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月色下的蕭域
被丹尼臣那麼一驚，就算有睡意也被擾了大半。
索性，蘇澄在衣櫃裏找了件適合自己尺碼的休閑服換上，下了樓后，蘇澄看到正在沙發上有些煩躁地抓着頭髮的丹尼臣。
以前，丹尼臣遇到棘手的事情時，雖然在人前不會表現什麼，但一個人的時候，會不顧形象地抓亂髮型，任由自己放空在狹隘空間裏。
蘇澄也僅是見過兩三次，後來兩人熟了，蘇澄就更少見丹尼臣有煩惱的時候了。沒想到，今天倒是意外地看到了。
蘇澄坐到丹尼臣對面，“怎麼了？是遇上煩心事了嗎？”
丹尼臣的動作一滯，狀似無意地撩了撩被自己抓亂的頭髮，看了眼蘇澄后，起身，“想喝什麼？”
“都行。”
丹尼臣走到冰箱旁，手指停在啤酒罐上，想了想，手指轉到另一邊，拿了罐可樂，又單獨倒了杯熱水端過去。
一杯冒着熱氣的白開水，一杯易拉罐上泛着白汽的可樂。
丹尼臣將兩杯完全不同的飲品放到茶几上，很禮貌地對蘇澄說：“女士優先。”
蘇澄看着桌上的兩杯溫度相差很大的飲品，手很自然地伸向熱氣騰騰的白開水。見蘇澄挑了熱水，丹尼臣抬手準備去拿可樂，誰料，手快要碰到冰可樂的時候，手邊驀地一空。
大手撲了空，頓在半空。
丹尼臣不可置信地看向對面的人。
蘇澄狡黠地笑笑，沖丹尼臣晃了晃手裏的可樂，“謝謝。”
丹尼臣不禁被逗笑，端起剩下的白開水喝了一口，“你是病人，要是被醫生知道我給你喝冰可樂，要說我了。”
“那你不告訴他不就好了？”蘇澄得意地挑挑眉。
丹尼臣放下水杯，笑了笑，“只此一次啊。”
蘇澄對着丹尼臣齜着牙笑。
下次，下次我就不會當著你的面喝了呀。
“對了，剛才我看你……”蘇澄沒有說下去，她直覺丹尼臣有很煩惱的事。
丹尼臣不以為意地摸摸鼻子，很大度地坦白，“我和蕭暮分手了。”
“嗯？”蘇澄沒反應過來，“你們……在一起了？”
丹尼臣這才想起來，他和蕭暮在一起的時候，蘇澄還在季非那邊，不知道是正常的。
丹尼臣點點頭，“不過那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我們已經分手了。”
“為什麼要分手啊？”蘇澄問，隨即補上一句，“要是不方便的話，不說也沒關係的。哈哈哈，我就是關心……”
“……沒有不方便。”丹尼臣喝了大口白開水，沒有味道的白開水完全解不了渴。
丹尼臣站起身，從冰箱裏拿了冰啤酒，打開灌了一口。灌的猛了，嗆得他連連咳嗽。
蘇澄忙起身，“沒事吧？”
丹尼臣搖頭，避開蘇澄要扶自己的手，看了眼仍什麼都不知道的蘇澄，心裏複雜萬分。
蘇澄不太會安慰人，只好舉起聚滿水珠的可樂罐，“那就祝你們各自安好吧！來吧！乾杯！”
鐵罐輕輕相撞，碰出不大的摩擦聲。
蘇澄仰頭喝了口可樂，丹尼臣也學着蘇澄模樣，喝了大口啤酒。
大麥酒的醇香迴轉在唇齒間，丹尼臣暗暗捏緊罐身，“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蕭域……算了，我還是……”
“嗯？”
看着蘇澄無辜的眼睛，丹尼臣到嘴邊的話更加難以啟齒，他要怎麼跟蘇澄說，蕭域忙着處理其他事兒，而把她交代給自己了嗎？
“為什麼算了？你剛說如果蕭域怎麼了？”蘇澄還是很想知道丹尼臣說的這個假如是什麼。
“咳咳……其實也沒事，我就是……就是想知道，蕭域為什麼可以輕易得到幸福？”丹尼臣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這個啊……”
提到蕭域，蘇澄雙手捧着小小的鐵皮罐，原本無光的雙眸閃現點點星辰，就連丹尼臣也不自覺被她的情緒感染，嘴角微微翹起。
“因為他值得啊，他是很好的人，他的幸福是他自己抓住的。”蘇澄轉過頭，認真地看着丹尼臣，“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幸福的，相信我，相信自己。”
丹尼臣輕輕點了點頭，“謝謝，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
蘇澄彎起眉眼，“嗯，你還是這麼好學呢。”
丹尼臣只顧低頭喝酒，心思飄遠。
雖然醫生說蘇澄的狀態還算穩定，但丹尼臣還是很不放心留蘇澄一個人在家，便花了時間陪蘇澄聊天。
吃過晚飯後，丹尼臣送蘇澄回房間，確定蘇澄是困了，才回到自己房間裏，打開電腦瀏覽網頁。
明天就要開庭了，不知道蕭域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季非是不是又找好了退路？
想要抓到季非真是不容易，都說狡兔三窟，季非簡直比狡兔還狡兔，藏身的地方一個比一個隱蔽。
丹尼臣決定，還是有必要夜探季非的家，說不定還能偷聽到什麼計劃。
裝備好的丹尼臣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剛碰上站在自家門外的蕭域。
丹尼臣看着全身隱在黑暗中的男人，嗤鼻，“怎麼？大半夜地站這兒，在學季非啊？”
“她在家？”暗啞的嗓子扯的生疼，蕭域清了清嗓，“她，睡著了嗎？”
“不知道。”丹尼臣實話實說，“二樓第二間。”
丹尼臣正愁該怎麼和蘇澄說蕭域忙活的事兒呢，既然現在蕭域主動過來，那就讓他自己跟蘇澄解釋更好。
“謝謝。”
“趕緊的吧，出來的時候記得鎖門。”丹尼臣大步往前走，將背影留給蕭域。
“你要去哪兒？”蕭域神色一凜。
“你有想看的人，我也有。”丹尼臣擺擺手，鑽進出租車裏揚長離去。
月色下，只剩蕭域站在樓下，仰望着二樓黑漆漆的房間。
丹尼臣家裏佈局簡單，而且面積較小，二樓第二間很容易找。然而，站在門口的蕭域卻在猶豫。
他知道孩子沒了，知道蘇澄受了很多委屈，知道自己能力的有限，知道是自己，沒能保護好蘇澄。
是他，連累了她。
其實，白天丹尼臣的那通電話過後，蕭域就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