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夫妻
姜珩聽着衛芙的數落，眼裏卻是含着笑意的。
等到衛芙不說話了，他才道：“夫人，這匾額，卻是不用管它，說不得，過不了多久，就要換一個新的了……”
衛芙聞言，心中微微一動。
雖然這話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的，但衛芙總覺得，姜珩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不過，她再追問，姜珩卻是怎麼也不說，大有要賣關子到底的意思，可是讓衛芙好一陣氣悶，還是姜珩後來哄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把她哄好了。
雖然姜珩到底也沒說他那句話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玄機，但也沒過幾日，衛芙就知道了他是什麼意思。
在衛芙等來了劉總管以及其他的仆婢，整個姜府也重新按着衛芙的意思正常運轉了之後，大約有個七八日的功法，便有自京城而來的天使抵達了邊關。
既有天使抵達，那自然是要傳達景文帝的旨意的。
衛芙想起自己和兩個孩子離開京城時有多不容易，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姜珩伸出食指在衛芙的眉心輕輕揉了揉，直到將衛芙眉心的那個結揉開了，這才收回手。
“夫人，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姜珩卻是顯得很淡定，“你還可以期待一下，說不定是好事呢？”
衛芙心中一動。
她側頭看向姜珩，“夫君可是知道了什麼？”
姜珩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為夫能知道什麼？”
衛芙瞪了他一眼。
想到這人上次賣的那個關子，應該便是與京城來的人有關了，反正很快便也會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衛芙便也沒有繼續追問。
而京城來的天使，抵達邊城之後卻是連休整都沒有，便直接來了姜府，傳達了景文帝的旨意，之後又匆匆啟程回京去了。
接完聖旨，衛芙有些恍惚。
景文帝不僅沒有因為她帶着兩個孩子離京而動怒，甚至，這道聖旨與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關聯，聖旨的主要內容，便是封了姜珩為鎮北王，並且將整個邊城都劃為了姜珩的封地。
這是衛芙始料未及的事。
所以……
她現在是王妃了？
這還真是有點讓人猝不及防。
原來，姜珩上次說的，可能要重新換個新的匾額是這個意思。
這麼說，姜珩那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衛芙斜睨了姜珩一眼。
姜珩知道衛芙在想什麼，朝着她笑了笑：“那時只是得到了些許的消息，又有些猜測，卻是不能肯定。”
要不然，他也不會賣這麼久的關子。
衛芙輕哼了一聲，倒也將這件事揭了過去。
只不過，這突然的身份轉換，卻是叫衛芙一時覺得有些不適。
姜珩見狀，輕輕攬着衛芙的肩頭，“以後這日子只怕還比從前要難一些，就要辛苦夫人……不，辛苦王妃了。”
聽到姜珩喚自己“王妃”，衛芙有些新奇。
不過，這點新鮮感之後，她倒也明白了姜珩為何會這樣說。
別看景文帝封了姜珩為鎮北王，看起來比從前的鎮國公還要風光不少，但事實上卻是，景文帝不可能不忌憚姜珩了。
如今邊關這麼大一塊地方確實成了姜珩的封地，但同時，姜珩也需要靠自己來養活邊關這麼多人，甚至連前線將士的軍餉，都要由姜珩這個鎮北王一力承擔。
誰都知道，邊關並非富庶之地，甚至可以說是苦寒之地，地方倒是大，但人卻是不多，在這樣的地方，就算有些許的賦稅收入，但想要負擔這麼多將士的餉銀，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景文帝……
是不是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下這樣一道聖旨？
想要謀反，那也是需要銀子的，像姜珩這般，雖然有了封地，但連邊關將士們的餉銀都需要絞盡腦汁了，又如何有多餘的銀子來謀反？
再則，邊關面積極廣，而景朝與周邊一些小國接壤之地幾乎都在這片土地上，將這裏劃為了姜珩的封地，也就意味着，周邊蠻夷若是再想進軍景朝，第一個就要攻破姜珩的封地。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景文帝一個字也不說，姜珩也定會盡全力將所有的外敵都抵禦在外。
畢竟，若是外敵入侵，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姜珩。
甚至可以說，姜珩這個鎮北王，以及他的封地，成了外敵入侵景朝的第一道屏障。
還是不用景文帝給一兩銀子的那種。
不得不說，景文帝雖然因為衛芙三人成功離京一事而懊惱許久，但這點懊惱，並沒有影響到他的算計。
瞧瞧，這算計得簡直精得不能再精了！
不過……
衛芙很快就重拾信心。
“夫君，打仗的事我不懂，但其他的事你就交給我好了！”她信心滿滿地道。
衛芙倒也不是對自己有盲目的自信。
邊關在京城的許多人看來，確實不是一個好地方，但邊關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別的不說，諸如西夷的皮毛等物，在景朝也是有着很大的市場的，只不過從前景朝與周邊蠻夷小國並不通商，所以這些東西除了在邊關小範圍的流通之外，並不能送到京城等富庶之地。
要知道，京中的夫人小姐們，到了冬日，誰不以得了一塊稀有的皮子做衣裳為榮，可想而知的，這些東西若是送到京城去，一定是不愁銷路的。
除了這些皮毛，還有許多周邊蠻夷小國的特產，在景朝其實都是很受歡迎的。
而且，據衛芙所知，邊城其實是有一片鹽田的，實在不行，這片鹽田也是大有可為的。
雖然鹽的買賣向來是由朝廷嚴格把控的，但鎮北王府若是真的連將士們的餉銀都發不出來了，那自然是要想盡一切的辦法，哪裏還能顧忌這許多？
總之，雖然不容易，但總是有辦法可想的。
這才是衛芙在姜珩面前這般信心滿滿的底氣所在。
姜珩看着衛芙，眼裏帶着笑意。
“好。”他道，“以後……就要辛苦夫人了。”
衛芙偏過頭，回以姜珩一笑。
他們是夫妻，也是一家人，自然各有分工，姜珩在外為了他們這個家的安寧而打拚，她自然也要盡自己所能，解決他的後顧之憂。
所謂夫妻，正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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