店家說道,“店家,先來一壺酒,一碗熱湯,兩爐濡肉。”

“是。”店家答應下來,便去后廚忙活起來。

吳綾剛點完,宋道理就好奇地問道:“爐濡肉是什麼?”

“爐是爐,濡肉是濡肉,沒有染濡肉。”吳綾白了宋道理一眼。

“好了好了,你有文化,快說說,濡肉是啥肉?”

“就是白水煮肉啊。”

“什麼?白水煮肉,那得多難吃啊!”宋道理想想那盤飄着白沫的肉就覺得噁心。

在現代的時候,宿舍里有人減肥,有一段時間就一直吃白水煮肉,雖然宋道理沒吃,可那又腥又酸的味道,宋道理至今難忘。

“難不能換個別的。”宋道理一臉難受的樣子看着吳綾央求道。

“知足吧。這是在秦末,難道還能給你搞個滿漢全席嗎?”

“可白水煮肉,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宋道理整個臉擠作了一團,都形容不出那種噁心的樣子。

“行吧,這段飯算是給你餞行了。”吳綾又繼續對店家說道,“店家,再來一份炙雞。”

“好勒。”

“炙雞!”宋道理頓時兩眼放光,“這個我知道,烤雞對吧,這個好,這個好。”

菜還沒上,店家先將那壺酒端了上來。宋道理端起那壺酒,握在手裏,低估了句:“怎麼是涼的啊。”

“店家,幫我把酒溫一下吧。”宋道理轉身端着酒對店家說道。

店家楞在原地,不知所措:“客官說笑吧,這酒溫了還怎麼喝啊?”

店家這一問,把宋道理問蒙了:“酒溫了怎麼就不能喝啦?怎麼,你們六縣人都這麼彪悍嗎,大冬天的喝冷酒?”

“客官,別說是我們六縣,放眼天下,就是當今皇帝喝的也是冷酒,誰敢喝溫酒啊?”店家看宋道理一副無理取鬧的樣子,也就不再理會他。

周圍吃飯的食客,對宋道理指指點點。

“當真大膽。”

“不知禮數。”

“怕不是周邊蠻夷吧。”

宋道理一臉無辜,自己不就是想喝個溫酒嘛,這幫人是怎麼回事。等宋道理回頭看向吳綾,吳綾卻手捧肚子,笑得失了聲。

“砰!”

宋道理將酒壺往桌上重重一放。

“說,是不是你幹什麼了?”宋道理質問吳綾道。

吳綾深吸了幾口氣,抹去眼角笑哭的淚水,摸了摸壺底:“別把壺砸爛了,砸壞了還得賠。”

“到底怎麼回事?”

“西晉之前,古人一直喝的就是冷酒。”吳綾解釋道。

“為什麼?”

“古人認為神雖不飲食,但喜歡嗅香氣,所謂‘芬芳香氣,動於神明’,‘鬼神食氣謂之歆’,‘歆,享也,使鬼神享其’。”

“什麼亂七八糟的,說人話。”吳綾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宋道理一句都沒聽懂。

“簡單點來說,溫酒就會有氣體飄出,而那氣體是用來祭祀祖先的,當然不能生人來喝啦。”吳綾一邊笑着,一邊拍了拍宋道理的肩膀,一副得意的神情。

但宋道理卻有些失落,在生活習慣完全不一樣的秦末,自己真的能靠着自己活下去嗎?

吳綾見宋道理手扶在几案上,低着頭,緊皺着眉頭,一副面如死灰的樣子。

若是平常,吳綾這般戲弄宋道理,宋道理在就懟上來了,可現在的宋道理卻異常平靜。

不會是自己玩笑開過火了吧,傷自尊了?

“不至於吧,道理,這個知識點也沒多少人知道,你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啊!”吳綾寬慰道。

“他們不知道不會被別人嘲笑,不會觸犯法律,而我,如今身在秦朝,卻連這些常識性的東西都不知道,你說我怎麼在這兒活下去。”宋道理掰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可憐像。

看宋道理這個樣子,吳綾也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手臂搭在宋道理肩膀上說道:“好不,我不回去,咱一起走。”

“好啊,好啊,好啊!”宋道理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連忙答應。

“你想得美啊,我不像你,一點包袱都沒有,在這兒我還有老爹,還有母親,還有五個哥哥,我要是一聲不響得走了,他們怎麼辦?”吳綾嘆了一口氣,“再說,我還沒弄清楚那個召平到底怎麼回事呢。”

“你說,等你找到了召平,我們怎麼辦?”

“如果召平真的是穿越者,那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抱團抱在一起。然後再一起投靠劉邦去。大官容易被劉邦弄死,那就在他手下當個小官,至少也衣食無憂。”吳綾分析道。

宋道理聽完,嘆了一口氣:“你接下來的目標到是明確,找召平對質,一路跟着你那父親就行,而我這前途就迷茫了。”

“先去沛縣吧,劉邦就在那裏,和他混熟了,拜個把子,不管怎麼樣都別背叛他,就一直跟着他,讓他把你當做弟弟來看,捨不得讓你上戰場,你也別貪圖高位,在這秦末總能活下去。”

宋道理聽罷點了點頭。

吳綾繼續補充道:“至於我你更不用擔心,歷史上不管是吳芮還是英布,他們最後都會跟了劉邦,我們總會相遇。”

“濡肉來咯!”不一會兒,店家端了兩鍋白水煮肉端了上來,旁邊還帶了兩盤蘸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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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末大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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