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是何用意

第二十六章 是何用意

扈江,南岸碼頭。

四男兩女等待過江。

其中長相陰柔的男子,看着江對岸破舊的北門樓,心中既不解又詫異。他大步走向江邊,望着岸邊手拿玉笛,面冠如玉的翩翩少年,神色自若,問道:“劉少,我們為何要千里迢迢來到這窮鄉僻壤?”

少年緩緩轉頭,眼神淡漠,一字一句道:“因——為——我——願——意。”

“孟弘,你知道你這人有哪點討人厭嗎?”少年聲音冰冷。

孟弘聽的心中火起,面上卻是恭敬無比“望劉少指教”。

“光問廢話”少年淡淡說了一句,然後邁步向渡口走去。

孟弘似乎忘了之前的事情,笑容燦爛的跟了上去。

餘下四人顯然對此已經司空見慣,沒有流露出半點異樣之色是緊隨二人來到登船口。

————

與此同時,龜馱峰山腳的岷嶺官道上,二十餘人策馬狂奔,看方向正是鱧化城所在。

途經一處茶肆時,領頭之人下令歇息片刻。

二十餘人每人三大碗粗茶,一通牛飲后,一名面相粗獷的大漢壓低聲音對領頭那人說道:“秦統領,前面就到鱧化城了,不知此次我等晝夜兼程趕來,可是有重任在身?”

“章景,有句話你應該聽說過,叫作智者,大智若愚也。”長相粗獷的秦統領,給自己倒了碗茶,笑了笑,說道。

“屬下失言”章景訕訕笑着,隨手拿起桌上的空碗佯裝喝茶,過了半晌,似乎還是覺得有些難堪,便走到稍遠的桌子坐下。

秦統領對此仿若未見,自顧自的喝茶,他的心思由始至終都在龜馱峰后的城池裏。

————

清風渡上,閔揚賈一襲錦緞長衫,負手而立船頭,衣袂飄飄。

他本打算在離開之前與某人把酒言歡,不曾料到,等了大半個時辰還沒見到人。

“主子,已是正午,是否啟程?”郭大猛安排手下警惕四周,自己則登船請示。

說是請示,其實也是變相提醒,只是度的把握需慎之又慎,恐防過猶不及。

其實,郭大猛打心眼裏不願見到主子為這樣一個小人物在此耗費時間,那少年何德何能受到這般青睞?

閔揚賈回頭,淡淡的瞥了一眼郭大猛,繼而再次凝望着扈江,來往的行船,忙碌的苦力,不發一言。

郭大猛被這一眼嚇得冷汗直冒,本來微躬着的身子彎的更深,看上去有些佝僂,神色也愈發恭敬。

過了良久,平淡的話語聲傳入郭大猛的耳中“再等等吧,我瞅他比較順眼。”

郭大猛再不敢多言,只答道:“諾”。

————

春風樓。

天字號房。

百無聊賴的石皓品嘗了一杯煙雨醉,唇齒間立時被一股醇香濃郁的味道縈繞,久久不散。

他再度走到窗前,遠眺鶿丁湖。

“這位公子雖然長得其貌不揚,但是那雙眼睛卻是很漂亮,就彷彿大海般清澈純凈,皓月繁星般璀璨明亮……”靈兒偷偷打量起先前為她解圍的公子,心中讚歎道。

祁向南則是在悠哉游哉的自斟自飲,對着服侍自己的兩女,毫不避諱的品頭論足。

過了大概一柱香時間,房間裏進來了四男一女。

幾人一進門,一個大嗓門的中年人便扯着嗓子喊道:“祁大公子,今日叫我老王過來到底有什麼事?為何不明說,非要來這烏煙瘴氣的勞什子樓……”

中年人大步走到正中的膳桌前,爽朗一笑,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

“咯咯咯……義爺,祁少尋我等過來必定是好事啦。義爺,今日你少出幾馬車酒水而已,聽了祁少的話,明日就算賺幾個大酒坊也說不定,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咯咯咯……”五人中唯一的女人,咯咯笑着,笑的花枝亂顫,胸前的飽滿都抑制不住的跟着一顫一顫,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緊隨中年人身後坐下。

祁向南擺了擺手,示意服侍自己的二女退下,接着身體前傾,伸手摸向桌邊的酒壺,又自顧的倒了杯酒,這才緩緩開口“確實是好事,陸少,楊財神,陳莊主,都別站着了啊,隨便坐,今天在場的都是自己人。”

他這話說的很是客氣,但任誰都聽得出話里的親疏遠近,自幾人進入房間,到現在為止,祁向南沒有半點起身相迎的意思。

“在你祁大少面前,我這個小小縣令家公子豈敢稱少,這不是折煞陸某嘛?”面白無須的俊秀年輕人,走起路來有些像老太婆的小碎步,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

祁向南好像沒聽到年輕人的恭維般,反而叫住正要走出房間的兩名婢女,吩咐道:“安排開宴。”

“諾”

兩名婢女小聲稱是,恭敬無比的退出房間,關好房門。

婢女離開后,最後兩人也相繼落座,長相有些醜陋,衣着甚是樸素的中年人在落座后只是朝眾人笑了笑,在其一旁的位置上,是個瘦骨嶙峋的青年,表情相當木訥,坐下后一句話都沒說。

石皓坐在靠窗的位置,毫不顯眼,在所有人都落座后,他抬眼稍稍打量了一下在坐之人,除了那位體態豐腴的美婦,其他人他都有過一定的了解。

面寬耳大,個頭不高,性子豪爽的中年人,乃是富貴酒坊的坊主王敬義,掌管鱧化及鄰城,轄下各縣分坊,共計三十七家,可謂財大氣粗。好喝酒,為人仗義,大方。與祁向南由於喜好相同,在這群人里最合得來。

面白無須的俊秀年輕人,鱧化城轄下懷安縣縣令公子陸子健,笑面虎,陰險小人,更有傳聞,此人有斷袖分桃的癖好。

相貌醜陋的中年人,大鍾銀號掌柜楊眚,旗下分號遍及三省十六城,人送外號“楊財神”,為人精明,善算計。

天雲綢緞莊莊主獨子陳慶,看上去十分木訥呆板的一個人,但是,這人行事作風與之面向恰恰相反,極能隱忍,而且很聰明。據悉,偌大的天雲綢緞莊,半數以上家業都是陳慶掙來的。

關於這美婦,石皓只是聽說過,並未見過。洛彩綾,鶯燕閣閣主,背景很是神秘,其他的就一無所知。

“不知此次祁向南召集這麼多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到底是何用意?其中的關鍵,是否是一個錢字……”石皓心中揣摩着。

石皓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人錢多,錢很多,幾乎掌控鱧化城中金銀財帛的大半流向。

有一件事石皓覺得奇怪,祁向南沒有將自己介紹給這些人的意思,也沒有將之介紹給自己的意思。然而,即便如此,石皓也不會自尋煩惱,多此一舉。

其他人同樣也是各懷心思,一時間場面有些冷場,房間裏靜的出奇。

“咳咳……”

突然,有誰咳嗽了兩聲。

所有人都抬頭望去,只見祁向南看着眾人,清了清嗓子,笑着說道:“想必大家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本人為何請諸位前來?”

眾人紛紛點頭,稱“沒錯”。

他嘿嘿一笑,說了一句十分欠揍的話“等酒菜上齊后再行講解,諸位稍等片刻,很快便會知曉。”

對於祁向南的賣關子,眾人此刻心中只有對其鄙夷咒罵的心思,時辰不限,毫無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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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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