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面姥姥(1)
“歐比說得好，說得妙。”
不知何時，百靈珍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人群間。
百靈珊瑚瞪了百靈貝爾一大白眼，別過臉笑眯眯地對哥哥們說道，“我去看看五哥。”扭頭就往一旁清冷的角落走去。
這變臉比翻書還快！
“這丫頭還真是記仇。”
百靈珍珠看着百靈珊瑚走去的背影，輕飄飄地說道，言語中酸溜溜的。
“二哥少欺負小珊幾次，小珊也許就不那麼對你了。”百靈浪花拍了拍百靈珍珠的肩膀，安慰道。
“我怎麼就她了，你們都說我欺負她，我是打折過她腿，還是戳瞎過她眼睛。”
都說我的不是！
百靈珍珠激動地捏緊手腕，眼神陰翳地掃了一通眾人。
“沒有沒有……”百靈浪花擺擺手。
“沒有沒有……”百靈貝爾別過臉。
“沒有沒有……”百靈歐比直冒冷汗。
“珍珠，你都這麼大的人了，作為哥哥，多護點妹妹。”百靈皓星苦口婆心地勸道。
只見眾人齊刷刷地看向百靈皓星，一致點頭贊同。
“你，你！好啊你們。”
“珍珠，你大哥說得對，就兩個妹妹，不好好地疼着，哪有欺負的理。”
百靈娉婷點了點百靈珍珠額頭。
“母親，我就跟她開玩笑，誰知道她那麼不禁逗。”
“開玩笑差點把珊瑚的辮子燒了。”百靈貝爾不禁吐槽道。
“哪有！”
看到投來眾人質疑的詢問目光，百靈珍珠氣焉地哼了哼，“就幾次而已。”
就幾次而已，小的時候是誰天天追着珊瑚的辮子跑，人家頭髮一長，他就火光一冒，小珊的童年就是硬生生地頂着一頭參差不齊的小短髮，我想折騰也不能折騰，只能找屋裏的章魚練練手。
百靈浪花氣悶地吐了口氣，攤上這個哥哥也是可以了。
“還偷……穿……小珊心愛的裙子。”百靈歐比弱弱地補了一刀。
“哪有！”百靈珍珠義憤填膺地回道，這可有損他男子漢的一世英名。可是……好像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場景。
哦！對！誰叫那丫頭寶貝得緊那條裙子，他就逗逗她，可是沒想到他一穿，就撐破了！
“還有……”
“還有完沒完了。”百靈珍珠狠狠地瞄了一眼百靈浪花，只見百靈浪花忙收了嘴，不再言語。
**
“五哥……”
“小珊瑚，你總算來了。”
頹焉的海馬凳彷彿是看到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拽住百靈珊瑚的手腕，淚眼汪汪道，“你這五哥自己不稱心，非要天天拿我消遣，我容易嘛我，每個月就區區十幾個貝幣的工錢，累得我……”
“怎麼了，海馬凳！”
“還不是你親愛的五哥。”
“他怎麼你了？”
海馬凳指着背上正趴着惆悵的某某魚，兩眼無神地放空，淚跡斑斑，跟個多愁善感的黛玉妹妹一般。
此刻的他，頭髮猶如一個毛躁的稻草窩，邋遢至極，滿嘴的鬍子渣，更是頹廢不堪。瘦弱地就像秋風中簌簌發抖的殘葉，乾裂的嘴唇蒼白憔悴，眼睛早已失去了靈氣，彷彿死去的江水……只是那肚子，離奇的凸起，大得出奇。
五哥最近消化不良么，還是化悲憤於食慾，吃多了？
“你五哥除了趴在我身上，就沒有其它興趣愛好了，瞧瞧我海馬凳一大把年紀哪經得起他這般折騰，我的腰哦……腰哦……”
“海馬凳，你就多擔待點五哥，母親說他最近心裏苦。”
“可我腰也苦啊！”
“小珊，你怎麼過來了。”百靈青錦久久才回過神來，注意到身下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五哥，你何苦如此作踐自己！”百靈珊瑚見百靈青錦那毫無生氣的臉，不免紅了雙眼，哽咽道。
“小珊……五哥不苦，今天是你的生辰，沒想到我們家的小丫頭長大了，長大了。”
“五哥……”
百靈青錦伸手將百靈珊瑚的手牢牢地包在手心，“小珊啊！黃毛丫頭變成大姑娘了。”說話間，百靈青錦將頸上的繩鏈緩緩地脫下，放在百靈珊瑚手心。
他笑得很凄涼，復又闔上眼睛，忍住欲欲而出的清淚，“她說它可以給五哥帶來幸福，五哥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幸福了，小珊，這鏈子，就送與你了。”
“五哥……”百靈珊瑚撲過去，投入百靈青錦的搖搖欲墜的懷抱。
“誒呦！”
海馬凳一聲哀嚎，搖搖欲墜地一晃，幸虧它及時挪開步子，艱難地穩了穩身子，將重心放平。
方才還一個包袱，現在好了，又多了一個累贅。
“你還有我們，你還會幸福的，五哥，小珊不想長大，小珊只想跟小的時候一樣，一起偷偷溜出去玩，別的人魚欺負小珊的時候，五哥總是衝出去，滿身是包的回來，卻笑嘻嘻地回家挨母親一頓揍。你還記得嗎，記得嗎？”
怎麼會不記得！百靈青錦思緒放空，兒時家中就數三哥，他，小珊性格頑劣，因三哥雖淘氣頑皮，卻和自己和小珊玩不到一處，動不動吵嘴打架，三哥仗着自己年長全身莽力，就算小珊和他一個陣營，也難敵三哥的雙拳。因此他和小珊常常溜出去玩，因為小珊從小不同於族人，因此常被同齡的族人欺負，身為哥哥，哪能容得了其它人欺負小珊，還不是赤手空拳就撲過去，沒少挂彩。
“你們傷情落淚，能顧忌身下的我嗎！”海馬凳咬牙切齒道。
百靈珊瑚意識到自己和五哥一同壓在海馬凳年老的背上，不由起身脫離百靈青錦的懷抱，忙低頭擦拭眼眶的淚水。
“青錦，小珊過來。”
“母親……”
**
幻海的另一個盡頭住着一位位高權重的無面姥姥。
傳說她法術了得，精通各種遠古的秘術，沒人知道她從何而來，只知道她五官全無，神秘古怪。
然而，人魚族對這個無面姥姥十分尊敬，她的孕子水使人魚族繁衍後代，每個人魚成年之時，皆可見她一面，求得命格。
“六姐，那個無面姥姥怎麼喜歡住在這麼昏暗的地方。”
百靈珊瑚挽着百靈浪花的手臂，見四處陰風漸起，不由縮了縮脖子，往百靈浪花身上緊緊地貼近。
“無面姥姥和藹極了，就是性子古怪了些。”
“那她都跟你說了些啥？”
百靈浪花面上一紅，“天機不可泄露，無面姥姥說了，‘天機一旦泄露會反噬於親人。’”
這麼嚴重，百靈珊瑚閉上了嘴，還是不要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