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火龍陰體爆神裝進行時·下】
瑪麗隔壁喲,沒人告訴她這頭小破龍居然是這麼大隻啊!
渡流雲一臉懵逼滿臉崩潰地瞅着盤旋在海岸不遠處疑似正在休憩小睡的號雨鯨鰲,這得有二十來米長,十幾米高啊!那背後的鎖骨龍筋為什麼只能做成一把劍啊!要爆炸了有木有啊!
同時,當她接近到號雨鯨鰲附近時,便感受到了空氣中充斥着一股極其龐大的壓力,這種壓力是針對武者而來,除非是功力與其相近,或是高於它,否則第一時間便會被這股壓力震懾住。
渡流雲的額頭劃過一滴冷汗,喉嚨可疑地上下動了動,緩緩地從背後抽出了雲龍寶劍,發現自己的手有些發抖。原來真的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在龍宿身邊,和師兄們切磋是一回事,真正對上如此可怕的敵人,身臨其境時的感受又是一回事。
“你在幹什麼?”擎海潮絲毫不為號雨鯨鰲的壓力所迫,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渡流雲現在是在搞什麼鬼。
甩了甩手腕,渡流雲從戒指里抖落出來一小罈子酒:“那個,海潮兄,你不喜歡喝酒,我就不管你了,先干為敬。”她忍住發抖的聲音,想也不想,一口氣把這一罈子冰玉燒喝了個一乾二淨:“海潮兄你是老油條了,小弟我可是第一次出手就遇上這麼大個陣仗,老話說的好,酒壯慫人膽,呵呵,還是很有道理的。”
咣啷一聲捏碎酒罈,她不打算等號雨鯨鰲醒來,也不招呼擎海潮一聲,運足功力衝天而起,手中劍風倏然銳利:“一盪山河·滿江紅!”
她手中那柄雲龍寶劍,登時似有了生命的蛟龍一般,在空中飛縱如電,萬千劍光,縱橫迴繞.無形劍氣,似瀑雨曳地般,犀厲霸道,向著號雨鯨鰲轟然宣洩而下。
“吼——!”
劍氣尚未逼近,號雨鯨鰲已是赫然醒來,一聲貫穿天地的怒吼,穿人耳膜,直破腦識,巨大的聲浪彷彿有形的海浪,迎接着漫天劍雨,閃耀的劍芒劃破空氣,響起尖銳的呼嘯,擊在氣浪之上,聲音如同花炮噼啪爆響,迸射無數電閃火花。
雪花如絮,寒風呼嘯,隨着號雨鯨鰲的吐息,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帶有尖銳鋒芒的雪花。然而,飛灑的劍影僅僅只能穿梭在凜烈寒風凄凄白雪之中,絲毫破不進勁道激蕩呼嘯的氣浪之內。
“吞日·龍吟”
“吼——”
就在渡流雲首勢未歇,二勢再起之時,號雨鯨鰲的第二式也到了,它環眼怒睜,只是看似輕輕地一甩巨大的尾巴,激蕩而起的海水瞬間化作銳利冰鋒,帶着銳嘯破風而至。
不好。
擎海潮神色一凜,從渡流雲那借來的龍騰瞬間出手。。
但是一切只在一瞬之間——
快!快得令人不及眨眼!
冰鋒劍影交錯之間,鮮血飛濺。
那條藏紅色的人影,如同急墜的流星,被拋向海中。
她的雙臂各自斜斜並排着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腥紅的皮肉向外流卷,其狀凄成,慘不忍睹,後背更是被鰲尾掃到,模糊一片。這還是她天資獨厚,反應較常人更快些,下意識地讓出後背空門,否則正面擊中,就算不死,也是半殘。
飛身而至的擎海潮,龍騰寒芒燦閃,一團劍影光虹乍然亮起,轉眼散開,宛如一張光網將二人籠住,號雨鯨鰲疾追而至的冰鋒盡數被反震回去,同時他凌空橫移,接抱住力竭而墜的渡流雲。
“流雲,”擎海潮急道:“怎麼樣?”他已順手連着封住她周身要穴止血。
傷口已經麻木到感覺不出來疼,渡流雲噓口氣,眼角有可疑的閃光:“我不服,再來!”
