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兒時相識
沿A市的紅旗北大街一直走,經過了兩個紅綠燈向右拐去便能看到與市中心相比明顯要嘈雜很多的街道,與其說是街道不如說是窄巷,往裏走去,巷子兩側擺了攤位,讓本就狹窄得巷子顯得更為擁擠。
此時將近晌午,各個攤位的商販早已大聲叫賣,耳邊摻雜着賣家與買家討價還價的聲音,孩子向母親討要零花錢的聲音,雖此時已進入冬至,但這條窄巷卻依舊熱鬧,絲毫感受不到一絲冷清。當然,除了站在賣糖葫蘆小攤面前的小男孩,他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與周邊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除了白嫩的小臉,全身都是黑色着裝,身後背着與自己身形不符的大書包,最令人注目的還是那右眼角的青紫。
賣糖葫蘆的牛爺爺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小男孩,看小男孩臉上有傷,猜着可能是和其他孩子打鬧傷着了。於是從草木棒子上摘下了那最後一根草莓糖葫蘆,蹲在小男孩面前“孩子,爺爺送你串糖葫蘆,拿着。”小男孩搖搖頭,牛爺爺轉念一想便明白了,於是從已經發黃的白色圍裙的前兜里掏出一團紙巾,然後一手展開把它包在糖葫蘆的棍上,笑眯眯遞給了小男孩“放心吧,牛爺爺的衛生的,你媽媽不讓吃的話,你就偷偷的在這吃完再走。”
小男孩接過糖葫蘆剛要開口,便被輕撞了一下,接着便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牛爺爺,牛爺爺,我也要吃草莓噠。”小男孩聽到聲音有些不耐煩,在看到聲音的小主人時又有些嫌棄。
這是一個有些胖的小女孩,圓鼓鼓的臉蛋,頭上扎着兩個牛角辮,明明是齊劉海,不知怎麼調皮早有一小撮翹了起來,小女孩根本不知道自己不僅被人盯着而且還被嫌棄了,只是嘟着小嘴,兩隻小肉手拉着牛爺爺的衣袖“牛爺爺,怎麼就一,一個草莓的啦!而且您怎麼不給早早留着吖”小女孩才剛學了單位詞,她還沒想到用什麼更好的來形容糖葫蘆,小男孩見她氣鼓鼓的臉蛋,怎麼也和她這撒嬌一般的語氣對不上。那嘟起的嘴巴,擺動的小手,撒嬌的模樣反而和自家lucky要食兒耍賴時一個樣。
“早早,你每天都吃草莓的,今兒就讓給其他小朋友嘛,來,牛爺爺給你拿串山楂的。”
“好吧,牛爺爺您不要拿啦!我明天再來買草莓的吧,我們老師上次告訴過我們小朋友要學會分享”說完便去看站在旁邊的小男孩,只一眼小女孩便紅了臉,不知是剛才一路跑的還是害羞了。
“你長得怪好看的吖”
小男孩看見女孩笑的彎彎的眼睛,右眼角下有顆淚痣,小臉紅撲撲的,哼,他覺得她還是很蠢。
“不過這可是我讓給你的哦,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分享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
小男孩沒理她,轉身往巷子裏走去。女孩見男孩走了,她趕緊沖牛爺爺擺擺手“拜拜,牛爺爺,明天見哦!”接着便邁着兩條小短腿向小男孩的方向追去。
追上小男孩后,她儘可能跟上他的步伐走在他的身側,一邊喘氣一邊抱怨“吖,你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就走呀”小男孩不理她,依舊一直往巷子裏走去。
“還走這麼快,我剛才就是跑過去的,然後又跑回來,這會兒追你都沒力氣啦!”也不管小男孩回答不回答,女孩自顧自地說完,兩隻眼睛盯着男孩手裏的糖葫蘆,小胖手拉住了男孩的衣袖“喂,你怎麼不吃啊,我看它是快化了。”男孩終於停下了腳步,看着女孩兩眼放光的摸樣,嫌棄的把糖葫蘆遞給了她。
“別再跟着我。”
女孩接過糖葫蘆,先咬了一大口,結果第一個草莓只咬下了一半,一般是用右手去拖着糖葫蘆,生怕剩下的一半掉在地上。“你吱吱得果的咕咕咕”男孩聽不清她在說什麼,雖然嘴上說著不讓小女孩再跟着自己,但腳下卻放慢了步伐。女孩咽下一大口“我說,你自己主動給我的哦。千萬別後悔哦,這草莓的可好吃啦!還有我可沒跟着你,這可是我回家的路。”說完又咬下剩下的一大口。男孩聽着女孩吃的吸溜吸溜的聲音,心裏更加鄙視她,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
“看,看,到我家啦!”女孩吃完了整串糖葫蘆,一隻手攥着那根棍,一隻手牽起男孩的手。男孩感到掌心粘粘的,涼涼的,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便被女孩白了一眼“哎呀,跟我回家我賠你那糖葫蘆的錢。”
於是二人便走進了雲家小飯館,此時正值中午,小飯館雖不大卻坐無空席。女孩向前台走去“小姨小姨,我媽媽呢”被叫做小姨的女人大約二十歲左右,個子不高有些瘦,身上圍着紅色圍裙,上面印有小飯館三個大字。“早早,你可回來啦,買個糖葫蘆去那麼久,你媽在三號桌那等你一塊吃飯呢。”
女孩拉着男孩走向靠窗的位置,男孩抬頭看到了一個女人對着他們這個方向招手,她比剛剛的女人看起來要溫柔,長長的頭髮披散着,穿着一件灰色毛衣長裙。
“媽媽!”
“看看吃完又不知道扔了這根棍。”雲媽媽抱起女孩,在桌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濕毛巾給她擦了擦手,接着轉身又幫男孩擦手,男孩的耳朵有點紅,看雲媽媽像是也要把自己抱到椅子上,有點局促“阿姨,我自己可以做上去。”
雲媽媽嗯了聲,“你要向人家小哥哥學習哦,不能太懶了。”女孩趕緊鑽進雲媽媽的懷裏,雙手摟着她的脖子“媽媽,小朋友也要面子的吖。”雲媽媽早已習慣她這副小大人的樣子,無奈的笑笑“媽媽去給你們盛飯去,你好好和小哥哥聊天”
“小朋友,不要怕生哦,阿姨給你們去拿好吃的。”說完便走向後廚。
“喂,你知道什麼叫做怕生嗎”女孩一臉得意“嘻嘻,我告訴你吧,就是說一會兒看你吃的多不多,吃得多的話就是不怕生”
“不過,你叫什麼名字啊。對啦,我叫雲早早,太陽旁邊的雲,早上有太陽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