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山
施法者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看見自己的酒箭竟又還了回來,那黑衣人只好趕緊躲避起來。
周圍的竹林卻遭殃了,“噼噼啪啪”斷了好幾根。
段思平一方的白面書生疾呼道“此香有毒”
段思平等眾人聽到這裏,就趕緊用手捂住了口鼻。
就在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眾人,欲再行兇的時候,山坡的背面傳出了一眾人的吶喊聲。
他們聽到由遠及近的吶喊聲,也知曉此行的目的,已經半途而廢。
再加上眼前的仇人,雖說十分想報仇雪恨,無奈技不如人,也就只好作罷。
山坡外的眾人,還沒有到跟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眾人,便攙扶起受傷的成員,策馬而去。
段思平看到遠走的眾人,也就沒有再追逐的必要了,索性就站在原地不動。
其中一個從山坡上衝下來的中年人,看了看眼前蒙面的段思平等人,以為他們是謀害鄭興緻將軍的兇手,就拔劍而起,一劍朝着段思平刺了過去。
鄭興緻看到此情形,便用盡生平的力氣,大聲呵斥說:“住手。”
中年人的劍還沒有到段思平的眼前,就停了下來。他趕緊撇眼看了一下段思平。
“咦”。
一聲長嘆發自內心喊了出來。他心想,這是何人,這眉眼怎麼這麼的與眾不同。
待他人扶起鄭興緻將軍后,鄭興緻便一瘸一拐的走到段思平的跟前,然後抱拳說:“感謝英雄救命之恩,敢問英雄來自何處,他日我必登門拜訪。”
段思平回敬了一個抱拳,然後說:“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鄭興緻看到段思平沒有將面罩摘下來的意思,他便說:“英雄,可否摘下面罩,讓我一睹英雄的容顏。”
段思平知道如果不摘下面罩,也太沒有規矩了,對方畢竟是當今大長和國國王鄭買嗣的親弟弟。
段思平也就慢慢地摘下了面罩。
其他人見狀,也就跟着將面罩摘了下來。
鄭興緻等人看到段思平那非尋常人的面容,驚訝之情不免躍然臉上。
鄭興緻再三追問段思平的身世,段思平就是一言不發。
剛才持劍對着段思平的那人不耐煩了,他厲聲說道“我們鄭將軍,是看得起你,才問你身世,別不識抬舉。”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可是,段思平根本沒有把這回事放在心上,畢竟他心中有更大的抱負。
段思平一方的紅臉胖子按捺不住了,他大聲說:“你誰啊,你有種,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這紅臉胖子是內家的高手,這獅吼功是以精修內力為武功基礎的內家功夫,其聲音天生有種千里傳言又高高在上的質感,似萬馬奔騰。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中卻彷彿有種洶湧澎湃的氣勁,直直灌入周遭所有人的腦髓,令聽者都陡然生出了一股心神魂魄都被其內力懾住,偏偏又無法掙脫的感覺。
那人聽聞此聲,彷彿被千萬種小蟲在嚙咬腦髓的感覺,令他痛不欲生。似乎再進一分,那腦髓就要崩裂的樣子。待那感覺消失,他已經記不得身在何處,已經倒在地上。
另鄭興緻沒有想到的是,不光這段思平的武功深不可測,他身邊的人也是非同一般。
其實對鄭興緻來說,他想要的並不是報答段思平的救命之恩,而是想要段思平等人為他所用,以鞏固在大長和國的地位。
在五代十國動亂時期,老百姓拖家帶口來到這南國,無非是想找一個安穩的地方居家過日子。那個時候,只要你有的吃,有的穿,誰家願意背井離鄉。
這鄭氏兄弟,靠着過人的膽識和敢為人先的本事,在南詔國沒落時期,自立為王,成立了大長和國。
自立為王以後,依舊效仿南詔國的做法,沒有割舊立新,依舊靠着地主或領主佔有土地並剝削農民或農奴的社會形態,百姓自然是過不上好日子了。
鄭興緻見段思平不肯說出實情,他便轉移話題說“你可知道這是何處?”
段思平不明白鄭興緻是什麼意思,他只好說“但請鄭將軍指教。”
鄭興緻便甩開攙扶他的人,他邊走邊指着那出山坡說“此山坡名叫落星坡,相傳周朝時期,從天上落下一個隕石,就埋在此處,今日,我便將此山坡賞賜給你,如若他日,用此隕石打造成武器,我也一併賞賜給你。”
段思平感恩戴德,只好應允,也就離開了此處。
鄭興緻身邊的人見段思平等人已經走遠,便對他說“將軍,這隕石我們早就找到了,為何今日還要對他說這樣的話。”
鄭興緻露出狡黠的微笑。
鄭興緻身邊的人看到熟悉的笑容又出現在將軍的臉上,也就諂媚笑了起來。
走在半路上的紅臉胖子對段思平說:“那鄭興緻將軍既然那麼盛情邀請我們,為何我們不順水推舟,答應了他。”
白面書生聽到紅臉胖子這麼說,他便幾步上前拍了一下紅臉胖子的肩膀說:“你怎麼可能知道段將軍在想什麼?”
其他人聽到白面書生這麼說,也就紛紛笑了起來,紅臉胖子自然不明白段思平在想什麼,他的臉卻更加紅潤起來。
白面書生為何稱段思平為將軍,這就要從他父親的爺爺的爺爺-段忠國說起。
段忠國輔佐南詔王,大破唐軍於西洱河紅山坡,后被賜名忠國,本命段儉魏。前文已經有些許講述。
這紅山坡今在何處,就是剛才救鄭興緻將軍的落星坡,至於為何偏偏在那個時候遇到鄭興緻,偏偏遇到那七個賊人,下文再講述。
這段忠國擢清平官,相當於唐朝的宰相。後傳世至段思平的父親段保隆。只因到了南詔國末期,段思平的父親也在征戰的過程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將軍的名號也就傳給了段思平,段思平的弟兄也就這麼一直稱呼他。
沒過幾天。
大道遠端一陣煙塵揚起,數輛馬車在一彪軍馬的簇擁下從一道山灣處轉了出來。兩儀陣前,四象居中,八旗再次,再就是演奏琵琶、箜篌、蕭笛、腰鼓、大鼓。舞伎8人,分列兩行,揮袖起舞。以此類推,這儀仗隊足有兩百多人。
風馳電掣般地沿着古道向一處茅草屋和由竹子搭起來的院落駛來,隊伍前方一面火紅的大旗隨風飄揚,上面一個碩大的燙金“鄭”字,隨風飄揚,旗上的徽號已經表明,來者一定是鄭興緻將軍無疑。
正在練武的段思平等人趕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