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你死，他亡

霍子淇神色微動，“你的意思是……”

駱明微笑着道：“我對藥品行業不是很了解，只是聽說在每一款新葯在面世之前都是需要經過臨床試驗的，聽說，中心醫院的藥品在臨床試驗里竟然達到了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並且沒有明顯的副作用，這本來是他們最大的宣傳賣點，可比較遺憾的是，這個數據，並不真實。”

“這個數據是假的？”霍子淇若有所思。

駱明眼光流轉，意有所指的笑道：“是呀，我認識的人裏面，有一家人恰巧是中心醫院臨床試驗的自願者。所以……霍先生，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霍子淇當然聽得明白，百分百的見效率，如果這數據是假的，而駱明認識的那一家自願者出了點什麼事的話，只要鬧到明天的發佈會上，中心醫院和濱江製藥就會徹底完蛋。

其實臨床試驗並不需要通過百分之百，只要達到國家規定的標準範圍即可。但誰讓他們要用這個來做宣傳賣點呢？

既然宣傳了百分之百的成功率，那就別怪人針對這一點來做文章了。

只是……

霍子淇沉思良久，又霍然抬頭，這一次，他終於是認認真真的打量了駱明片刻，把他當成了一個和自己站在同等高度的對手了，“你冒這麼大風險，對你有什麼好處？”

駱明笑容恬淡，絲毫不把他質問的態度放在心上，反而愈發的淡定，“霍先生你錯了，我沒有冒什麼風險，那家人是真正的自願者，也是真的服用了中心醫院的藥物而出了問題。我只是站在廣大患者的角度，去揭發這樣的不良商家。就算我今天不來找你，這件事情，我也是一定會做的。至於好處……”

他微微一笑，頓了頓才開口，“與其說是我得到了好處，不如說是我把這個‘好處’給了你，給了新鴻葯業。”

霍子淇眯起眼睛，總覺得駱明有股高深莫測的感覺，“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駱明輕笑一聲，而後難得的收斂笑容，認真的道：“霍先生，你不要想太多了。我這麼做，只是想跟霍氏結個善緣，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駱氏因為拍賣會的時候，核心地位不升反降，聲威都已經跌到了谷底，蕩然無存。我希望可以得到霍家的聲援和幫助，令我駱氏，重整旗鼓。”

他頓了一下，再一次露出笑容，“或者，你也可以不領我這份情，只單純的當我是在替弟弟報仇，向所有欺負過他的人，收取代價。”

片刻之後，駱明出了新鴻葯業的辦公大樓，站在大廈的樓下，微微抬起頭仰望着樓頂上那樹立着“新鴻葯業”四個大字的招牌。

淡淡笑容再次爬上臉龐，半闔的眼帘里露出詭異精光，他風輕雲淡的緩緩聲道：“呵呵，明天，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

發佈會的時間定在周六的下午兩點半舉行，發佈會後還安排了一場冷餐宴會。

畢竟大家平時都很忙，難得聚集在一起，杜楷安排冷餐宴會，一個是趁機多交流一番，與全國各大醫院都建立起交往，另一個也是為了方便大家互相交流，省得他們還要自己出去聚，讓他們覺得沒有白來一場。

張逸和古馨兒的時間都很充裕，兩人也不用特別著急，起床后收拾好了東西開着房車到機場。

曾賢禮早早就在機場等着了，身後還跟着蔣玄海，見到他們兩個過來，興高采烈的迎了上來。

“你們來啦。”

古馨兒照例坐着輪椅，由張逸推着，徐徐的走過來，甜甜的叫道：“曾爺爺，蔣叔叔，你們來啦。”

蔣玄海朝古馨兒點點頭，他們雖然認識，但交情不及曾賢禮深。

曾賢禮則朝張逸道：“小杜他們不跟我們走，昨天晚上就提前飛過去，為今天下午的發佈會做準備了。”

張逸自然表示理解，在大學時，他也是參加過許多次自主籌備的晚會，作為組委會人員，在晚會前是非常忙碌的，所以，不用想也知道，發佈會的準備工作也是相當的繁雜關鍵。

“既然我們人都到齊了，那就走吧。”

古馨兒招呼一聲，四個人先後通過安檢，坐上機場的專用車，將他們拉到了停機坪上的飛機旁邊。

停機坪上，一架飛機停在那裏，流暢的機身造型，兩翼微微傾斜，看起來非常時尚。

但是真正讓人震撼的，卻是這架飛機非常的大，目測可以容納四百人的那種。

私人飛機，張逸只在電影中看過，現實中還是第一回，在他的想像力，私人飛機應該是小型的才對，很難想像這種龐然大物會是私人飛機。

曾賢禮在他身邊微笑道：“怎麼樣，帶上馨兒雖然麻煩了點，但是還是值得得吧？我可是想坐很久了。我們快點上去吧。”