你這是被打敗了氣哭了嗎?擎海潮實在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構造,已經傷成這個樣子,再來,再來幹什麼?接着被揍?不過不得不說,儒門天下出來的,的確抗揍。只怕龍首沒少在她身上花心血,依照她這個年紀,能承受這麼重的傷勢只是皮外傷,實在難能可貴:“你在此休息,這妖****吾。”
一言之聲落地,白色的身影傲岸而起,剎那之間,千百輪明月夾雜着隱隱呼嘯,斗然自天際蓬然墜落,明月之間,更有千萬飛星咻然有聲的傾瀉濺射。就在星月齊現的同時,號雨鯨鰲一聲怒吼咆哮,飛鴻狂瀑般的海水化做半弧光彩,業已帶着呼嘯回涌氣流,迎面撞上驟然忽視的千星萬月。
一陣噼啪有聲的爆震,綴連着叮噹清脆的金鐵撞擊聲響!空氣驀地向四周突溢排擠。呼嘯滾盪的勁流,追得人口鼻俱窒,無形的壓力似要炸人心肺般驟然收縮。
海浪攪動着岸邊的雪白碎砂飛石,帶起互擊反震的強勁氣流颶旋滾揚,狂飛亂舞.迷濛了雙眼。
幾塊詭異的黑影,自漫天飛揚的蒙蒙雪影之中,分做不同方向,分彈摔出。
宛似潑墨的血水,在黑影翻滾之際,於空中飛灑成一圈圈的紅弧,和着翻揚的碎石飛砂,一個散往地面,將白砂地染成一片刺目的腥紅。
直到黑影落地,渡流雲才發現,那竟然是號雨鯨鰲身上掉落的碎肉,這擎海潮……竟然在數息之間便將這妖獸砍掉了零件嗎?人比人氣死人,她和他武功差距真的有這麼大?
“吼——嗷——”
吃痛的號雨鯨鰲終於被激發出了全部的凶性,龐大的身軀露出了全部的形貌,隨着它的起身,海水水位似乎下降了不少,而空氣中的壓力,更是驟然上升。
擎海潮神情一凜,身子一旋,不待它招式用出,藉著對方身軀過於龐大的劣勢,閃身一瞬,沉喝一聲,身若流虹般,猝然自它背後電閃而至。
一劍,入背。
一聲驚天痛呼自號雨鯨鰲口中傳來,原本便凶戾萬分的巨大眼珠瞬間充血赤紅,它展現出了與它身軀不相符的靈活,小山一樣的身體飛速的旋轉,宛若海上驀然出現的龍捲颶風。而這颶風的每一下,都配合著如刀刺骨的冰刃劍鋒。
這上古凶獸的暴怒,又豈是易於。
擎海潮只覺得五臟六腑移位般撕裂,唇角乍然綻出鮮血,被號雨鯨鰲自脊背之上甩下,砸在沙灘之上,頭暈目眩。尚未等他起身,號雨鯨鰲猙獰着血盆大口,已帶着吞天噬地的威能向擎海潮撲來,這個傷了它的人,必須要死!
“海潮兄!”
渡流雲的行動比大腦還要快,想也不想就撲了過來,然而她除了能橫劍擋在擎海潮面前,別的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xxxx(自行想像)”脫口而出一句前世的四字真言,她決定豁出去了:“儒門……華威!”
閉上眼,長吸氣,她手中長劍驀的飛射,勢若流星,急射號雨鯨鰲喉嚨,意圖搶得先機,將號雨鯨鰲一劍穿喉,然而暴怒的號雨鯨鰲渾身猶如鐵板,非是她這身功力所能穿透,高昂的嘶吼聲再起,雲龍劍竟硬生生被聲波攝動轉了方向,劍尖寒芒銳閃,反向渡流雲心臟回射而來。
“草,這次是真完了。”
渡流雲臉色慘白,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讓她躲開,她閃開,身後的擎海潮必死,她不閃,大概還能給擎海潮當個墊背緩衝。去你麻痹,不躲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自號雨鯨鰲側方突兀傳來一道排開天地般的勁氣,挾帶萬點海水奔騰之勢,一點銀光電閃而至,將雲龍劍彈開,而後,半空中一聲清嘯喝聲:“冷·波瀾!”
