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熾眼的火光照亮整個皇宮,戒備森嚴的皇宮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廝殺聲、奔跑聲、慘呼聲、兵刃相交之聲交雜在一起,讓人無來由的陷入恐懼驚慌之中。
“三殿下我怕。”蕭漪淇滿臉驚色的撲進墨銘珏的懷裏。
“不怕,沒事的,我一定會帶你平安離開的。”墨銘珏伸手攬住她,輕拍她的肩后安撫,劍眉微蹙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突然沉思的他面目變得猙獰起來,他捂住腹部腳步踉蹌的後退,不可置信的望着蕭漪淇,血慢慢的從他的指縫往外浸出。
“為什麼?”隨着他的責問一縷鮮血從嘴角溢出來。
蕭漪淇一改剛剛害怕惶恐的神色,面無表情的低頭看了一眼還帶着血跡的匕首,當她再抬頭看向墨銘珏的時候,目光變得冷冽無情,“就憑你當了別人的道。”
“別人?誰?四弟?五弟?六弟?……還是大哥?”墨銘珏魏震震的補上最後一個名字。
“呵呵,擋了誰的道,我會讓你知道的。”蕭漪淇聲音低低的接了一句,“燒給你。”
隨即面色一整,冷酷無情的吩咐,“殺了他!”
“唔。”墨銘珏低頭看着從後面貫穿過來的劍尖,又看着劍尖被抽了回去,他緩緩地往前栽倒。
“嘭。”的一聲他匍匐在地,側臉躺在地上的他只能看到身後站着的人的下擺,和那雙黑色宮靴。
那是一雙唯有皇子能穿的朝靴……
是誰?!
墨銘珏滿頭大汗地從床上彈坐而起,他用力的摸了一把臉,還是差點,他差點就能看到是誰了。
“殿下您又做噩夢了?”睡在外間的公公葉小松聞聲快步走了進來,順便倒了一盞溫水過來。
墨銘珏接過溫水放到嘴邊抿了一口,慢慢放下茶盞,“吩咐下去,明天我們出城。”
“是殿下,當天回嗎?”葉小松一邊應下,一邊去給三皇子擰了一條帕子過來,讓墨銘珏擦臉。
“不,我們去白雲寺住兩天。”墨銘珏接過帕子擦臉之後,就拋回給葉小松,自個躺回去揮手讓葉小松出去。
墨銘珏望着月白色的帳頂,眯了眯眼,眸色沉沉,看來他要去證實一些事了。
***
湛藍遼闊的天空上,幾朵白雲緩緩飄蕩,遠處是巍峨黛綠的群山,近處是蓊鬱蔭翳的大樹,一副綠意盎然,雅緻靜逸的景象。
只是有那麼一道像是漏風風箱的破嗓子打破這美好的景象。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小姐,有人不長眼攔路打劫。”被攔下不得不停下的車夫高守回頭對馬車裏面說道。
“小姐,讓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望着沒有半點懼意,還雙眼發亮一副躍躍欲試的高薔,蕭灧馨微抬了抬手攔住她,伸手撩開帘子往外看去。
只見馬車前面站了十幾個外表凶神惡煞的漢子,還不等她看向其他方向,馬車旁就有護院稟報。
“小姐,前後左右大約四五十人。”
“天子腳下,這裏不可能有山賊,他們應該是被人請來假扮的。”蕭灧馨撩開其他方向的帘子快速的看了一下,“高守你詐一詐他們,你這樣這樣……”
“好嘞,小姐看我的。”高守屈起右腿,手肘撐在膝蓋上,手裏馬鞭隨意的轉着,姿態肆意,他提高聲音對前面的山賊叫道:“喂,我說你們假裝山賊也裝的像樣點啊,你看看你們……”
高守點了點前面幾位,“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合適山上生活嗎?一扯就破吧。”
有人扯扯衣服,好像還真的不耐穿。
“還有腳上的鞋子,一點泥土也沒有,像在山上生活的人嗎?”
有人下意識的低頭看,還真的很乾凈,下意識的地上磨蹭幾下。
“還有……喳喳,臉蛋那麼白擦粉了吧。”
你才擦粉,娘們才擦粉,我們又不是娘們,我們是天生麗質好不。
“我說是不是你們的僱主給的錢少,你們才故意留下這麼多破綻,讓人一眼看穿,提醒我們好讓我們做準備,真的謝謝你們啦。”
“你胡說,我們沒有,我們沒有故意。”有人下意識的反駁。
高守一聽,神情那個嘚瑟,笑的意味深長,哈哈,被我詐出來了吧。
“跟他們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大家上啊。”站在居中一名穿着墨綠色衣裳的男子眉頭皺了皺,像是不滿大家的情緒被帶偏了,於是一揮手招呼大家進攻。
“高守抓說話後面鐵鏽色衣服那個人,他是頭。”雖然蕭灧馨只是撩開一條縫隙觀察,但是她沒有看漏那墨綠衣裳的男子說話之前回頭看了一眼。
“好嘞。”高守回答之後腳一蹬就躍到前面的馬背上,手一甩手中的馬鞭就電般的甩了出去。
“啪!啪!”兩聲就把兩名舉刀砍過來的兩人甩飛出去,砸在後面的人身上,雙雙摔倒在地滾成糖葫蘆。
隨後馬鞭把那藏在後面鐵鏽色衣裳的男子手中的劍抽飛,再把想逃的他卷了過來。
高守抓着被馬鞭扎的結實的男子,躍回車轅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一干護院站在馬車周圍擋住圍攻的山賊。
“小姐,讓我上,讓我上。”高薔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的興奮。
“你啊,哪裏也不用去,好好的保護我這名弱女子吧。”蕭灧馨眨眨眼,臉上帶着狡黠的笑容。
高薔翻了一個白眼,小姐你真好意思說?
“叫你的人住手,要不就殺了你。”高守不知道打哪裏摸出一把匕首,抵在那名鐵鏽色衣服的男子脖子上。
那名鐵鏽色衣服的男子一聲不吭,連表情也不給高守一個,一副要殺要剮隨便你的冷酷模樣。
喲呵,硬漢子哦,高守挑了挑眉梢,他倒要看看這骨頭有多硬,他舌頭抵了抵腮邊,笑的甚是邪魅。
高守手上用了點力氣,匕首鋒利的刀刃立即陷入皮膚當中。
刀刃鋒利血口不大,但是那微微浸出的血跡,還有刺痛告訴他這個人是來真的,那鐵鏽色衣服男子面色肉眼可見的變得蒼白,臉上的肌肉不時顫抖幾下,懼意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