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吃鬼作家

(83)吃鬼作家

衣食無憂坐飛機和一無所有時坐飛機的心境是不一樣的,躺在高檔的商務艙和擠在擁擠的經濟艙也是不一樣的。

心情的落寞是難以言表的,沒了赤琪在身邊的吵鬧,居然會覺得不習慣。

鄰座的人們身上各種酸腐的汗水味,廉價的濃香水味,混着人們惡臭的排泄氣體,讓我無時無刻不感覺到窒息。

十幾個小時的航程如同十幾個小時的監禁,下了飛機有種刑滿釋放的感覺。飛機轉火車,火車又轉巴士,巴士下了又坐着摩的,趕了一夜的山路,才到安福村,也虧的是我天生通曉漢語,跟各種司機交代目的地,他們也能夠聽懂,可他們說的方言的時候,我就聽不懂了。

安福村位出於大山深處,是一個少數民族村寨。

村口是幾百層的台階,台階上面立着一個白色的大理石雕像。雕像是一位戴眼鏡的中國人,他面容深沉,手裏很隨意的捏着一本書,書的名字也雕刻的清晰《孿生地球》。雕像是一整塊大理石雕塑而成的,雖有些年代感,但並沒有什麼破損。底座就不同了,破舊不堪,雕着文字的大理石貼片也七零八落,只見,“著名,幻,家,李,本名,羽,1990--,”這些字樣。

“著名作家李彼德,本名李羽,1990--”我猜測着丟失的文字念了出來。看來我身體裏這個中國人和這個地方真的有什麼淵源,村子裏居然還為他雕刻了塑像!

“哎么媽呀!”身後傳來粗重的**聲,我轉身望去,一二十層台階下面癱坐着胖胖的中年婦女,她身邊還放着一個大大的塑料口袋。

“您沒事吧?”

我下了台階,本能的問道。

“吆!你這個外國人還會說中國話呢!沒事,沒事!身體太胖了,五十斤就背不動了!”

胖女人指着身邊的口袋,眼神閃爍,言外之意似是要我幫她。

“得!我幫你拎上去吧!”

助人為樂我也樂得其所,乾脆就提起口袋,幫她拎了上去。

“你們這些外來人都是好人呢!看到沒?雕像那位作家,當年還幫我和奶奶拎過口袋呢!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姑娘,也就到雕像的底座那麼高!”

胖女人高興的說道,沒了口袋的重負,她索性幾步上到了我前面的台階,指着雕像說道。

我吃力的拎着那五十斤口袋上着台階,見她一下變得活蹦亂跳,沒好氣的說道,“幫你奶奶拎了個口袋,就給他立了個雕像么!”

“那可不是!我跟你說啊!這個作家,會吃鬼!”

胖女人反駁道。

“吃鬼?吃什麼鬼?世界上有鬼嗎?”

把口袋拎上這十幾個台階,反而換我氣喘吁吁的癱坐在雕像旁。

“真的!你聽我慢慢說呀!”

胖女人一屁股坐在那個口袋上,她倒是落得安逸,敲着二郎腿接著說,“我小的時候呀,山上有鬼追弄人。村裏的人不敢說是鬼呀,就說‘老神仙’。”

“鬼?捉弄人?”

她說的這麼玄乎,我也來了興趣,追問道。

“是呀!是呀!我們都叫做老神仙。有一位大叔在樹下睡覺,夢到一個白鬍子老頭說帶他去玩,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像個猴子一樣睡在樹上,你說可笑不?”

胖女人接着講,說的神乎其神。

“樹下睡覺醒來發現自己在樹上?”

我總結式的反問。

“是呀!是呀!這都不算啥!還有呢!當時的村長從山腰上往山下走,走了半天卻到了山頂。他就反反覆復的下山,每一次都回到山頂!別人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以後了,他卻說只走了四五個小時!”

她越說越玄乎。

“後來呢?跟那個李彼德什麼關係?”

我迫不及待追問。

“後來那個李彼德來了,就把那個老神仙吃到肚子裏去了。我親眼看到的,就這麼一口呀!一口就吞到肚子裏去了!從那以後,老神仙再也沒出來捉弄村民!”

她神采飛揚的說李彼德把老神仙吃到肚子裏。

“吃鬼的作家,還真是奇了!”我感嘆道,這位李彼德和我的關聯不可言喻,受他影響我天生通曉漢語,天生會中國武術,甚至有一些他的記憶片段,也會夢到一些他曾經的生活,卻沒有什麼他曾經吃鬼的記憶。

“胖嬸!你又亂講話!什麼吃鬼,那是封建迷信!”

一個四十多歲,說話帶着點官腔的中年人朝我們走來,嚴厲的口吻對胖女人說道。

“陶支書呀!可別不信邪!我親眼見的!”

胖女人還不服氣。

“親眼見的啥?大作家祝我們這的時候你才幾歲?我那時候六歲,你還沒我大吧?”

這位姓陶的幹部跟胖女人掰扯着。

“得!你大!你大!你官大!官大一級壓死人吆!”

胖女人起身,拎起口袋揚長而去。

“村裡難得來國際友人,你好,我是這裏的村支書!”

中年人從口袋裏掏出一種叫“中華”的紅色包裝盒香煙,取了一顆遞給我。

我接過煙,盯着他手裏的煙盒,熟悉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這個?我們中國的名煙!大中華,好東西,一百多年的歷史啦!”

見我盯着煙盒,中年人自豪的介紹着煙的品牌。

我接過煙,他幫我點燃。

“大作家,吃鬼,你們這可有點意思呀!”

我拉回話題,繼續直奔主題打聽李彼德的事情。

“你聽胖嬸瞎說呢!吃什麼鬼?哪來的鬼!這位大作家,是我小學同學的爸爸,我很清楚他們的情況!”

他給自己也點了一支煙,說道。

“您同學的爸爸?”

聽他說是同學的爸爸,我想起來夢裏那個被呵斥的小男孩。

“是呀!我一年級開學的時候他帶着我同學來這裏生活的,剛來的時候他還不怎麼出名。住了兩三年吧,出了名就回去大城市了。我那時候經常去他家,他還幫我補過課!給我好多玩具玩呢!我還記得一放學他就在門口叫住我,‘陶友勝!今天李銘捷又打架了么?’李銘捷就是他兒子的名字。”

他自豪的答道,還學作家對小時候他的口吻說話。

“那什麼村民樹下睡覺到樹上去,村長往山下走到山頂了,作家吃鬼,這些事怎麼回事呀?”

我接着追問剛才胖女人說的那些事情,村長雖說她胡說八道,但無風不起浪,總會有些什麼合理的關聯。

“那些呀!我們這裏處於北緯30度,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呀!村裡住過這麼一個大作家,村民們自然信口雌黃,瞎做關聯了!”

他吐着煙圈回答道。

“北緯30度?”

聽他說什麼北緯30度,什麼百慕達三角,金字塔亂七八糟的未解之謎就湧上我的心頭,看來地球B的北緯30度跟我生活的地球A的北緯30度一樣,到處都是未解之謎。

“對呀!我們這剛好就是30度,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大作家就是在這裏寫小說出名的!說不定也是受到什麼神秘力量的指引呢!”

他更加自豪。

“好好好!神秘力量,你也越說越玄乎了!”我苦笑,“還是說點靠譜的!你剛才說作家的兒子和你是同學,你們現在還有聯繫嗎?”

“李銘捷呀?沒!人家現在可是大公司的總裁,不來咱這小山村了!不過你要找他也好找,北京的銘捷集團,直接去就行了!”

他回答道,手裏的煙抽完,也就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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孿生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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