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諸神黃昏之地
“我如何欺騙於他？”老子反問。
農聖耿直的說：“外邊和昊天戰鬥的女娃，今日必死。因為神的預言是，‘無盡黃昏之地，人神蘇醒，罪惡的魔淵，邪魔誕生。人和魔的征戰，墳墓破碎，天地初始’。
這裏的意思，分明是那男人會墜入魔淵最底層，成為新的魔。而那個女娃會被昊天殺死，成為魔的祭品，從而邪魔誕生……”
神的預言很多都實現了，而這次人神蘇醒，邪魔誕生，想必不遠。昊天指引假面墮入魔淵，屆時魔將降臨人間。
老子長嘆一聲說：“這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他知道無法救那個女人的話，還會前往諸神黃昏之地，人神還會蘇醒嗎？邪魔誕生，要靠誰來阻止？”
眾聖默然，良久農聖搖搖頭說：“也罷，反正今後如何，與我等無關了！”
老子坦然一笑：“是啊，畢竟殘喘數千年的我們，路也到了盡頭，唯一的遺憾是未能見得諸神黃昏之地。”
說完，二十一名聖者的身影化作能量，消散在這蒼茫的空間之中。
這條路名為通天路，傳說穿過這條路便能到達天的盡頭，能夠看到神。
這條路上充滿了奇幻的色彩，卻無時無刻存在着危機，眾聖合力也沒能走到這路的盡頭。
因為對於聖者來說，這天是無盡的，這地是廣闊的。
就算是神，也只有在黃昏之時，才能看到這天的盡頭。所以通天路的盡頭，又被稱為諸神黃昏之地。
黃昏，並非常規的黃昏。這裏不存在太陽，更沒有月亮和星辰。對於神來說，黃昏便是盡頭。
天的盡頭，神的盡頭！
天並非永生，有生既有死。從天出現的那一刻，就預示着總會死亡。
神亦非永生，神出生的那一刻，就算曆經千百萬年，神依舊會死，所以才有了神的墳墓。
神死前的一段時間，便是神的黃昏。
也只有在黃昏時，神才能穿過通天路，到達天的盡頭，來到諸神黃昏之地。
換句話來說，來到諸神黃昏之地，就代表着死亡。
咔嚓！
在前進的路上，為江城指明方向的九宮司南突然破裂。它縱然是聖級的法寶，但泄露了天機，也會被抹殺。
江城望着四處相同的通天路，突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向哪裏走才是正確的。
他擁有半聖之力，卻對他沒有一點幫助。
這裏沒有人，更沒有敵人。沒有人需要去保護，也沒有人需要去斬殺。
一切平靜的令人心顫抖，安靜的讓人抓狂，白茫茫的看不到一絲希望。
江城以半聖之力，想要打碎這片天空，卻是徒勞無功。
“你們選擇了我，為什麼還要讓我在這裏迷失？”江城對着青天大吼道。
如果真的有神，一定能夠聽見吧。
可他卻沒有得到任何回話，就好像整個世界的人都突然蒸發，只剩下他。甚至就連高山、日月星辰都不存在，內心深處散發出難以用言語表達的孤寂。
“不，還有朋友需要我來拯救，還有愛人需要我。我不能沉淪在這孤寂中，我並非獨自一人。如果我是對的，不論哪個方向都會是對的！”
江城向看不見的遠方狂奔，不知狂奔了多久，始終沒有走到盡頭，甚至就連體內的半聖之力都即將消失殆盡，卻依舊看不到希望。
這裏沒有時間，沒有生命，一切都似靜止。
“神，如果你們選中我，就是讓我在這裏浪費時間的話。我選擇退出。我要回去救我的夥伴，哪怕是死！”
江城再次衝著天穹吼叫，這次天空終於有了回復。
“人，並非我們選中你，而是你選中了我們。身為人，卻敢與天斗，與神爭，這就是你，我們的戰神。這裏對於我們來說是黃昏，對於你來說卻是黎明，人類的黎明！
覺醒吧人類，否則你將會永生永世被困在這裏，如你看的聖者一樣，直至死亡。”
這個聲音一直在江城的腦中回蕩，揮之不去。
不是神選中了我，而是我選擇了神。我是人，卻敢和天斗、與神爭，這就是我，戰神？
我是人卻又是戰神？
諸神的黃昏對於我來說是黎明，也意味着人類的黎明？
如果沒有覺醒，我便會和眾聖一樣，在這裏消亡？
“我是戰神！”江城心裏還非常疑惑，“不，我不是戰神。”
