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硝煙彌鬼泣哀嚎
雷雨接連幾天在南國地帶大肆揮霍,卻依舊洗刷不盡那血流成河的血跡。
梅城雪城接連失守,臨江地帶又突發洪澇,都城雀熙又在東虎國與北玄國的重重包圍下插翅難飛。
如今南國內憂外患,民心早已潰散,成群的百姓北上東離,雀熙不日便已成為一座死城。
雖此,鳳儀卻早已無暇顧及,如今她唯一的突破口便是那五萬陰兵,只有守住着南國的最後一道城門,才能守住南國的希望。
鳳儀正愁眉不展,焦慮難耐之際,只聽瓊瑤極步來報。
“啟稟上皇,兵部尚書冷匯辰急事覲見。”
“宣。”
盞茶功夫,冷匯辰便已從御書閣匆忙而出帶着滿臉的疲憊與掩飾不住的焦灼。
不出片刻,鳳儀早已盔甲加身,長劍在手大步奪門而出。
“琳琅,這是陰兵令速步交與鍾擎讓他親領一萬陰兵在城西與藺上將匯合。”
不等琳琅回話,鳳儀繼而轉向瓊瑤:
“瓊瑤,你速步飛書唐楓,讓他無論如何護鳳臨鳳璠一世周全。這等密信你親自快馬加鞭務必親交到唐楓手上,並告知他,待鳳臨18歲后親啟,記住了么?”
“不,奴婢不走,奴婢走了,上皇怎麼辦?奴不走。”
“這是命令,大敵當前,容不得你我在此浪費分毫。”
瓊瑤不得已在鳳儀的強勢振威下只得快步離開。
鳳儀來不及思考,她也是剛收到冷匯辰的密報,東虎國白嶄君親領二十萬精兵從北向南逼近不出兩個時辰已破了南國疆西、域北的邊防要領。
除此,他竟以最殘忍最狠厲的方式屠了她南國兩座城池,並已秘謀北國上皇北冥辰,在城西設伏準備前後夾擊使得南國根本無喘息之力。
除此之外,西龍國大軍也正向東推進,如今她泱泱南國只能背水一戰,破釜沉舟。
還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黑幕漫天,辰星密佈,寒鴉凄冷,此時她的陰兵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而如今,白嶄君威坐龍輦佈陣前方,左將軍侯起,右將軍張彪在前叫陣,她只能親身上前周旋,如此南國還有迴旋的餘地,城西她只能交與藺上將。
隨即兩方軍馬均已落定,只聽統帥一聲令下。
白君看着鳳儀黃袍加身,長劍在手,三千青絲盡接束在頭頂,隨風飄蕩,馬踏飛燕般落定在烽火台前。
原來她穿戰袍的樣子也是這般英姿颯爽,那傾國的容顏依舊讓人過目不忘。
“離開我,就是為了這所謂的皇位?你可有過後悔?”
收起所有驚艷的目光,白嶄君極力忍着思念故裝無情冷麵的問起。
“毀我城池,滅我族人,你又可曾有過後悔?如今,你可還滿意。”
鳳儀強忍着滿腔的憤怒,她只道白嶄君尚可念她一絲情分,卻不曾想,他竟恨她至此,屠她子民,滅她城池。
聽言,白君頓時快要忍受不住內心的疼痛,他收到了來自鳳儀無比的憤怒,那怒火似要把他千刀萬剮。
他原以為用最殘忍的方式才能讓她徹底地明白背叛他的後果,也只有讓她嘗到惡果才能讓她死心塌地的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當看到她用憤恨的目光怒瞪着自己時,他後悔了,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她會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不惜生命與自己抗爭到底。
可是這個時候他不能示弱,否則只會讓她更一步的忽視自己。
故,白君只得控制住自己,將馬向前提了幾步勒住韁繩,帶着微顫的語氣不輕不慢地回道:
“你不仁在前,何怪孤不義在後。”
“我不仁,只在你我,你只管衝著我來即可,可如今……”
鳳儀自詡自制力很好,可是真到此番場景,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兩行雨箸撲簌從自己的眼眶飛落直下。
白君見此心不禁一涼,帶着心慌。
他從未見過鳳兒哭,她這一哭,哭掉了他所有故作地偽裝,語氣不覺輕柔:
“鳳兒,不要哭,不哭,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證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你想要的,我都可幫你實現,包括這所謂的天下。”
鳳儀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她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總要給南國子民一個交代。
只是可惜了她這腹中還未出世的孩兒。
“不曾發生?你背負着我兩座城池的身家性命,你告訴我什麼都不曾發生?”
“你難道不知你除了和孤回去別無選擇么?”白君聽言只得再次強裝狠厲。
“倘若你對吾還有一絲情分,那麼便退舍三尺,待吾與北國西龍戰事塵埃落定,在與你光明正大的戰上一場,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鳳儀先是輕閉雙眼,嘴唇一抿隨後輕開眼帷,下了十足的狠心努力的對峙道。
“情分?”