上了飛機，裏面的空間非常大，卧室，餐廳，客廳，健身室，遊戲是，浴室，應有盡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不擁有的。

古馨兒得意洋洋，上了飛機輪椅也坐不住了，一隻腳在地上蹦來蹦去的，不斷的給大家介紹飛機上的功能區，彷彿是炫耀自己有糖吃的小孩子。

曾賢禮坐在寬大舒適的座椅上，望着懸窗外，停機坪上的工作人員在給飛機做最後的檢查，露出終於如願以償的笑容，“馨兒啊，以後回去跟你爺爺說，這樣的好東西，就別藏着掖着的，多拿出來跟老朋友們分享一下。”

古馨兒笑道：“一定一定。”

張逸聳聳肩，雖然這飛機確實豪華，但……其實飛上天之後，也就那麼回事，就一個半小時的航程，有再多的功能室，也沒時間去體驗。

很快，在漂亮空姐甜美提示聲音中，飛機升空，朝着帝都的方向飛行。

不得不說，與乘坐普通飛機的經濟艙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噪音小不說，飛行也是相當的穩定，幾乎感覺不到氣流的震動。

當上升到適當高度，飛機飛得平穩之後，空姐們便開始將餐點陸續的送了上來。

“不錯不錯，好酒。”

曾賢禮抿了口酒，大聲讚歎，又不污惋惜的道：“可惜了一會落地還有發佈會要開，這麼好的酒，也不能多喝。”

他雖然好酒，但事情的輕重緩急還是拎得清的，怎麼也不能耽誤了正事。

古馨兒笑道：“曾爺爺，這酒你要是喜歡的話，我讓人給你包上，等發佈會結束后，你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曾賢禮大喜，“哈哈哈，還是馨兒孝順啊。”

張逸見古馨兒和曾院長聊得不亦樂乎，自己也插不上嘴，扭頭看到蔣玄海靠在座椅上，目光落在懸窗外的蒼茫雲層里，表情似乎有着淡淡的憂傷，面前的餐點更是連動都沒動。

“蔣主任，你怎麼了，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張逸走過去坐到他旁邊，問道。

蔣玄海扭頭見是他，神色有點複雜的變換了一下，最終只是淡淡道：“我沒事。”

說是“沒事”，可張逸看得分明，他的臉色似乎更差了一些。

難道是不喜歡自己？

要說蔣玄海對他，最開始確實很有成見，但是自從他拿出新葯之後，蔣玄海對他的態度已經有了大大的改觀，甚至隱隱的有了些敬重。

蔣玄海是絕對的實幹派，術業有專攻，但達者無先後，無論年紀大小，只要真能拿出東西來，他就承認對方的能力。

所以，按理說，蔣玄海不可能會討厭他，就算討厭，情緒也不會表達的這麼直接。

張逸放緩了語氣，笑道：“蔣主任，你就別裝了，我看得出來，你心裏有事。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說給小子聽聽，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啊。”

蔣玄海扭頭看了張逸一眼，忽然嘆了口氣，似乎有所妥協，從懷中掏出一個透明的小藥瓶，只見裏面裝了兩粒藍色的膠囊。

“這是？”

蔣主任的身體，需要吃這種葯嗎？就剩下兩粒了，難道是因為擔心不夠吃，所以才情緒不高？

張逸胡亂猜想着，想到最後也覺得有些太不靠譜，差點把自己逗笑。

蔣玄海不知道張逸在想些什麼，只是打開瓶蓋將兩顆膠囊倒在掌心，托給張逸看：“這兩顆，就是新鴻葯業生產的新葯。我分析過了，這個藥效確實也挺不錯的，刨去其他因素，他們絕對是我們最強的競爭對手。”

原來是新鴻葯業的藥品，張逸瞭然，對蔣玄海也有些佩服，這位老人家是真的一心都用在工作上啊。

這次發佈會，曾院長雖然也很重視，但是上了飛機就像個老小孩，在快樂的享受着，只有蔣玄海還在為新葯的前景擔心。

張逸將膠囊接過來，掏出“生死路”墊在桌子上，而後掰開一粒膠囊，將裏面的小顆粒全都倒在手帕上。

用指尖輕輕沾了點放在舌尖品嘗。

苦澀的味道讓他的臉孔瞬間扭曲，張逸強行忍着，做出一副專業分析的樣子，其實當膠囊里的顆粒倒在手帕上時，“生死路”已經將分析的結果反饋給了他，品嘗什麼的，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給蔣玄海看罷了。

“這個葯，效果勉強，但是有很明顯的缺陷，如果服用量過多，積累到一定量，有相當的幾率會引發嚴重的併發症。如果再嚴重點的話，甚至會引起全身多臟器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