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雜種,你必須死
“我就不信調用體內一半的靈力,還收不回測靈樹。”
臉上一片猙獰,衣袍無風自動,雙手猛然向前一推,兩道手臂粗細的駭人靈力,化作兩條怪蛟,直奔羽問天而來。此刻的胡正,那有半點接引使者的前輩風範,完全一幅與人性命相搏的拚命架勢。
被驚醒的羽問天,望着飛撲而來的兩條噬人怪蛟,眼角狂跳,嚇的魂飛魄散,想也未想,便欲轉身向後逃去。
然而左手上的測靈樹,此刻卻化成了一顆萬鈞鐵樹,死死壓制着他的單薄身軀,使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完了,完了……”
六神無主的羽問天,下意識的閉上雙眼,慘淡的小臉上,豆大的汗珠,再次如雨而下,腦中一片漿糊,嘴中無意識的反覆念叨起來。
“放肆!”
殘翼一聲嬌喝,玉手輕揚,打出一道刺目白光,向著羽問天撲救而去。
“嘩!”
眾人皆驚,嘩聲四起。
堂堂一名接引使者,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擊殺一名新人,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雖然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但它卻是真切無比的上演在眼前。
新人群中的狗勝,心臟一緊,鼓凸着大眼,驚駭之極的盯着被三條靈力白光,前後夾擊的羽問天,心中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媽的,這黑貨一死,你狗爺不又成墊底的了,你可千萬別死啊,黑貨。”
然而胡正距離羽問天太近,不待殘翼發出的救人白光飛至,胡正拚命打出來的兩條靈力怪蛟,卻是出人意外地撲進了羽問天手中的測靈樹。
“啊!”
四周眾人又是大驚。
“這是什麼情況?”
眾新人自然不知道胡正葫蘆里到底買的什麼葯,心頭驚疑不定。
而講習台上的眾使者,已是恍然大悟。
殘翼也是心中一動,手中靈訣猛掐,撲向羽問天的那道刺目白光,來了個九十度大轉彎,一飛衝天,當空爆裂而開。
氣勢洶洶的兩條靈力怪蛟,方一撲入羽問天掌中的測靈樹,依舊如泥牛如海一般,連朵浪花也沒翻起。
羽問天掌中的測靈樹,依舊當中射出一道色澤純正的黃土之芒,數尺之高,傲然的面對着教習場的上千羽人,巍然不動。
瞧着這道如日中天,不見消散的黃土之芒,眾皆心驚,包括殘翼這個落櫻村最高層的管理者,心中也是掠過一絲茫然。
“詭異!”
“怪胎!”
“胡主使說的沒錯,他就是個黑魔,身上有不祥之氣。”
“我看這怪胎,絕對是個被詛咒的不祥之人。”
……
流言四起,暗潮湧動。
只是此刻眾新人看向羽問天的目光,已是多多少少帶了點害怕,不似先前那般肆無忌憚,拿以充樂。
閉眼等死的羽問天,半天不見有絲毫痛楚傳來,大着膽子,睜開雙眼,入眼處的景象,卻是嚇了自己一大跳。
前方的胡主使正一臉驚駭,暴突着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緊盯着自己,直盯的自己心裏發毛。
“胡主使不會想吃了我吧?”
這個可怕而有點滑稽的念頭,忽然襲上心間,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點可笑。身後還有一眾接引使者在場,胡主使還能為非作歹不成,羽問天心中一哂。
“為什麼胡主使還不收走他的測靈樹?測靈樹不收,我也動不了呀!”
瞟了一眼掌中黃光大放的測靈樹,羽問天心中納悶不亦。隨後好像想通了什麼,臉色一變,再次望向表情嚇人的胡正。
“不會胡主使收不回測靈樹了吧?”
腦中生出這個怪異的念頭,聯想到剛才的兇險惡況,羽問天更加肯定了這個念頭。
一絲瘋狂之色,不斷從胡正血紅的雙目之中,圈圈向外擴散。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這個狗雜種!”
