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交談
為防萬一，我沒讓江欣再進紙紮店裏。我獨自走了進去！
一時間，我的腦海中思緒翻滾，為什麼用了玄術也無法讓我封眼？我跟這個小姑娘之間到底有多深的瓜葛？
一直在埋頭專心扎紙紮的小姑娘竟然抬起頭來，朝我微微笑了一下。
可愛的小臉頰粉雕玉琢，眉目如畫，眼睛似乎會說話，朝我眨了一下眼睛，瞬間我感覺魂都快被勾過去了。
盯着她纖細粉嫩的小手不停的看，還有她穿的背帶牛仔褲，以及腳上乾淨的白球鞋，無一不深深的吸引着我。
不僅僅是眼睛沒有封住，六識整體都沒有封住。我之心神似乎已受其蠱惑！
“你……為什麼盯着我看？”我定了定神，發覺六識都只是正常的出現感應，而非鬼魅作祟所帶來的幻覺。
小姑娘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始終沒離開我，我在屋子裏徘徊了幾步，走到哪，她的眼睛便跟到哪。
於是我忍不住發問。可是小姑娘卻並沒有回我的話。
“你既然能看得到我，那為什麼不說話？”我繼續再問。
在一旁的周嬸，她認得我，知道我是隔壁飯館老闆的未來女婿，平常我們還會打個招呼聊兩句，所以我走進店裏的時候她沒有起身招呼我，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問了一句閑話便埋頭編花圈。
當見到我對着地下的另一個花圈自言自語的時候，她站起來走到我跟前，掐了我一下，問道：“你在跟誰說話呢？”
紙紮店由於是賣陰人用的東西，所以鬧鬼是經常的。多數的紙紮店裏都有供奉神像，不過周嬸的紙紮店裏卻沒有供奉。
不知道是周嬸不信邪，還是她不願意供奉。
她是看不到自己的女兒周小念的，但是我見她並沒有懼怕的表情，心裏便猜測多半是不願意供奉。
供奉神像是用來辟邪驅鬼的，而自己女兒的鬼魂能留在紙紮店裏陪着，多少對她來說是有些心理安慰。
就算是鬼，也能給自己留個念想。
我死死的盯着地下擺放花圈的位置說道：“沒什麼，我是在自言自語，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吧！”
“欣欣，你男朋友中邪了，快把他抬出去！”周嬸大吃一驚，就往門外跑。
“周嬸，你別緊張，他就是個神經病，咱們快把門關了，免得叫人看到了影響你店裏的生意。”江欣把周嬸推進店裏，又幫忙給紙紮店打烊。
周嬸就算再笨也猜想到什麼了，於是拉着江欣到一旁悄聲問道：“他是不是看到什麼了，是不是我女兒就在店裏，是的話我想見見她！”
“這……”江欣面露難色，本來不想直說的，但是看到周嬸思念女兒心切，就心有動搖。
跟我在一起久了，江欣多少也懂得一些禁忌，平常人不能見鬼，見則倒霉，她也是出於好心。
“看來是真的，這兩年來每到晚上，我都感覺身邊有一個人，那種感覺很熟悉很溫馨，覺得就像是我的女兒還活着，可是我看不見她，於是我將店裏本來供奉的神像拿走了，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再看她一眼……小欣，你就幫幫嬸子吧！”說著說著，周嬸哭了起來。
“好吧。”江欣於心不忍，答應了，走到我跟前對我說了這事。
“看可以，但是她並不願意回答我的話，不知道什麼原因。就讓周嬸試一試吧，如果不能交談，不要怪我才疏學淺。”我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只要能看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周嬸擦着眼淚，整理了一下髒亂的衣衫，眼神迫切的盯着地下的花圈。
我從挎包里拿出一瓶無根水，一瓶用上弔死過人的槐樹枝葉磨成的粉末，倒入大瓷碗中，以黃布遮蓋密封一刻鐘，等無根水和至陰槐樹枝葉粉末完全融合后，讓周嬸喝下去。
“人想看見鬼並不容易，而看見鬼的玄術有很多種，但每一種都對人的身體有極強的傷害。這碗水的效力只能持續一整晚，明天你會覺得身體不適，陰氣加重，會時常生些小病、破些小財。你要記住，得要連服柏子仁、遠志、菖蒲、檳榔四味中藥等份磨成的粉末至少半個月，方能排清你體內的陰邪之氣。”
“我記下了！”
點燃一炷香，藥效發揮作用得要十幾分鐘后，在這個時間段里，溫柔體貼的胖子一直在安慰周嬸。
我心頭覺得很溫暖很感人，江欣心地善良，雖然平日裏的言行舉止叫人噁心頭皮發麻，但是她的心是暖的！
藥效起作用后，周嬸激動的朝花圈撲了過來，當撲空的時候，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思念，大哭起來，對着女兒說了一大堆想念的話。
可是，女鬼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她只是冷冰冰的看着母親，連一點微笑也不曾露出來。
我心下疑惑，她為什麼看我的時候面帶微笑，對我這個陌生人都能露出笑容，可是對帶自己親生母親，卻顯得涼薄。
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我覺得時間不早了，便決定送女鬼離開。雖然還沒有解開為什麼肉眼能看到此女鬼的原因，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小姑娘留在紙紮店裏雖說能跟其母做伴，就算其母肉眼看不到女兒的身影，但至少真的有人陪着。若是送走了，整個偌大的紙紮店就剩下一個人，本就冷冰冰陰森森的地方會越發的叫人心慌。
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鬼不應該留在陽世間還讓陽人牽挂！
鬼不投胎，影響自己的來世。鬼留在陽世間，影響陽人的運氣。於人於鬼皆不利！
於是我狠下心來，當我用紅繩繞在女鬼脖子上的時候，另一隻手抓一把墳頭土朝女鬼頭頂澆灌后，女鬼卻沒有被送走，相反，她竟然開口說話了。
“你來了，我終於等到你了！”她在對我說。
我朝江欣和周嬸看了看，她們一臉茫然，顯然並沒有聽到女鬼說話。
我大吃一驚，看着手中的紅繩還有散落在地下的墳頭土，不知道為什麼送不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