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你們不一樣
“小岳,你在哪裏?”魏仁武不能奢望岳鳴像全開一樣有出色的推理能力,所以他可能需要岳鳴說得更加詳細一點,然後由魏仁武來分析出岳鳴的位置。
“我…我現在有點懵。”岳鳴面對危險,連心態都不如全開。
“別著急,說說你現在看到的一切。”魏仁武給足了岳鳴耐心,同時也安撫着岳鳴情緒。
“我…我周圍都是*,有個報時器,還剩十九分鐘,感覺我所處在的地方是廢舊工廠。”岳鳴的語氣中充滿了恐懼,“魏先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別說這些傻話了,你不會死的,我會救你出去,但是你得再跟我詳細地說一下你還看到什麼,不然我很難判定你在什麼地方。”魏仁武心裏也很着急,尤其是他聽到岳鳴很害怕,他便更加着急了,但是他是岳鳴唯一的救星,他不能亂了陣腳,所以他保持住了冷靜。
“魏先生,有一個辦法能夠找到我的。”岳鳴其實也想到辦法了,畢竟岳鳴也在這裏關了很久,他又有一段時間是冷靜的,只不過在聽到魏仁武的聲音后,他又無法保持冷靜而已。
“你想到什麼辦法,趕緊說出來聽聽。”魏仁武必須用盡一切最快的辦法,就算是岳鳴的辦法,只要是最快的辦法,他也要試試。
岳鳴頓了頓才說:“他們把我的手機關了,但是手機還放在我的身上,有些東西是關不掉的。”
“我知道了。”魏仁武知道岳鳴所說的是什麼,這的確是最快又最準確的辦法,原來岳鳴和魏仁武之間,他們為了互相能在危險的時候找到對方,他們互相在手機里的電池上安裝了跟蹤器的,只要沒有單獨關閉的話,他們互相是可以通過自己手機里的跟蹤器找到對方的,岳鳴想說的也是這個。
魏仁武已經知道該如何找到岳鳴了,他不需要再和岳鳴多說什麼,而封凌也好像知道魏仁武是這樣想的,所以封凌又把聲音調了回來:“仁武啊,和他們聊完了吧。”
“聊完了,我還差問你一個問題了。”魏仁武心中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
“你想問我在哪裏?沒錯,我是在一個地方等着你,等着你拋棄所有來找我。”這才是封凌最期待的事情。
“是的,我就是想你這個,你就趕緊告訴我,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見你了。”魏仁武一邊和封凌聊着,一邊用手機里跟蹤軟件找到了岳鳴的位置,原來岳鳴所在的位置在郫都區的邊上,安德村的一家廢舊工廠,魏仁武記得那個位置,那是魏仁武和岳鳴第一次破案的地方,封凌是想魏仁武和岳鳴在最初相遇的地方說再見,這麼看來,封凌還是很用心的一個人。
“我遠在天邊,卻近在眼前。”封凌又給魏仁武打了一個啞謎。
“我知道了,那個地方的確是個好位置。”什麼樣的啞謎都難不倒魏仁武,況且對於魏仁武來說,封凌的這個啞謎尤其簡單。
“你會來的,對吧?”封凌期待着魏仁武能做出九年前就該做出的決定。
“不好意思,我有另一個電話打進來了,我必須得先接一下,是公安廳的張風打來的。”魏仁武為了讓封凌相信,甚至報出了張風的大名。
緊接着,封凌便聽到一陣嘟嘟嘟的聲音,魏仁武的手機已經切換了接聽人。
封凌放下了手機,把手機放在了茶几上,而封凌現在正坐在魏仁武“左右小區”家裏的沙發上。
現在的“左右小區”基本上是一棟空樓,甚至可以說方圓一公里內都已經沒有人煙可言。
為什麼會這樣?原因也很簡單,“左右小區”最近發生的事情,讓這棟樓實在不敢有人再住,槍戰、爆炸、警察犧牲,誰知道下一次又會發生什麼?誰又知道下一次厄運又會不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沒人敢去冒這樣的險,甚至連周圍的那些小區也沒人敢,所以連周圍的人也都搬走了,這周圍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繁華都市內的無人區。
本來,因為這麼多的事情后,警察已經封鎖了這棟樓,但是警察最近也忙得不可開交,也實在沒有多餘的人手守在這裏,所以封凌才能肆無忌憚地進入魏仁武的家。
封凌並不是一個人在這裏,和他一起留在魏仁武的家的人還有袁景。
袁景沒有坐着,他站在封凌的對面,神情很是着急。
封凌看了一眼袁景,然後說:“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麼?你還不離開?”
