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黑白平原(六)
阿瑪諾暫時性地昏迷了一會兒，但由於天使神祇體質的強大，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眼前的，並不是被部下收拾掉的艾六的“屍體”，而是之前感知到的另外四個外界闖入者。
“阿瑪諾，你的部下們可比你要明事理多了。”四人中一個穿着一身土氣校服的青年很快注意到了阿瑪諾的醒來，向她戲謔地說道。
阿瑪諾快速地掃視了一眼城堡，沉聲道：“你把他們怎麼了?”
“我只是......把他帶過來了而已。”
一道淺藍色的靈體幽幽地從白色城堡大門那飄了進來，那些生物果然沒有阻擋的意願，都默默地看着他一路來到大廳正中央。
“什麼？克里汀？”阿瑪諾一臉的不可置信，“你瘋了嗎？你這種水平的惡魔用秘法靈體出竅，一旦被人攻擊，就會毫無反抗之力地魂飛魄散，你為什麼敢......”
克里汀一臉鄭重地道：“這是我表達誠意的方式。”
“什麼誠意？”阿瑪諾有些迷茫，這個被追殺多日的對手，就這麼將脆弱的靈體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眼看勝利唾手可得，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提不起來殺掉他的慾望。
難道我的內心根本不想殺掉他？
不，不可能！天使和惡魔是天生的仇家，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魔。
“你還沒發現么，我們只是玩具，只是他們用來消遣的工具，就像把兩個蟋蟀放在盒子裏一樣，它們分生死，卻讓外面的人獲得了樂趣。”克里汀的眼神似乎看穿到了阿瑪諾的內心深處，後者竟然不敢跟他對視。
“不......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都要殺掉你，這是宿命。”阿瑪諾顫抖着用微弱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去**（系統自動不翻譯粗鄙之語）的宿命，”克里汀突然快步上前，直到阿瑪諾的身前，“看着我。”
阿瑪諾抬起頭，勉強看向了克里汀的眼睛。
在天使的史書上，惡魔一族是醜陋的，是殘暴的，是充滿嗜殺的種族，他們暴戾，四處攻擊別人，這種印象深深地刻在了每一個天使的心中。
但是阿瑪諾，第一次近距離看向克里汀的眼神，沒有暴戾，沒有憤怒，她只能從裏面找到......溫柔？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惡魔會流露出這種眼神？
克里汀道：“我就在你面前，如果你想要殺了我，你就動手吧，我不會反抗的。”
說完這句話，克里汀閉上了眼，阿瑪諾緊咬嘴唇，手上的光芒愈來愈強烈，似乎是天使的一種秘術。
“啊！！！”阿瑪諾用聲音宣洩出她此時內心複雜交錯的情感，一道光波擦着克里汀的靈體飛射出去，將這個光鮮亮麗的城堡炸了個對穿。
這一招似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阿瑪諾疲憊地轉身道：“你走吧，我，我不會再去殺你了。”
克里汀睜開眼，驚喜道：“真的？”
“你再不走，我就要改主意了。”
克里汀尷尬地搓搓手，“但是，這個......”
“好了好了，二位，打情罵俏就放在後面，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余賜這個懶洋洋的聲音突兀地打破了二人世界，阿瑪諾和克里汀對他怒目而視。
“喂喂喂......明明前一秒還是敵對關係吧？現在這種同仇敵愾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誰讓你要打破別人小兩口的甜蜜時光啊。”林彩蝶笑道。
“咳咳，”余賜正了正嗓子，“那麼......你們想不想，報復那些‘玩玩具的人’？”
......
鏡頭轉向另一邊，白色數碼空間內。
在艾二聲音落下后，她瞬間消失在原地，艾二化作一道水流逼近了月神的位置，毫不猶豫地就用出了她目前最大的殺招。
面對月神，如果對方大意了，很可能會被直接攻破防禦，但如果這招都完全無法造成威脅，也沒必要打下去了。
艾二就抱着這種一擊定勝負的決心，將所有力量灌輸在了這招“十通凌水”中。
艾泠之力，在這個星球的設定中，實質是水元素的最高掌控權，艾泠當初有了奇遇獲得了這個力量，這件事暫且不表，且說她的後人。
艾泠的每一個後代，都繼承了或多或少的水元素親和力，也有一些人天生慧根，很容易學習艾泠的招式。
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同時擁有很高的水元素親和力以及過人的悟性，直到艾二的出現。
艾二是一個天才，她從幼年時就能夠自由操縱一個浴缸那麼多的水元素，並且八歲第一次學習招式時，一次性就能完全學會。
這樣的天才......往往是能夠推陳出新的，“十通凌水”就是經過她創新后的招式。
艾泠之力一直是充滿柔和，以柔克剛的一種力量，但“十通凌水”能夠在柔勁之中隱藏殺機，當柔和的水流速度達到極致時，造成的殺傷力並不亞於任何利器。
這一招不但柔中有剛，還能夠從十個不同的方位同時進攻對手，令對方防不勝防，每一道水流還能夠操作轉向，後續變幻無窮，幾乎沒有人能夠同時閃避十個方向的攻擊。
月神也並沒有閃避，他右手輕輕劃過一道弧線，一道淡金色的彎月兒剎那間爆出一陣光芒，化作最純粹的月光之力硬生生將“十通凌水”炸成細碎的水珠。
艾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上鉤了！
細碎的水珠全部高速旋轉起來，艾二竟然已經到了能夠同時細緻地操縱每一顆小水珠的地步，艾六不禁產生了無力感，原來她以前認為自己快要追上二姐的想法，都是艾二在故意激勵她，實際上她們的差距正在越來越大。
所以艾泠之力最佳傳人應該是二姐才對，為什麼一定要我回去呢？
小水珠產生的高速旋轉將月神死死包裹在了裏面，只要在她再進一步操縱，後者就會被硬生生攪碎。
“你還不認輸么？”艾二平淡地問道，她並沒有因為越級打敗了靈力遠遠超過自己的月神，內心就出現驕傲或者是喜悅的感覺，因為從小到大類似的事，發生太多了。
“你以為你贏了么？”月神的聲音依然是那麼溫和而平靜，不過艾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我知道你投射過來的只是部分靈體，所以殺死後並不會造成死亡，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艾二道，“而且我今天一定要將艾六給帶回去，也就是說。”
“既然你不肯認輸，你的這部分靈體，就消滅在這裏吧！”
無數水珠同時向內部碾壓，月神的靈體瞬間碎裂。
艾二馬上看向艾六，道：“好了，我們走吧......”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背後突然產生了一股寒意。
“你知道么，月亮的光芒，其實是太陽光反射來的，月亮本身應該是隱藏在漆黑之中的流浪者。”
“你剛剛擊碎的，只是‘光芒’的假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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