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賭約
光和七年三月下旬，皇甫嵩於長社大破潁川黃巾主力，以雷霆之勢橫掃三郡之地，一時間兗州黃巾銷聲匿跡，天下震動。
戰報傳回洛陽，漢靈帝劉宏大喜，連夜下詔封皇甫嵩為都鄉侯，示意皇甫嵩領軍繼續出擊，儘快剿滅黃巾匪患。
光和七年四月，屯兵於潁川的皇甫嵩部突然向冀州挺進，經白馬津，沿着盧植的原路，準備與盧植一同合圍張角。
朱儁則是獨領一軍南下轉攻南陽黃巾，同荊州刺史徐璆及南陽太守秦頡共一萬八千兵圍攻趙弘，圍困黃巾主力於宛城。
一時間黃巾軍徹底陷入頹勢，再也沒有了初期勢如破竹的勢頭。
“大哥，你那侄子的信中說了些什麼？”
鄴城外盧植大營中，一男子燕頷虎鬚，豹頭環眼，聲若巨雷，勢如烈馬，頗為醒目。
“說了這些日子的經歷，除了拜了蔡伯喈為師外，碎碎叨叨的，倒也沒什麼大事。”劉備手中拿着劉彥寄過來的書信，眼眶有些濕潤，許久未見，嘴上雖然不曾提及，心中還是很想念的。
“哎呀，大哥莫要如此，待俺等滅了張角這廝，隨盧中郎去了洛陽，自然可以相見！”張飛見不得劉備這般落淚的模樣，嚷嚷着勸道。
“大哥，吾觀那曹操似乎與彥兒甚是熟悉，若是想念的緊，自可去打聽一番。”
劉備身旁還有一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若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卧蠶眉，正是關羽關雲長。
“罷了，如今討賊要緊，這些私情莫要再提了。”嘴上說的真，劉備卻是小心將書信收好，貼身帶着。
“玄德賢弟！”
帳外忽的響起一道聲音，帳簾被掀開，卻是騎都尉曹操。
“見過孟德兄，不知孟德兄來訪可是有戰事吩咐？”劉備連忙起身拜道。
“哎，倒也是戰事的事情。”曹操也是自來熟，尋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
“盧中郎令汝自領三千步卒，夜中隨時聽調，切莫忘了。”曹操低聲說道。
“劉備聽令！”
自從劉備來了，盧植對劉備也是多加重用，大大小小的戰役都會讓劉備任個先鋒，加上這三兄弟勇猛異常，以至於劉備身上多了許多戰功。
“玄德若有難事，盡可來尋曹某，力所能及之處自會相助。”曹操出聲道。
本來如同劉備這般的層次是見不到曹操的，只不過劉備卻是劉彥的伯父，而曹操又欠劉彥一個賭注，曹操肯定是多加照顧了。
那日曹操協同袁紹登門拜訪蔡邕，畢竟蔡邕也曾是曹操的先生，蔡邕重新回朝任職，曹操自然要去拜會一番。
在蔡邕府上，曹操第一次見到了劉彥，對於這個盧植口中的神童他也是感興趣的很，還特意找劉彥交談了一會。
“子文賢侄，可知那黃巾波才？”曹操望着矮了自己一頭的劉彥，故意問道。
劉彥卻是不懼，一邊回答一邊打量眼前這位鼎鼎大名的魏武帝：“回叔父，波才乃是潁川黃巾賊眾的渠帥，厲害的很。”
曹操笑道：“那賢侄可知朱儁將軍與波才相遇誰勝誰負？”
“波才！”未曾想劉彥卻是一口咬定了不被看好的波才，斬釘截鐵的語氣沒有一絲猶豫。
“哦？為何？”曹操有些出乎意料，好奇的問道。
劉彥理了理思路，開口說道：“其一，潁川黃巾起事已久，根基漸穩，朱儁將軍先鋒奔襲，已為疲兵，波才以逸待勞，豈能不敗？其二，大將軍此次出兵實為倉促，以致朱將軍與皇甫將軍前後差隔數日，朱將軍受大將軍之壓力必然孤軍深入，又豈能不敗？”
曹操思慮許久，覺得頗有道理，不得不承認道：“賢侄大才，某自嘆不如，如此那波才豈不是無人可擋？”
“曹叔父，可敢與小侄賭上一賭？”劉彥臉上露出賊賊的笑容。
曹操忽然有些不祥的預感，還是回道：“有何不敢，汝且說來！”
劉彥立刻說道：“小侄賭叔父會在二位將軍敗后領兵救援。”
“某早為騎都尉，若是出軍自然是某，做不得賭。”曹操搖搖頭，顯然不願意接這個必輸的賭注。
“那小侄再賭未等叔父救兵到達，黃巾便已被皇甫將軍所迫。”劉彥終於將真實想法說出來。
“嗯？”
“叔父可是不敢？”劉彥見曹操有些遲疑，立刻激將道。
“某曹孟德有何不敢，賭便是了，且說說賭注為何？”曹操大笑一聲，豪氣干雲。
“若是小侄僥倖勝了，還望將軍帶封書信與小侄的伯父劉備劉玄德，多多照顧一番。”
“若是曹某遇到，定會如此，只不過若是汝輸了呢？”曹操見只是這等條件，倒也不是多難。
“小侄願獻一奇淫巧技與叔父，自不會令叔父失望。”
“奇淫巧技？倒是有趣的很，那便如此說定了。”曹操有些失望，奇淫巧技顯然不能激起他的慾望來，只不過與小輩打賭，他也不計較那麼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劉彥頗為老成的與曹操擊掌。
後來，曹操就被派了出去救援皇甫嵩，再後來，皇甫嵩就一把大火破了波才的黃巾主力。
曹操雖然有些不可思議，心中暗暗稱奇，不過依舊是守了信諾，在與劉備相見后，自然是盡所能的給了許多的幫助。
況且，曹操也對劉備很是欣賞。
夜深，盧植與皇甫嵩各領主力從后營潛出，劉備亦是隨同盧植出征，朝着鄴城奔襲，準備夜襲鄴城。
月余的圍攻令鄴城外的荒野寸草不生，泥土中總是散發著一股似有似無的腐臭味，好在眾人都已習慣，不至於當場吐了出來。
此次夜襲皆為漢軍步卒與弓箭手，帶着特製的可以拆卸的雲梯，悄無聲息的摸過去。
而曹操則是統領漢軍騎兵，於營地等候，一旦城頭火起，便可直奔城中，擒拿張角。
盧植從未晚上攻城，以至於到如今黃巾雖有警惕，卻也不如當場那般小心翼翼，甚至還有些黃巾士卒互相擠在一起取暖，昏昏欲睡。
經過架起簡易的浮橋，劉備一部順利渡過護城河。
“準備，架梯！”
劉備手持雙股劍，很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