這招式怎麼這麼熟?渡流雲的大腦已然不夠用,根本反應不過來其他。
於是,漫天冰芒出現在號雨鯨鰲巨口之前,擋下這奪命一式。渡流雲只覺衣領一緊,已被來人帶出戰圈。
於此同時,擎海潮身影再動。
“浪逐·千秋峰!”
他手中長劍驀然飛掠,冷光猝繞,宛如江河曳流,而團團悠悠晃晃的明月,便自流泄的光影中浮現,滾滾蕩蕩,沖向如山掌硬,沖向號雨鯨鰲,這一劍,復而刺入方才背脊之上的傷口,擎海潮手中再用力,一聲悲鳴,這肆虐許久的上古凶獸,硬生生被他劈成了兩半,頹然而倒,血染半壁海岸。
在號雨鯨鰲屍身沉入海中時,擎海潮眼見它身軀中有異芒閃耀,目光一動,手起劍落,將它背脊上的鎖骨龍筋挑出,這條龍筋晶瑩剔透,入手冰寒,彷彿帶有生命一般,確是異寶。隨手將龍筋纏在肩上,他翻身落地,來至出手相助之人面前。
“尊駕仗義出手,擎海潮此間謝過,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擎海潮不比渡流雲,他久經陣仗,多遇風浪,這點傷勢自是不放在心上。
“舉手之勞,不必稱謝,吾為傾波凌主靖滄浪,吾本追蹤此怪已久,無奈突遇族中事務纏身,導致此怪釀成巨禍,若非閣下,只怕吾罪過不小。閣下無事便好,只是……”他目光落在渡流雲身上,這小兄弟……沒事吧?
原先他便是想要除掉此怪,再去除掉此怪陽體之身端木燹龍,沒想到突然遇到族內地脈動蕩,不得已先行出手修補地脈,導致誤了追捕號雨鯨鰲一事。
“……”
自打被靖滄浪從號雨鯨鰲嘴裏救下來,渡流雲就獃獃地跪坐在沙地上,雙手支着,一動不動,失心瘋了一樣,根本晃不回魂。
“流雲,流雲?”擎海潮晃了晃她的肩,然而……沒有半點反應。
擎海潮有點着急,她這是怎麼回事?傷了內腑,真氣逆岔走火入魔了?要不……他給她腦袋來一巴掌看看能不能打醒?
“讓吾一觀吧。”靖滄浪眼角一跳,依稀彷彿看懂了擎海潮想要幹什麼,先一步將渡流雲拉起來。雖然他不該干涉別人對自家兄弟如何,但明顯這孩子嚇傻了還要挨揍……也太慘了點。
眼見對方不做任何反應,眼神幾乎失了焦距,只是如同提線木偶般隨他的動作而起身,猜測出她應該是受驚過度導致失了魂,於是他凝氣入指尖,清涼之氣灌入渡流雲腦中,後者靈台登時一陣清明,目中神色恢復正常。
這種感覺……她彷彿想起來了當年穿越前的那一幕,就算她天生樂觀,當初會毫不在意也是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誤入了大概是所謂的蟲洞,重新撿回一條小命,事實上距離死亡太近的體驗並不好,她的身體飛的比腦子快,擋在擎海潮身前,可以說是傻缺的可以的保護主義在作祟,大概是她靈魂深處的本能,但生死一瞬間,她還是想到了很多,那個時候的感覺很怪異,幾乎把從小到大兩輩子的事兒全想完了,再到脫離危險,腦中反而一片空白,已然斷片兒。
根本不知道對面站着的是誰,實際上她也不想管面前的是誰,給她根柱子都行,於是,她就這麼把對面的靖滄浪當成了柱子,一把抱住對方,瞬間淚崩哭了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靖滄浪一臉的囧,擎海潮一臉的懵。這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誰來給他們解釋一下?是說,你哭就哭,難道你身上的傷口不處理了嗎…………這啥?
能夠近距離觀察到渡流雲身上傷口的兩人,依稀間以為自己眼神出了問題,原先她身上血肉外翻的恐怖傷口竟然已經收了口,如果不是逐漸癒合的傷處還帶有些血紅的痕迹,只怕再過一陣子他們會懷疑她根本就沒被傷到過。這什麼體質,這是被靈丹妙藥泡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