心中瘋狂的怒吼着,但強大的修為,還是讓胡正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沒有被這無邊的怒火和恥辱,沖昏頭腦。
族中鐵規明文規定:新生之人,不出落櫻新人村,未通過成人禮試練者,任何人不得殺之,不得淫褻之。違者必以極刑罰之。
雖然諸位接引使者看出了胡正的窘況,有意相助一把,但測靈樹都是與每一個接引使者心神相通之物,外人根本無從出手援助。如果冒然強行出手相助,結果往往不盡人意,輕則人身受傷,重則測靈樹被毀。
況且,此情此景,如果有人輕易出手相助,恐怕胡正以後的老臉也沒地方擱了。一個築基後期的強大修修道者,別說對付一個新人,就是目前在場的近千名新人,全部一涌而上,恐怕胡正幾個靈術一揮,手中靈器四動,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必定將其盡數誅殺。
“胡……”
感到事態詭異,也顧不上體面不體面,殘翼當即開口相呼,然而話到一半,卻是戛然而止。
正欲拚死一搏,調動體內剩餘的全部靈力,甚至不惜動用秘術,大幅度提高體內潛能的胡正,神色一楞,赤紅的雙眼掠過一絲茫然,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與自己心神相連的測靈樹,已是忽然失去了感應。
出於本能反應,胡正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羽問天掌中的測靈樹。
“不!”
赤紅的雙目,幾欲滴血,胡正發出野獸般的怒吼,響徹當空。
木質廣場上的新人,但覺耳邊響起一聲炸雷,炸的腦袋嗡嗡作響,頭暈目眩,紛紛呆在當場。
“啊……”
身處炸雷中心的羽問天,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一股劇痛直襲腦海,使他本能的發出一撕心裂肺的慘叫,雙手抱頭,倒載蔥似地一頭扎在了地面上,身體躬成蝦米狀,痛苦之極的來回翻滾不休。
不知為何,靜浮在羽問天掌心的測靈樹,忽然無緣無故的一點點憑空消失不見。
吃飯的傢伙,突然就這般莫名其妙的被毀去,並且還是被自己深惡痛絕,有意羞辱一番的廢人給毀去,這讓胡正如何保持冷靜。
衣袍無風自動,一頭灰白長發,根根倒豎而起,仿若一名走火如魔的絕世凶人,一臉兇狠的胡正,赤紅的血目環睜,像盯着死物一般,兇殘而陰冷的盯着地上滾來滾去的羽問天。
體內僅剩的兩成靈力,已被全部調運至雙手之中,生成兩個滋滋亂響的靈力光球,爆發出駭人的刺目光芒。
“小……雜……種……你……必……須……死”
咬牙切齒的從嘴中嘣出這七個字,理智盡失的胡正,不顧一切的向著羽問天一步快似一步猛衝過去。
“住手!胡正。”殘翼嬌喝道。
“胡主使,千萬不可亂來。”
“胡正,你不要命了,膽敢擊殺新人。”
…….
看着瘋狂沖向羽問天的胡正,講習台上的諸位使者心中大驚,口中大聲喝止,人已紛紛而動,向胡正衝來,要阻止他干傻事。
“啊……”
教習廣場上的上千新人,聞得眾使者之言,個個手捂小口,驚叫不亦。雖然他們對羽問天這個怪胎,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看法,但必竟罪不致死。
況且殺人,這麼血腥而暴力的場面,對他們幼小的心靈來說,太過遙遠。
儘管心中有喜惡之分,但必竟這些新生之人,經事不久,還是心性善良之輩,無論如何,他們也無法相信,殺人這種事情,竟然要在眼前真實無比,而又赤裸裸的發生。
他們的小心臟,隨着胡正的腳步,一步一步逼近羽問天,也被一寸一寸的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