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話 瘋狂的司機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胡說是個司機,市政府大院裏給領導開車的司機。
政府大院裏的司機,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胡說這個還不到二十的年輕人在裏頭算是個異類。
要說胡說這人吧,還真有點故事。
胡說長的高高大大的很是帥氣,平時做事那股子機靈勁倒也討人喜歡,不過也不知道是老天作弄人還是怎麼地,反正這小子學習起來是一塌糊塗。
高中那會兒,為了能考上大學,胡說學習那叫一個刻苦啊,說頭懸樑錐刺股也絲毫不為過,如果市裏頭的中學有“學習刻苦終生成就獎”,那不頒給胡說可就太冤了。
不過光是刻苦沒用,有些人他就天生不是讀書的料,苦讀三年,最終胡說還是以距離分數線三十分之差被大學拒之門外。
請注意,我說的分數線,可不是清華北大的分數線,而是三流大學的最低錄取分數線。
胡說的父母也知道自己孩子不是不努力,嘆氣一聲,就開始琢磨着怎麼請客送禮給孩子鼓搗個大學上上,不過被胡說給攔住了。
胡說雖小,但對社會上的種種,心裏跟明鏡似地,就說,反正我上了大學還是吊車尾,到時候畢業考試能不能通過還是個問題,何況三流大學的畢業證找工作的時候也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還是另想其他辦法吧,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考不上大學,可以走其他的路嘛,何必在一棵歪脖樹上弔死?
胡說爹媽一聽,也是這麼個理兒,就通過親戚朋友介紹給胡說找了個酒店泊車小弟的工作。
第一天上班,胡說有點忐忑,因為他不會開車,那天之前,別說小汽車了,就連卡丁車他都沒開過。
不過幾個小時之後胡說的忐忑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興奮。
在另一個前輩簡單的教了怎樣駕車之後,胡說就能獨力慢慢悠悠的把車停好了,幾個小時后,胡說停車的速度就提升了好幾個檔次,惹得那前輩直誇他天才。
不過這個天才,卻在一個月後因為偷偷開着客人的車圍着酒店繞圈被開除了。
其實那不是胡說第一次偷偷開客人的車,這傢伙啊,自從學會了開車,就落下一毛病,一坐到駕駛座上,心裏就跟貓撓似地,恨不得開到大街上轉上十幾公里,不過他沒駕駛本兒不敢開出去,只好繞着酒店跑跑解饞。
前幾次運氣好,都沒被發現,不過這次也是他倒霉,那客人剛剛進了酒店就接着個電話有急事要出去,結果一到門口,發現自己車不見了,於是,胡說光榮的被開除了。
這次胡說沒再麻煩父母,朝朋友借了點錢,加上一個月的工資,湊齊了去考了個本兒,然後自己找了個貨車司機的活兒。
胡說呆的這家貨運公司,是專門跑長途的。
長途汽車司機最是辛苦,不過胡說這小子明顯的精力過剩,一摸到方向盤,就跟舒麥加附身似地,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狂飆,嚇得其他車輛統統敬而遠之,生怕這瘋子萬一出了什麼事兒殃及池魚。
這活兒胡說做的很開心,不過一個月之後,他又被開除了。
還是那句話,人倒霉唄。
胡說這貨運公司接的活兒,一般也就運送木頭鋼材速凍食品塑料製品啥的,可那天也不知道經理是怎麼想的,居然接下一送活豬的活兒,而且剛剛好就分配到了胡說頭上。
胡說當然也沒在意,依舊在高速公路上玩極速狂飆,結果到了地頭人家接貨的把後面門一打開,發現三分之一的豬都倒在地上吐白沫,於是,胡說就被開了。
這事兒胡說嘴上沒說啥,心裏還是有點不服氣的,心想那是那些豬體質太差,關我鳥事啊?不是有三分之二的豬都好好的么?
工資還了朋友的錢,胡說又成了身無分文的待業青年,僅有的財產就是手裏那本本了。
不過還好,天無絕人之路,在哥們的介紹下胡說又進了市裏頭一家規模頗大的出租車公司,成了的哥。
很遺憾的是,經過兩次教訓,胡說非但沒有改過自新的想法,反而更變本加厲了,從此山口市就多了一輛敢在高速路上和寶馬跑車飆車的瘋狂的士。
不過胡說還是很有原則的,車上載老人女人小孩的時候,他不會開的太快,以免鬧出人命來,不過如果後座上坐的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那胡說可就不客氣了,打着火的一瞬間立刻舒麥加附身、阿隆索附身、一路狂飆下來,讓所有的乘客都臉色發白腿肚子打顫。
甚至有一次一小伙兒下車之後歪歪斜斜的走到駕駛座跟前拍拍胡說的肩膀,“哥們,荷里活不請你去拍《瘋狂的士9》實在是太屈才了。”
的士司機這活兒的確是很適合胡說,不過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又幹了倆月,胡說就被客人舉報了,據說那客人有先天性心臟病,那天被胡說嚇得不輕,差點就嗝屁了。於是,胡說只能和相伴了兩個月的愛車揮淚告別。
這以後,父母又給張羅了幾個工作,不過胡說都不願意去,因為那些工作沒車開,把父母氣的直翻白眼,一個賭氣就不管他了,讓他自個兒想辦法去。
現在這份工作,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
某天在大街上閑逛的時候,胡說巧遇了自己高中同桌三年的女孩子,柳笙兒。
