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還怕大雨嗎
百里住在紫禁市平昌區的一個小衚衕里。
路上有兩家酒吧，至尊和寫給遇見。
在寫給遇見唱歌算是百里的兼職。
百里嗓音清脆，但沒有名氣，每天拿到的不過是第二天的生活費。
和至尊不同，寫給遇見沒有嘈雜噪耳的音樂，學生時百里常來。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學生嗎？”
百里走進後台，正在化妝的妖艷女瞥了他一眼，馬上若有所悟的點頭，“對，我忘了，你已經被開除了。”
“真是對不起啊，呵呵。”
“瑩瑩姐好。”百里禮貌打招呼。
這些嘲諷他司空見慣。
“行了！”
“人家百里也不容易，小王你怎麼說也是老人了就不能少說兩句！”
“說的好像我容易一樣。”
王瑩瑩繼續塗著指甲抱怨道，“劉姐你的歌沒人聽，我可還指望這個賺錢呢！”
“你知不知道因為這小子，少唱一首歌我少拿幾百塊錢呢。”
“也不知道老闆讓這小子進來幹嘛，從來沒見過有人給他捧場的。”
……
百里的到來，王瑩瑩和劉姐兩個人各分給了他一首歌的時間。
寫給遇見的酬薪是按時間和捧場來算的，自然有人不樂意。
百里只有一把破木結他，這就是他所有的準備。
“我要是跟某個人一樣，連着幾天都收不到捧場的話，絕對自己滾蛋。”
“整天在這裏混吃混喝，拿幾十塊的底薪。”
“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蛀蟲！”
忍住，忍住。
百里盡量控制情緒。
現在還不是時候，跟瘋狗咬架不值。
寫給遇見承載了百里四年的青春，也有着他和她太多的回憶。
百里要了一杯白開水坐在吧枱前。
台上，劉姐正在唱歌。
是這個世界比較出名的幾首老歌。
一個醉醺醺的短髮女孩走過來摟着百里的脖子。
“帥哥，我可不可以請你喝一杯。”她旁邊跟着另一個女生，“甘澤你快看這有一個小帥哥呢。”她說。
“萌萌你真的不能喝了。”甘澤面露尷尬，“對不起啊，我朋友她喝多了。”她一臉歉意。
“啊，沒事。”
兩個人的長相都很出色，不是酒吧那些胭脂俗粉能比的。
百里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趁機揩油的事還真做不出來。
尤其是現在女孩胸前的東西都貼在百里背上……
百里想幫忙把她攙扶到沙發上，卻遭到劇烈反抗：“不行，我還沒有跟這個小帥哥喝一杯呢。”
百里有點頭大：“我現在有點事要走了，只能你們先玩。”
“你去哪。”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
“甘澤，我現在魅力都差到這個地步了嗎？”
短髮美女怒視着百里的背影，“竟然連一個毛小子都勾引不了了！”
“你以為誰都是色狼啊。”甘澤說。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她笑眯眯的，“剛才那小子喜歡男的……”
百里當然不知道她們兩個的對話，不然絕對能被她給氣死。
自己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成了龍陽之好了。
窗外，雨越下越大。
百里坐在台上。
拿着手中的破木結他，百里腦海中閃過他們相遇的曾經。
七年前，他和她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也是大雨天吧。
可惜，永遠都回不去了。
“哼，有沒有人聽他的歌，不知道這小子整天裝什麼深情。”王瑩瑩冷笑。“等下肯定沒有人給他捧場。”“到時候看他怎麼有臉繼續唱第二首。”
百里輕輕撥弄結他。
百里喜歡唱歌，喜歡寫作。
即便沒有人聽，他死皮賴臉待在寫給遇見，這也是原因之一。
“烏雲下，我看這天空真像潑墨畫
我想走走路啊，並不想回家
沒辦法，就在大馬路邊喝杯咖啡吧
想起你那一年，站在雨中說怕。”
你還怕大雨嗎。
這是百里前世最喜歡的一首歌。
這首歌發佈了幾年，最後還是被一個短視頻軟件帶火的。
台下，原本嘈雜的聲音逐漸平靜。
不少人都被這首歌吸引，靜靜的聽着。
“你還怕大雨嗎
是不是還留短頭髮
無聊的午後，特別愛講
愛情的童話
你還怕大雨嗎
我還記得，在分手那天說的話
但再想不起，那時候的話
……”
曾經的一幕幕在百里腦海中回放。
百里嘶吼般唱出每一句歌詞。
這首歌，現在寫的是他，現在的他。
“甘澤這不是剛才那小子嗎！”短髮女孩激動的拍着甘澤的肩膀，“真是他啊。”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來着，我怎麼沒聽過。”甘澤搖頭，“我好像也想不起來。”
萌萌美眸一閃：“趕快錄下來，回去查查，挺好聽的啊。”
接着，她叫來了服務員嘀咕幾句。
服務員似乎很意外，再三確認之後才收錢離開。
“不可能，這小子從哪兒弄來的這首歌，我怎麼重來沒聽過。”
王瑩瑩連忙拿出手機打開聽歌識曲。
一連幾次識別都是查無此曲，“絕對不可能是自己寫的，他就是一個被開除的學生。”
“呵呵。”
一旁的劉姐笑了笑，“百里再怎麼說也是紫禁傳媒大學的學生，是他寫出來的也不稀奇。”
音樂還在繼續，越來越多人的目光被百里的歌聲吸引過來。
“愛情在大雨下，是你是我或許也是他
誰也捨不得但要勇敢讓自己放下
別再怕大雨吧
你忘了嗎，我們那幾年說的話
說不管怎樣，都要幸福啊
說不管怎樣，都要幸福啊。”
歌聲落，百里喉嚨有些哽咽，剋制着眼淚沒有落下。
我愛你啊，果兒。
酒吧里掌聲齊齊響起，這時，剛才那個服務生推着購物車走了上來。
“這是十一號座送的一打雞尾酒。”
“十一號桌？”
百里記得，剛才自己把那個女生送到十一號桌的時候，十一號桌明明沒人啊。
“不可能！”
後台的王瑩瑩眼瞪的極大，“絕對是托。”
“這小子的歌一直都沒有人聽的，怎麼可能有人給他送東西。”
沒等王瑩瑩把話說完，服務生去而復返。
又推上來一車東西，大部分都是女生送來的。
“現在你還覺得是托嗎？”劉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