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洞穴
她們離去好一會兒,我才敢從淺洞裏鑽出來。
環顧四周都是茂密的森林,不知道該去的方向。
黑妞是朝水源上游的方向的走的,我分析她們的部落所在地是在小溪的上游。
朝這個方向走,無異於自投羅網。可赤琪也有可能被那群野蠻的女人抓住,語言不通,以她的火爆脾氣別生出什麼事端來。越想心裏越放心不下她,就鑽進河邊的灌木叢,小心翼翼的往小溪的上游潛行。
走了幾百米,看到一棵高大的灌木樹上有一個刀刻的C字標記,標記上還留着淡綠色的樹液,想必是剛刻下不久。
赤琪的英文名字是“chichi”,這個標記莫不是她留下的?不知她是怕迷路刻的記號,還是猜到我會尾隨她而來,故意留給我的標記。
看到標記說明方向沒錯,我順着C字母開口的方向繼續去找,果然又在不遠處找到另一個C字標記。
一路十幾個標記的指引下,我來到一個不太大的洞口面前。
“昨晚那麼大的暴風雨,赤琪那丫頭不會在這躲雨吧?”我心裏猜想着,折騰了一夜,肚子也餓得咕咕直叫。
“赤琪!”我小聲朝山洞裏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我往山洞裏走了十米,提高聲音再次喊,“赤琪!”
還是沒有回應。
我洞穴的岩壁上一個C字的標記,C字的開頭對着洞穴深處。
看來方向是沒有錯的,赤琪就在這山洞裏面。
我打開隨身帶的手電筒,光束照向洞穴深處,光線射擊黑暗裏,似乎沒有盡頭。
“赤琪!死丫頭!”
我大聲呼喊。
依舊沒有回應。
晃動手電筒往身邊環顧,不遠處的地上,散落着三四個果子。
“這丫頭果真在這!她倒是生存能力挺強的,還找了這麼多好吃的果子!”
所有信息表明,赤琪就在這裏。撿起地上的果子,一邊果腹,一邊走向洞穴的深處。
深入洞穴一兩百米遠,隱約聽到很多噪雜人聲,像是很多人在吼叫談話,但聽不清具體說些什麼。
“壞了!是圈套吧!”
我大腦高速分析,洞裏至少一群人在說話吼叫,赤琪一人是斷然不會這麼多音色的。C字標記,門口的果子,難不成是那群荒蠻女人誘捕我的圈套?把我騙進來,然後再守住洞口,我可就插翅難逃了!
心情一下慌張,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氣。進退兩難,只能關上手電筒觀察情況。
等了許久,也不見那群女人進來圍捕我。沒再敢開手電動,我抹黑順着人聲傳來的方向潛行,又深入了洞穴一段距離,那些人聲也越來越清晰,我聽清楚是一些男人的吼叫和談話聲,雖不能完全聽清,但他們講的是英語。
只是一群男人的聲音,而且對話的語言是英語,並不是那群荒蠻的女人。回想黑妞也聽不懂我的語言,更不可能用C字的標記引我進她的圈套。這麼分析,我提着的心這才放下。
打開手電筒,往洞穴深處走去。
“神啊!你真的來了!”
手電筒的光線前十幾米,迎面跑來四個人影,他們披頭散髮,穿着破舊的衣服,如野人般向我撲過來。
“等等等等等......你們認識我?‘
我嚇得倒退幾步問道。
見我被嚇到,人影們在我面前停下。
“你是來拯救我們的神呀!昨晚有個女神來到這裏,說今天你會來就我們的!”
其中一個人說道。
“什麼神?什麼女神?你們是誰?”
我反問他們,用手電筒的光掃過他們的臉,是四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們像是在島上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衣衫襤褸,毛髮旺盛。
“來來來,我們的天神!坐下我們慢慢說!”
那人拉着我的胳膊,請我在地上坐下。我用手電筒一掃,這才發現地上有幾塊大石頭。
“我是吉姆,我是一名美國探險家。他們三個是我的夥伴,戴維,約翰和米勒。”
坐下來,那人開始自我介紹,並且跟我介紹另外三人。
“你們是美國人?怎麼會在這個島嶼?”