柳笙兒是個非常文靜的女孩子,長的漂亮,人溫柔,脾氣好,從來不惹是生非,同學都很喜歡她,當然其中也包括胡說,同桌三年,暗戀三年,胡說幫柳笙兒拆過無數的情書,但從未對自己的心意吐露半個字,因為胡說是個很現實的人。
學校傳聞,柳笙兒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這倒不是空穴來風,胡說就好幾次看到下午放學之後柳笙兒被一個保鏢似地西裝男帶上一輛黑色Benz商務車接走,雖然奔馳車在真正的富豪眼裏什麼都不是,但在這平民中學裏,也是夠惹眼了。
胡說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家境,跟柳笙兒不會有什麼交集,也就不去做無謂的幻想。
但是這次看見柳笙兒,胡說卻主動的跑上前打招呼,胡說心想,既然柳笙兒家裏有錢有勢,那給自己安排個能開車的活兒自然是輕鬆無比。
胡說倒沒覺得求自己高中同學給自己安排工作是啥丟人的事兒,天天待業在家吃父母的喝父母的那才叫丟人哩,趕緊找份工作賺錢孝敬二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柳笙兒!”隔着十幾米,胡說就高興的吼了一嗓子,當然他高興不是因為柳笙兒可能提供給自己工作,而是真的見到柳笙兒很開心,不知道有多少次,胡說拿起電話想打給柳笙兒,最終都沒有能提得起勇氣,單戀,還真是很煎熬啊。
柳笙兒一如既往的清麗脫俗,一身簡單的白裙子,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卻將她襯托的猶如春風裏自在搖曳的百合花,即使這鬧市街區,也無法掩蓋那高雅恬靜的氣質。
看着柳笙兒扭過頭的笑顏,胡說沒來由的心一陣狂跳,一邊喊着,一邊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柳笙兒身邊,沒料想剛剛準備剎車,忽然橫刺里兒伸出一根強壯的手臂,一巴掌把胡說拍了個狗啃屎。
胡說那叫一個氣啊,爬起來怒目瞪着眼前這個煞風景的彪形大漢,臉上寫滿了不滿。
“哎呀,真對不起。”一邊的柳笙兒趕緊小碎步跑過來拉着胡說的胳膊左看右看,發現沒什麼損傷才有些無奈的望了那大漢一眼,“廖大哥,這是我同學。”
保鏢哦了一聲,退後兩步不再理會胡說,別說道歉了,連個正眼瞧都沒有。
柳笙兒顯然有些不滿,略帶嗔怒的瞪了那保鏢一眼,望着胡說歉意一笑,“胡說,你沒事吧,廖大哥剛才以為你是想搶我包呢,才攔下你,你別見怪。”
從剛才柳笙兒的蔥白小手摸上自己的胳膊,胡說就已經暈了,此時滿腦子都是那柔柔嫩嫩的溫暖觸感,哪裏還顧得上追究那保鏢的責任,只能暈乎乎的連連點頭,“沒關係沒關係,我不在意的。”
柳笙兒又看了看胡說,的確沒什麼事兒,才放下心來,好奇的問道,“胡說,現在十一月,大學還沒放假呢吧,你怎麼在這裏呀。”這山口市是個小城市,只有幾所中專大專和民營大學,並沒有正規的高等院校,所以柳笙兒才會有此一問。
看着柳笙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胡說頓時有點臉紅,小聲回答,“我沒考上大學……對了,你不是要去美國念大學么,怎麼還沒有走啊。”胡說趕緊岔開話題,省的繼續丟人。
柳笙兒倒是對胡說的情況很了解,滿臉遺憾的安慰了胡說兩句,望着胡說慚愧的樣子撲哧一笑,“我報的是春季班,過完春節才過去呢,我英語聽力口語不太好,趁着這段時間練練,免得到了那邊聽不懂課。”
“那你還要在這裏呆好幾個月啊,我還真怕以後都見不到你了呢。”胡說一聽是打心眼裏的開心,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說出來之後,胡說看着柳笙兒有點驚訝的臉才明白自己的話里的曖昧太明顯,頓時有點尷尬,心想胡說你真是個笨蛋,這會兒怎麼能說這種話,這不是明擺着讓人家女孩子難堪么,本來還想和柳笙兒多聊幾句的,看來是沒戲了,人家肯定扭頭就走了。
還好胡說的擔心並沒有發生,柳笙兒只是驚訝了一下,立刻又恢復了淡然恬靜的樣子,臉上掛着讓人心曠神怡的微笑,“那你呢,有什麼打算?”
看着柳笙兒清澈的眼睛,胡說之前準備好要她幫自己找工作的事兒在嘴裏打了個轉兒卻又吞了回去,剛剛自己不小心說錯話,現在肯定不能再提這事兒了,不然這讓人家怎麼想自己啊!
胡說想了想道,“我剛剛丟了工作,剛才正想去廣場招工欄那看看能不能找着工作呢,嗯,我不打攪你逛街了,再見!”
胡說覺着柳笙兒肯定是想走了,只不過礙於老同學的情面開不了口,女孩子臉皮子薄嘛,人家禮貌有加,自己卻不能得寸進尺,還是趕緊閃人的好。
誰知道事情的發展卻和胡說的想當然差了很遠。
“哎,等等!”柳笙兒一把拉住了胡說,“你急什麼啊,現在飯點兒,你到哪找工作去,一起吃個飯吧,我請客!”說著柳笙兒指了指旁邊的小店,笑笑的看着胡說。
其實柳笙兒對胡說這個同桌還是有相當好感的,想想同桌三年,連頓飯都沒一起吃過,而兩人的生活圈子不同,自己去了美國之後,可能今後真的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想想人生聚散離合,難免有些傷感,所以才破天荒的想要請胡說吃飯。
胡說詫異之下本來想拒絕,不過也想到了今後不會再見面的問題,那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只能點頭。不過抬頭看看那掛着“桂林米粉”招牌的小店,胡說忍不住有點撓頭,想不到柳笙兒這樣的千金小姐,竟然會來這種地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