“黎明？諸神的黃昏意味着是我的黎明。”江城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猛地低頭，發現地上正是破碎的九宮司南。
“怎麼會在這裏？”江城皺眉自言自語道。
他之前就把這九宮司南給扔了，此時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難道說我那麼久，都沒有動過？
想到這裏，江城不由得遍體生寒。
如果是這樣，那怎麼前往通天路的盡頭，如何到達諸神黃昏之地？
“不對。他說黃昏等於黎明，此時運動等於靜止，破碎等於……”
江城將九宮司南從地上撿起來，那破碎的九宮司南竟莫名的恢復了原樣。
突然九宮司南飛速的旋轉着，比任何時候都快，甚至從司南上冒出了道道火星。
砰！
九宮司南再次斷裂，江城試探性的將司南扔掉，然後又撿起來，發現九宮司南依舊是完好無損。
可沒過多久，九宮司南再次破碎。
“破碎等於完好，完好亦是破碎。運動等於靜止，靜止還在運動。”江城嘴裏喃喃自語，腦中突然多出一縷明悟，“九宮司南並非破壞，它所指的方向其實就是我的腳下。
眾聖之所以走不到通天路的盡頭，便是因為他們一直在尋找，如此便永遠也找不到。但既然腳下便是通天路的盡頭，我又該如何進入呢？”
又一個問題出現在江城的面前。
現在雖然能夠確認，通天路的盡頭便是腳下，但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進入。
江城繼續回想剛才神的話。
“不是神選擇了我，而是我選中神。這句話的意思是，神無法指引我，相反我的決定，卻影響到神。在往深層想，就是我認定的，便能夠做到。就連神我都能選中，遑論其他！”
江城眸中閃動着厲芒，“換句話說，只要我想要來到諸神黃昏之地，便可以到達！”
然而自己要前往諸神黃昏之地的，卻沒有到達。這也說明，想要到達可能需要一定的條件。
“具體什麼條件呢？”江城陷入了深思。
神告訴自己，自己原本是人，卻與天斗、和神爭。憑藉的是什麼？
他想應該是擁有強大的勇氣和決心，是誰給與自己勇氣和決心，讓自己與神相爭呢？
“我的夥伴，我的愛人！”江城驀地抬頭，“這就是戰神能夠成神的原因，無情不會無敵，有情才擁有力量。”
江城陷入狂喜中，大吼道：“這通天路，我江城過了！”
說完他一步踏出，四周變幻。下一刻，一座偌大宮殿出現在他的面前。
在宮殿的正前方，豎立着一尊巍峨的石棺。石棺之上，雕刻着八十八朵聖蓮，聖蓮熠熠生輝。
這座宮殿由四支擎天巨柱支撐着，巨柱並非石質，而是帶着堅硬的鱗片。
那種鱗片江城曾經見到過，正是與金色龍脈龍鱗相似的鱗片。
龍的鱗片！
這四支擎天巨柱，竟是巨龍所化！
江城抬頭想要看到巨柱的盡頭，可惜無法看到。數百的神魂從高空飛落至地下，各色各樣，繚繞在石棺周圍。
好像石棺是這些神魂的主人，是這些神的王！
與此同時，燃燈道人的神魂也開始恢復生機，變得溫暖起來。
感覺到神魂迫切的想要離開，他鬆開手，燃燈神魂倏忽飛出，沒入石棺之中。
“人類啊，你可知罪？”
從石棺中莫名的發出一個威嚴的聲音，不容許人反抗。
江城微微一愣，這唱的是哪一出？我是來這裏接收神力的，不是在這裏認罪的。
“我何罪之有？”江城反問道。
石棺中的威壓讓能半聖級的高手提不起勇氣反駁，但對於江城卻毫無作用。
“擾亂了諸神的長眠，釋放了永恆的惡魔，全因你而起。”
石棺再次發出威嚴的聲音。
乖乖，竟然把所有的錯都一去二三五，推卸到我身上？
這就是所謂的神嗎，怪不得戰神會和你們這幫人對抗。
“我沒有罪，要說真正有罪的，應當是你們。為什麼要封印惡魔，而不直接斬殺，將他留到今天禍害人間？我所做的都是你們一手造成的，這世間人的錯，都是你們逼迫出來的。我沒錯，更沒罪！”江城傲然說道。
就算天是黑色的，地是血色的，生命都是魔，自己也不會屈服。
神不能，魔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