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以卵擊石

第七百五十二章、以卵擊石

李恪忙披衣起床,走到鴻鵠居門外。

“什麼事?”

朱無能一臉慌張,“三公主不見了!”

“三公主不見了?這大半夜的,她能去哪兒?莫不是回東海龍宮了?”

朱無能急得一跺腳,“大哥呀!三公主的脾氣我哪能不知?她白天剛剛聽你說的,那玉天音竟敢對老龍王的‘定海神針’居心不良,心裏哪能咽得下這口惡氣?眼下她這大半夜的人忽然不見,定是去找玉天音打架去了!”

“找玉天音打架?這還了得!走!”

李恪一聽三公主夜半去尋玉天音的晦氣,心下立時一緊,暗道以玉天音的法力,三公主如何能敵?當下再不多說,帶上自己的昆吾劍,急忙與朱無能一道,往長安城中的崇仁坊疾奔。

兩人行到天音宮外,李恪正不知該從何處入內,那朱無能卻已是輕車熟路,拉着李恪尋至一片高大的圍牆外,縱身一躍,雙腳落地之處,便已是天音宮內。

兩人行未數步,便已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兵刃格鬥之聲,循聲急往,便見一處園子裏兩位女子身影飄忽、上下飛舞正斗在一起,那打鬥的兩人,正是東海三公主敖瑩與天音宮主玉天音。

只見敖瑩使一把青霜寶劍,劍身透着陣陣青光,劍光不時閃耀,劍聲斷續而來,劍氣所到之處,塵土飛揚、樹葉飄零,足見此劍威力非同小可,然玉天音與之對敵的,卻僅僅是身上的一條綵帶。

玉天音手持綵帶,好整以暇,好似逗弄一隻自己的寵物一般,隨手將綵帶左右揮出,任憑敖瑩有無數精妙劍招施展,卻始終夠不着玉天音身子分毫。

李恪遙見此狀,心知兩人功夫差得太遠,忙勸架道:“三公主,快不要打了!大家以和為貴,有什麼事不妨坐下來說!”

朱無能也喊道:“龍兒,快回來,你打不過她的!”

敖瑩聽得朱無能此言,心中更氣,暗運真元於臂,劍勢更加密如急雨,一劍一劍不停朝玉天音渾身要害處刺來。

那玉天音初時尚存着忍讓之心,此刻見敖瑩胡攪蠻纏至斯,心中不禁動怒,當下高聲斥道:

“我好心好意讓你,你竟不知天高地厚還敢糾纏不休,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真不知本宮主的厲害!”

說話之時,只見玉天音雙手舞動,那根長長的綵帶好似帶着魔力一般,忽而緊緊地捆住了敖瑩周身,那敖瑩用力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半分。

玉天音手腕一抖,綵帶猛地收回,敖瑩被一股大力倒卷,身不由己便翻滾在地,那綵帶從敖瑩右腿上劃過之時,忽而如長刀一般,颳去了她腿上的三片龍鱗。

敖瑩痛得慘呼了一聲,那一股撕心裂肺的的疼痛,險些令她當場昏厥,又聽得玉天音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這三片龍鱗給你長個記性!我天音宮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今夜若不是看在你父王的面上,本宮主定教你有來無回!”

見敖瑩右腿已是鮮血淋漓,朱無能急忙上前將敖瑩一把抱起,心中又疼又憐,眼中已經墮下了斗大的淚珠:

“龍兒,你……你要不要緊?疼不疼啊?你要是疼,就大聲哭出來吧!”

敖瑩一把別過臉去,眼中卻已滿是淚水。

朱無能畢竟還殘存着天庭的少許記憶,知道對於龍族而言,龍鱗被剮不啻為一種痛入骨髓的懲罰,見敖瑩眼中已忍不住的滿是淚水,心知三公主此時正忍受着劇痛的煎熬,忙朝李恪喊了一聲,“大哥,我們走!”

李恪轉身,三個人正欲離開天音宮時,玉天音的綵帶忽然像長了眼睛一般伸到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玉宮主,你這是……”李恪愕然道。

玉天音冷笑道:“你們三個,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你還待怎的?”李恪心想,三公主已被你傷成這樣,你竟還不肯放過?大不了今夜與你魚死網破!心中不禁升騰起一股衝天怒火,右手已緊緊握住了昆吾劍柄。

玉天音冷然道:“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

李恪拔出昆吾劍,“玉天音,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李恪今日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與你周旋到底!”

“哈哈哈!”玉天音肆意大笑,“就憑你這麼一把不入流的一星草器,你以為能贏得過本宮主么?”

“休要多言,手底下見真招吧!”李恪暗運內力,催動氣海真元於劍尖,劍氣沛然而發,激起罡風陣陣,“破金勢!”長劍破空而往,攜風雷之勢,直朝玉天音面門刺去。

玉天音身子未動,只手腕輕輕一抖,綵帶迴旋,捲動李恪右臂,李恪頓覺一股大力襲來,手中昆吾劍立時脫手飛出,跌落於不遠處的一座魚池內。

李恪頓時呆若木雞、面如死灰……

他忽然發現,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自己什麼都不是。

今夜,無論是東海龍宮的三公主敖瑩,在世的天蓬神將朱無能,還是大乾堂堂正三品鎮魔司千戶的自己,在這位矇著輕紗的少女面前,幾乎就如螻蟻一般,就算合他們三人之力,想要與這位天音宮主對戰,都無異於是以卵擊石。

饒是玉天音只用了不到一成力,既未傷人也未壞劍,若是她手中法力稍稍用得過了一些,李恪這把天子御賜的昆吾劍,此刻非化成齏粉不可!

朱無能懷中抱住了敖瑩,眼見李恪不敵,此時也不敢貿然出手,只得呆立原地,靜等玉天音發落。

李恪滿以為那天音宮主接下來必會狠狠地奚落嘲諷自己一番,也將他手腳捆縛,然後便割斷他一隻手或半隻腳作為懲罰。不料,玉天音卻緩緩走到李恪近前,忽而換了一副委婉的口吻,和言說道:

“今夜是你們幾個不請自來,休怪本宮主對你們動武。”

李恪心道,我們幾個技不如人,眼下你為刀俎我為魚肉,要殺要剮隨你便就是!臉上依舊是憤然之色。

“李大人……”玉天音竟難得地朝李恪笑了笑,“本宮主先前便已說過,三個月前在長安城朱雀大街上曾蒙你相救,再加上一年前得月樓的那次,畢竟你也算對本宮主有恩。你只需答應本宮主一件事,今夜就算你們三個大鬧我天音宮,本宮主也權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立時就放你們出去。”

李恪看着玉天音面前的輕紗,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我做什麼事?若是傷天害理之事,請恕李某不能答應!”

“無需傷天,也不害理!”玉天音道:“本宮主於此地開了一家天音樂坊,平時無非是叫來一幫女子鼓琴而歌、隨樂而舞罷了,若是有客人來賞玩,順便賺一些賞錢,此舉既不違乾國之律令,也不幹天庭之條規,李大人如今是鎮魔司的千戶,日後無論是查案還是辦差,但凡與我天音樂坊相關之事,還望李大人能作壁上觀……”

旁邊的朱無能聽了這一番話,心中頓時石塊落地,心道我還以為這婆娘是叫我們去殺人放火呢,原來只不過是這一樁芝麻大的小事啊,無非是讓大哥日後辦案時,對她天音樂坊里的勾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大哥趕緊答應了事,咱們可還得快些回府給龍兒包紮傷口呢!

哪料想,李恪卻將頭一昂,道:

“此事我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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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異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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