聽到封凌在趕自己走,袁景不樂意了:“師父,我不想走,我想在這裏陪着師父。”
“你已經做完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剩下的就只有我和魏仁武,已經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聽封凌的口氣,有點要逐袁景出師門的意思。
但是,袁景聽完這話並沒有生氣,他不會生封凌的氣,他也從來沒有生過封凌的氣,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真相,知道封凌為什麼要趕自己走,所以他才更加不願意走了。
袁景說:“師父要我走,我會走的,但是在魏仁武來之前,我還是會在這裏,況且魏仁武會不會來都不一定。”
“他一定會來的。”封凌堅信魏仁武已經不再是九年前的魏仁武,現在的魏仁武更加聰慧,更加地冷血,所以他才覺得現在才是他和魏仁武最終對決的最佳時機。
“就算他會來……”袁景咬牙切齒地說,“可是徒兒並不希望他來。”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我也知道你有意阻攔魏仁武。”封凌站了起來,極其嚴肅地告訴袁景,“我讓你走,是讓你不要插手這件事,因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立場,我不喜歡你的立場,所以我要你聽着,如果魏仁武來了,你就得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你如果做了,我肯定是會知道的,那個時候你也肯定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封凌是在威脅袁景,*裸地威脅,袁景面對封凌的威脅,他的心裏是畏懼的,現在全成都的人民都畏懼封凌,袁景離着封凌這麼近,他又怎麼能不畏懼封凌呢?封凌是個喜怒無常的人,而且他什麼都幹得出來。
袁景低着頭,像個犯了錯的學生,面對嚴厲的老師,只能唯唯諾諾:“徒兒不敢,徒兒肯定不會做出讓師父不高興的事情的,師父你放心。”
封凌又坐了下來,他滿意地點點頭說:“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一向都是我最好的徒兒,你從來就沒有讓我失望過。”
聽到封凌轉而誇獎自己,袁景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着說:“我還一直認為魏仁武才是師父最好的徒兒。”其實,袁景是嫉妒魏仁武的,因為封凌對魏仁武關注度遠遠高於任何人,作為一個一直待在封凌身邊的人,袁景卻沒有得到和魏仁武相應的關注度,這讓袁景感覺自己沒有得到足夠的尊重。
“不一樣,你們是不一樣的。”封凌連連搖頭,“魏仁武對於我來說,他是另一種意義,而你才是我真正的徒弟,是我唯一的傳人,你能明白嗎?”
“明白。”袁景突然覺得很暖心,因為這是第一次封凌正面承認了自己,這也讓袁景感覺更有激情了。
“所以,我讓你走,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封凌對袁景也是寄予厚望。
“之前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袁景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那你還愣在這裏幹嗎?”封凌又一次趕袁景走。
袁景向封凌深深鞠了一躬,身體幾乎成九十度彎曲,然後十分傷心地說了一聲:“師父,請你一定要保重。”
“行了,行了,再說下去,我要吐了。”封凌一臉嫌棄的樣子,但是他內心卻很感動。
袁景沒有再多的話語,他就這樣低着頭離開了,就在剛剛封凌給了袁景一個新的任務,一個袁景需要一輩子完成的任務,這給了袁景一個新的人生。
這下,封凌可以安靜安靜了,方圓一公里,他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甚至連只鳥兒的聲音都聽不到,就好像這種萬物之靈也知道這是一塊死地,這裏之前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接下來也不會發生太好的事情。
封凌閉目養神,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他還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畢竟昨晚他並沒有好好的休息休息,他估計魏仁武會來,那麼他也得用自己能夠拿出來的最好狀態去面對魏仁武。
十分鐘過去了,封凌睜開了眼睛。
封凌之所以睜開眼睛,是因為他聽到了一些聲音,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稍微有一點聲音就像被放大了十倍的音量,讓封凌聽得十分清楚。
那是腳步聲,而腳步聲也越來越緊接魏仁武家的門口。
魏仁武家的大門敞開,封凌轉過頭去,看着門口,語重心長地說:“你終於沒有讓我失望!”
門口站着滿臉殺氣的魏仁武,他的手裏還有一把亮晃晃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