我不解四個美國人怎麼會在這個母系社會的島嶼。
那個叫吉姆的老人激動的繼續說道,“2036年的時候,我們六人的探險隊來到這個島嶼探險,在這個山洞裏發現了幾箱中世紀的寶箱,裏面全是金銀珠寶。正當我們想辦法運送這批珠寶到船上的時候,不小心被這個島上的原住民們抓住,關在她們的地牢裏。我們齊心協力,費儘力氣才逃出地牢,顧不得搬運珠寶,駕着船離開了島嶼。”
“離開了,那現在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逃離了這個島嶼還在這裏。
“哎!”吉姆說著,嘆氣落淚,“都怪我們貪心!離開以後,我們上了一艘大商船,本來就此離開也就安枕無憂。可我不甘心這批到手的寶藏沒有帶走,就瞞着另外兩名隊員,悄悄帶着戴維他們三個又返了回來。等我們再次回到這裏的時候,又一次被那群野蠻的女人抓住。這是一個母系社會的部落,男人在這裏沒有地位,就是被當做她們延續後代的工具,和配種的牲口沒有什麼區別,就這樣在島上被她們奴役二十多年的時間,幾天前我們才從她們的部落逃出來。”
說到這,他們四人已經老淚縱橫。
“原來是這樣!那麼,什麼神啊,女神是怎麼回事?”
我繼續問道。
“昨天晚上,有一個華裔女子來到這裏...”
吉姆回答着,他的話被我打斷,“華裔女子?”
“是這個女子嗎?”
我掏出手機給他們看我和赤琪在大船上那張合影,“是這個嗎?”
“是!是!是!她昨晚來的時候跟你一樣,拿了一個很亮的手電筒。”
吉姆點頭。
“看來那些記號真的赤琪留下的!那她現在人呢?”
我喜出望外,又追問道。
“昨天晚上她就走了!我們懇求她帶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島嶼,她說有急事不方便,還說今天會有一位英國紳士會來就我們!那位紳士想必就是您了,我們的天神!”
他們跪倒在地。
“快起來,塊起來!”我攙扶他們。
可能是赤琪看到我留在沙灘上的船,也可能她是跟我心有靈犀,看來她知道我不放心她,尾隨她來了這個島嶼。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跟我會和呢?多急的事情不能等我一起?我心裏不解赤琪為何不跟我會和。
“求求您了!快帶我們離開吧!我們一刻都不想在島上獃著了!”
四人又跪倒在地。
“可我還沒找到我的同伴呢!就是你們嘴裏說的女神!”
沒找到赤琪,我是不想離去的。
“她可能先行離開了,再說這裏是母系社會的部落,她一個女子在這裏很有地位的,不會像我們這般凄慘,求求您趕緊帶我們走吧!”
他們失聲痛哭,又向我祈求。
看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只能妥協。
畢竟是在島上住了二十多年,他們很容易就帶我離開叢林,到了昨晚小艇停靠的位置。
我的小艇安然無恙的停在沙灘上,赤琪的小艇也還在不遠處。
“我們快走吧!省的那些母老虎追過來!”
吉姆催促我趕緊上快艇。
話音剛落,就見黑妞帶着一群黝黑的女人沖了過來。
我們趕忙上了小艇,駕着小艇飛馳而去。
“終於逃出來了!”
他們四人高聲歡呼,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赤琪的小艇還在那裏。
“我們不該備着李羽和老布魯斯悄悄回來的,白在島上做了二十多年的牢!”
那個叫戴維的中年人感嘆。
“李羽?布魯斯?”
這兩個名字一鑽進我的耳朵,我突的就緩過神來,“李羽就是我身體裏那個中國人,老布魯斯就是商船上的老水手。不對呀!老布魯斯說十年前在這個島嶼見過李羽,我們也看到了李羽留給他脫險后的祝福詞。”
“李羽是中國作家嗎?和布魯斯不是十年前還來過這個島嶼嗎?”
我趕緊問他們。
“是呀!李羽是一位了不起的中國作家。但他們二十二年前就離開這座島嶼了,十年前應該沒有來過吧!雖然我們在母系部落里生活,但山洞裏的寶藏也沒有少呀,他們回來應該會去拿的。”
戴維回答。
“靠!不好!”
聽到這我心裏慌張,我們被那個老布魯斯給騙了!日記里的字是李羽寫給他的沒錯,但書寫的時間並不是2048年而是2036年!那麼赤琪在島上找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她找的人二十二年前已經離開了!
想到這,我掉頭想回去島嶼通知赤琪,四人卻攔住我,死活不讓我回去。
“我必須通知我的同伴趕緊離開!”
我心急如焚!
“是嘛?那真對不起了!”
那四人遞了個眼神,幾十年的朝夕相處早已形成了默契。他們將我抬起,扔進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