白君隨即苦笑三聲,
“難道你對我就講過情分?我所要的左右不過一個你,而你呢?我無情,我無義,你可對我講過情義。”
說完,白君好似完全換了一個人幾乎喪失了所有理智。
只見他青筋暴起,兩眼充血,五官緊皺,忽的一聲馬嘶長鳴,千軍萬馬便已發起總攻。
“你怎麼了?”鳳儀突發的有些擔心。
而白君好似不曾聽見一般。
鳳儀隨即已看到白軍勢如破竹般蜂擁而上。
鳳儀快速估算了時間,還有半個時辰,陰兵才能發揮最大威力乘月**。
月盈時分,陰兵才能幻化出洪水猛獸以一敵百勢不可擋。
不得已,鳳儀只得讓城中的一萬禁衛軍先行上前抵擋一陣,指望能撐過這半個時辰。
卻不想,頃刻間,一萬禁兵便猶如滾石般紛紛滾落在地,不需半刻便可全軍覆沒。
箭飛依舊如雨,哀嚎遍野,血流城護。
鳳儀再也看不得這凄慘光景,如今她只能動用禁術犧牲小我。
只見她親身下馬,提劍長鳴,頓時,萬千光輝飛瀉而出,狂風忽作,電閃雷鳴,烏雲密佈,遮天蔽日。
隨後,鳳儀仰天長嘯,乘風御劍在疾風的推進下,玉鼎劍集中天地之力逆天而上。
頓時寒昏向晚,月升辰起,無數陰兵應聲破地而出,泥身綠眼,虎背熊腰,手持長矛利劍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頓然,只見敵軍四處潰散,破膽而逃,丟盔卸甲,有的被陰兵破腸穿肚,有的盡皆被陰兵吞入腹中,這些陰兵縱被利器破肚穿心,不出半刻便又恢復如初。
正值慌亂時期,只見北冥辰親率精兵援助白軍,所有北軍身穿鋼衣鐵甲來勢洶洶。
北冥辰承月而行,兩手抱月,乾坤扭轉,寒冰術啟,本是仲夏時節,片刻之間,便已是天寒地凍,滴水成冰。
所有的陰兵頓時在寒冰術的作用下被冰封印。
天地頓時銀裝素裹,滿目蒼夷。鳳儀見此,怒火攻心,她已來不及思考自家性命,只知此關不過,她南國危矣!
故,她集結所有經脈迫使玉鼎劍衝天而上在回春術的作用下,震懾出萬丈光芒。
剎那間,寒冰炸裂,陰兵破冰而出。
而鳳儀似已走火入魔,三千青絲頓而發如寒雪逆風飛盪,兩眼充血,兩行血箸破睛而出,一口精血破口衝天,好不瘮人。
一旁的白嶄君本是魔怔突發,所以才會喪失理智領軍出擊,如今卻被鳳儀的模樣震懾住。
一道激光頓時讓他清醒如初。
“鳳兒,不要!”
白君歇斯底里地朝着鳳儀大喊!
他已來不及思考,他只知鳳儀頃刻間便可在回春術的禁術下灰飛煙滅。
她已不是七殺命格,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住這逆天之行,她會永世不得超生,現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故他一邊集結所有白軍,命左將軍侯起重重包圍北軍,右將軍張彪率兩萬人那集結城西。
一邊啟動窺心術第六重製造幻境將時間與空間摺疊,逆天的把時間追溯到北冥辰啟用寒冰術的那一刻。
歷史重演,在值鳳儀一劍飛天之時,白嶄君早已飛身而下來到鳳儀身邊。
“你要做什麼?”鳳儀驚呼。
“我說過,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幫你實現,哪怕是非我所願。我只求你,萬不可以忘了我。”
白嶄君一邊溫柔地凝注着鳳儀,一邊將鳳儀的血脈打開,盡接將她體內帶有屍毒的血盡數換到自己的身上。
換血,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只不過這一次,他換的不僅僅是血還有命。
天煞孤星七殺命格,也只有,也只能是他才能承受這逆天命格。
為了鳳儀,那就讓所有的罪惡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不,嶄君你停下來,停下來。”
看着白嶄君髮絲從髮根到發稍一點點被雪霾浸染,血箸奪睛而出,鳳儀似乎明了所有。
她嘶啞着,抱下嶄君即將倒下的身軀。
時間在幻境的作用下好似靜止了一般。
在極大的刺激,悲痛,壓抑下。鳳儀,白嶄君雙雙胸腔一口悶血破口而出。
一段上古的回憶忽然充斥着他們整個腦海。
“是你,我……終於等到你了。”白嶄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
望着奄奄一息的白嶄君,鳳儀突然停止了心跳,回憶佔據了整個腦海,但她無暇細品,她只知,她曾經愛他,很愛很愛。
淚眼婆娑眼眶,帶着顫抖。
鳳儀將白君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脈上。
“你若敢棄我而去,我便打掉這孩子重新改嫁。”
鳳儀深刻地知道,自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孩子,我們終於有孩子了。不,我不能死,不能……”
話還未盡,鳳儀便強勢讓他吞下兩顆凝血丸,現在只有那凝血丸和鳳臨身上的血還是乾淨的,但這也只能暫時保住他的性命。
鳳儀已沒有過多的時間思考。她命琳琅着人照顧白君。
幻境的時間已過,戰場重染,白君已把調動白軍的虎符交給自己。
鳳儀親領着東虎凶如猛獅的軍隊再一次加入了戰鬥。
在幻境與陰兵的重重圍攻下,北軍全軍覆沒,北冥辰也在戰役中自殺身亡,只留韋秋水在一旁嚎啕大哭,流涕不止。
也是此時,鳳儀收到來自東虎的戰報,東虎虎威大將馮必成已拿下北國都城,從此北國歸東虎所有,而東虎的掌兵權又在自己的手中。
原來,這都是他一手安排好的,默默地在背後為自己籌謀一切,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可是這些鳳儀已來不及思考,直接領兵進軍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