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謙虛

第3章 謙虛

儘管早就知道河間王府上下都寵她,姜綰有心裏準備,但老王爺的話,姜綰還是聽的心肝脾肺腎都在顫抖。

這寵的有點過分了。

姜楓他們跪的膝蓋站都站不住了,還要他們明天去給她獵鹿。

姜綰怕姜楓他們會想弄死她。

結果姜楓三兄弟一個比一個振奮,走之前還叮囑姜綰好好養身子,明天等着吃全鹿宴。

姜楓他們走後,老王爺就讓金兒放了姜綰。

捆的緊,手腕上都勒出淤青了。

姜綰揉着手腕,金兒端了葯進來,還未靠近,一股濃濃的藥味便撲鼻而來。

這葯是熱的第三回了。

先前端來,姜綰手腳被捆,打死不肯喝,只說什麼時候放了她什麼時候再喝。

這小丫鬟記得牢,都不給她喘口氣的機會,就把葯給端來了。

“姑娘,該喝葯了,”金兒道。

姜綰望着祖父,“祖父,我已經好了,不用喝葯了。”

這葯她真的多喝無益。

要是能把她送回去,能把他親孫女救活,別說喝一碗了,一桶她都給灌下去。

只是河間王雖然疼姜綰,但在吃藥這事上,那也是沒得商量的。

而且不止要喝葯,他還希望姜綰施針呢。

老王爺坐在床邊,摸着姜綰的腦袋道,“李太醫醫術高超,他說你是落水時不小心撞到了石頭,導致腦內有淤血才會失憶,只要施針讓腦袋裏的淤血散開,就能恢復記憶了。”

姜綰想到她睜開眼睛時看到的那太醫。

腦門上有淤青,手裏拿着銀針就要往她腦袋上扎。

那手都顫抖成篩子了,嚇的姜綰臉色刷白。

這要真讓他扎了,這哪是治病啊,這是要命。

姜綰一把將那太醫推開,說不要施針,那太醫也知道自己狀態不好,趕緊順驢下坡了,說明兒再施針也不遲。

太醫都這麼說了,再加上姜綰堅持,這才作罷。

不過現在這副身子是姜綰的了,除了沒有姜七姑娘的記憶之外,其他什麼感覺很清晰。

腦袋有點暈,但不是撞暈,根本不像太醫說的落水撞傷了頭,只是她無端失憶,總得有個說法,最常見的就是撞傷有淤血。

姜綰不說話,老王爺繼續道,“明兒祖父讓李太醫再來一趟,早點治好,才能早點出嫁。”

出嫁?

姜綰身子一激靈。

想到河間王是從靖安王府回來的,姜綰脫口道,“不是嫁給靖安王世子吧?”

語氣里明顯帶着不情願。

老王爺愣了下,道,“靖安王世子為人不錯。”

姜綰就那麼看着他,她可是聽金兒說過,老王爺對這樁親事不是很滿意,這說明靖安王世子沒那麼好。

在姜綰注視下,老王爺聲音低了下來,“雖然靖安王世子是武功差了點兒,文采也欠缺了些,身子骨也有點弱,但勝在容貌俊逸,品性高潔,做人最重要的還是看品性,武功文采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了。”

這一點姜綰不反對,比起品性,武功文采沒那麼重要,可身子骨也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嗎?

不過哪怕人家靖安王世子缺點再多,甚至一無是處,也沒有她挑肥揀瘦的份兒,人家肯娶她,已經是她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姜綰能做的只有暗暗祈禱靖安王世子強硬點,繼續拿出寧肯背負抗旨不遵的罪名,挨四十大板也不娶她的決心來抗爭到底。

姜老王爺只說了這麼多,接着讓姜綰吃藥。

姜綰借口要拿了蜜餞來才肯吃,她還要先給手腕抹葯。

姜老王爺都依了她,還有事要忙,他就先走了。

走之前,叮囑金兒,“多和姑娘說說靖安王世子的好話。”

金兒重重點頭。

她懂老王爺的意思,多給姑娘點希望,姑娘就不會想要尋死了。

可她又有點擔心,畢竟靖安王還沒答應老王爺,萬一誇的姑娘真心動了,最後人家不娶了,姑娘又想不開了要尋死怎麼辦?

金兒犯愁,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是把姑娘尋死的念頭打消。

然後,金兒就開始誇靖安王世子了。

從頭誇到腳,再從腳誇到頭,把能想到的詞都用上了,誇的姜綰腦殼漲疼。

誇兩句意思意思就成了,這還誇的沒完沒了了。

誇就算了,還一會兒眼睛像桃花一般美,一會兒又像梅花,抽象就算了,還變……

腦袋裏一遍一遍的勾勒出靖安王世子的模樣,又一遍一遍被刷新,最後乾脆眼眶處頂着兩朵花了。

見金兒還在搜腸刮肚的想詞,越誇越離譜。

姜綰手裏端着葯碗,趕緊打斷她,問道,“會畫畫嗎?”

“會啊,”金兒飛快的點頭。

“那你畫下來,讓我瞧瞧靖安王世子到底長的有多好看。”

金兒屁顛顛的去拿筆墨紙硯,走之前還道,“姑娘,葯又要冷了,你快點喝啊。”

“我知道。”

姜綰不着痕迹的往窗戶邊挪,趁着金兒不注意,一把將葯潑了出去,剩下一點抹在嘴角處,然後叫苦吃蜜餞。

把蜜餞丟嘴裏,嚼的津津有味。

只是金兒畫一張扔一張,半天都沒畫好。

姜綰端着茶過來,金兒撲在桌子上,紅着臉不給看,“姑娘,我還沒畫好。”

“我先瞧瞧,”姜綰道。

金兒搖頭如撥浪鼓。

姜綰也不強求,轉身回去,等金兒鬆開,姜綰一個轉身就把畫搶到手了。

看着手裏的畫,姜綰沒差點被嘴裏的蜜餞給活活噎死。

真的。

要是靖安王世子長畫上這樣,誰也別攔着她,讓她去死。

姜綰嘴角抽搐不止,金兒過來搶。

姜綰躲開不讓,高舉胳膊,受傷的肩膀拉扯的疼。

“畫的很傳神了,讓我看仔細點兒,”姜綰道。

金兒紅着臉謙虛,“沒有,沒有,靖安王世子長的特別好看,奴婢只能畫出他一半的美。”

姜綰,“……。”

又是一錘暴擊。

這一半的美就這麼大的殺傷力了。

這要全畫出來,還不得“美”的她當場吐血身亡?

姜綰有點怕了,不會是在欺負她失憶了,靖安王世子其實就長這樣吧?

爭搶間,姜綰躲到了窗戶處,手不小心撞在了窗戶上,畫脫手了。

金兒要出去撿,姜綰想起自己倒的葯,一把將她抓了回來,“別撿了,才一半的美,還是得重畫。”

金兒想想也是。

姜綰把窗戶關上。

然而就在她關窗戶的瞬間,一道黑影閃過,地上的畫轉瞬不見。

靖安王府。

柏景軒。

屋內,靖安王世子齊墨遠躺在小榻上,臉上搭着本書,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小廝站在門外稟告道,“世子爺,表少爺和櫟陽侯世子他們求見。”

“不見!”

兩個字帶着無邊的憤怒砸出來,小廝身子都顫抖了下,氣大傷身啊。

靖安王世子說話聲不小,屋外站着的表少爺和櫟陽侯世子他們都聽見了。

這怒氣大的都快把屋頂都給掀翻了。

幾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俱是愁眉苦臉。

齊兄這是惱死他們了啊。

也不怪齊兄生氣,是他們把齊兄給坑慘了。

靖安王世子身子骨弱,那天根本沒打算去鴻宴樓,是他們幾個硬拉着他去的,那地兒離的近,正好聽八卦,看誰那麼倒霉會躲不開河間王府拋的繡球。

這八卦第一手的才有滋有味,多傳些耳朵,就不知道傳成什麼樣了。

誰想到,最後倒霉的會是齊兄。

也怪河間王府,齊兄不肯娶,河間王府就該識趣了。

誰想到河間王府不僅不識趣,還特別的陰險,竟然會以死相逼要齊兄娶她。

一條人命,也不知道齊兄靠裝病能不能頂的住。

“來三回了,齊兄都不見我們,要直接闖進去嗎?”櫟陽侯世子道。

“還是回去吧,齊兄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呢,進去也是被轟出來,”另一男子惆悵道。

三人嘆息離開。

他們前腳走,後腳一道暗影閃進屋。

靖安王世子把臉上的書移開,露出那張俊美的臉,問道,“河間王的寶貝孫女兒當真投湖自盡了?”

暗衛點頭,“確實投湖了,但是沒死。”

“命還真大,”靖安王世子冷道。

睡不着,靖安王世子翻書,只是心煩氣躁,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暗衛猶豫了會兒,還是從懷裏摸出一張紙來,遞上前。

靖安王世子伸手接過,打開看了一眼,眉頭緊鎖。

“世子爺?”暗衛喚道。

靖安王世子看着他,“你的意思我懂。”

“我是挺嫌棄她,但找個這麼歪瓜裂棗的男人把她給娶了,是不是太狠了點兒?”

“……。”

“這……是姜七姑娘主僕眼裏的世子爺,”暗衛聲音飄的厲害。

“……。”

靖安王世子臉一黑,“我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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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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