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第十章 被人跟蹤

中部 第十章 被人跟蹤

下部第五十章被人跟蹤

來己吾縣已經兩天一夜,居然還沒個落腳的住處。四個人本想找個好點的客棧踏踏實實睡上一晚,可又怕人多眼雜。繞着縣城溜達了大半圈,確定沒人跟蹤后,四個人才選了一家僻靜的小酒店住下。

別看這店不怎麼大,這裏廚娘的手藝很不錯。四個人飽飽地美餐了一頓。吃罷飯,湊在一起就聊起這兩天發生的事。夢子問叔子:“今天那個戴面具的,難道是他們的人?”

“曾聽說總部有一隊人,稱作琅琊命郎,每個人都帶着半張面具。”彌子說。

“此人顯然是衝著我們來的,估計就是了。”叔子猜測着。

“這琅琊命郎,是負責什麼的?”夢子問。

“命郎,顧名思義,當然是索命的。”彌子手裏玩着梭鏢,瘦削的臉更加沉重起來。

“不會吧?剛弄走了一個琅琊令使,現在又來了一個琅琊命郎。不就是探了一次琅琊總部么,至於這麼窮追不捨嗎?”壑子憤憤地說。

“不會還衝着彌子來的吧?”夢子緊張起來,“按級別,琅琊命郎肯定比琅琊令使厲害,上次我們已經搭進去一個洛子,這次不會又要傷一個吧。”

“恐怕這次他們的目標不只是彌子,而是我們所有人。”叔子也一臉嚴肅,“現在洛子不在,我們萬事要提防。”

“那我們要不要先回陳留,己吾縣城這麼小,過不了兩天,撞也能撞見。”夢子提議。

“撞見怕什麼,我們四個聯手,不信打不過。”壑子說。

“未必就來了一個吧。”夢子撇了撇嘴,“況且,他們的任務是索命,我們的任務可不是拚命。”

“夢子說的有理,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和他們硬拼。況且還不知此番他們來抓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叔子贊同夢子的說法。

“我們在客棧先待兩天,看看他們會不會主動找上門。”

”然後呢?”

“然後,我們分開行動。我和彌子留在己吾繼續打探。夢子和壑子先回陳留,三日後我們留客樓回合。”叔子部署着。

“你們兩個能應付琅琊命郎嗎?萬一他們像上次一樣,來上七八個,你們怎麼辦?”夢子擔心地說。

“琅琊命郎一個頂一個,總共也沒多少人。對付我們根本不需要來那麼多人,據我估計,這次來的最多三人,極有可能只來了兩人。”叔子寬慰夢子。

“你的意思,我和夢子先引開一個?”壑子好像明白了叔子的用意。

“要不,咱們一起回陳留,四個人總歸有照應。”夢子還是不放心。

“不行,我還有一件事要弄明白。”叔子說。

“什麼事?”

“那天,我們在院子裏看到了那個夏侯公子。”彌子明白叔子說的想弄明白什麼事。

“哪個夏侯公子?”壑子有點沒反應過來,問道。

“還有哪個,肯定是帶走洛子的那個夏侯公子唄。”夢子戳了一下壑子。

“什麼?你的意思說,那個夏侯什麼的,抓了你們二人?”壑子一聽差點蹦起來,“我第一眼就看着這廝有古怪,一邊虛情假意地說救洛子,一邊還派人綁了你們,弄不好他早把洛子抓起來了。”

叔子說:“應該不會,這一點我還是相信他的。而且依當時的情景,他應該不知綁的是我二人。所以我還要留在這裏查一查,這些人和他到底什麼關係,還有為何要拿到無字竹簡,說不定還能見到洛子。”

第三天,天未央,細雨濛濛。四人早早起來。

做戲就要做足,叔子認定琅琊命郎一定就在附近盯着他們,只有趁早溜走,才會被認為是怕發現。四個人跟店家要了四件蓑衣斗笠,結了賬,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客棧。寂靜的大街上瀰漫著濕潤的清新,四個人出了店門,在大街上辨認了一下方向,分兩路朝南北而去。

深秋的雨,細如牛毛。

高高的屋脊上,兩個人影在晨色幕雨中若隱若現,他們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打得濕漉漉了。二人都背着手,一動不動。一個姿勢,一樣的打扮,一樣的面具,一樣的眼神。唯一的區別是一個人背着一把窄窄的長刀。

看到四個人分兩路疾行而去,二人依舊沒動。直到眼看着兩路人馬即將消失在雨幕的灰暗中,一個黑衣人才手一揮,背長刀的黑衣人飛身跳到另一個屋脊上,沿着屋脊,跟着叔子和彌子去的方向疾馳而去。另一個黑衣人則一轉身朝第三個方向而去。

他們是索命的命郎不假,但這次的任務不是索命,而是追命。

再回到馬場,這裏已然是人去馬去屋空院空了。

彌子在院裏院外進進出出了好幾次,仔仔細細地勘察了一番。然後對彌子耳語道:“連人帶馬好像入了地。。。”

“入地?你的意思是憑空消失的?”

“不是憑空消失,而是真的入了地。”說著彌子用大拇指衝下暗暗指了指地。

“院子有機關?”

“機關應該不在院內,而是在那邊。“說著彌子朝着遠處樹林深處看了一眼。

“我們要不要跟過去?”彌子問的同時環顧了一下四周。他顯然是在問叔子,要不要帶着跟過來的人一起去。

“既然如此,那我們進屋等吧。”叔子突然提高了嗓音,並且拉着彌子穿過過院門,直接進了里院。里院比起前院的馬廄,雅緻了不少,影壁、花壇、環廊都有,幾分像住家的宅院。叔子選了最大的正屋,推門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彌子剛才探查時就發現,這個院子所有屋門都沒上鎖,主人如此寬心,要不這裏實在沒有值錢的東西,要麼就是主人勢力足夠大,知道沒人敢來偷。

叔子解下蓑衣斗笠,抖了抖衣角沾的雨水,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對彌子說:“既然馬場沒人,我們進哪一間都一樣,索性不如找個寬敞舒服一點的。”

“這樣一來,讓跟着我們的人認定馬場主人跟我們認識。”彌子點點頭。

“今天我們就在這裏好好休息一晚,明早進林。”

雨居然下了一天,入夜方才放停。水洗后的一切都變得異常清洌,在月色的襯托下,如夢如幻。滿院一副“枯荷的瀝,院莽抽條,蕉葉晚黃,梧桐早凋。”的晚秋殘景。

既然沒人二人索性來一個反客為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彌子從廚房翻出來不少囤積的食物,跟叔子說:“看來這些人只是臨時離開,並非要棄院而逃。”二人一起動手燒火炒菜,不多時居然湊出了四菜一湯。

二人從屋裏搬出小桌和三把椅子放在廊下,碼好三雙碗筷,叔子站在院中高聲喊道:“既然都是同門中人,淋了一天一夜的雨,若不嫌棄,下來吃點東西,暖和暖和。”

過了一會,房脊后立起半個身子,月色中露出半張慘白的臉。那人顯然在猶豫要不要下去。叔子看到他,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想必閣下是琅琊命郎,在下琅琊七子。”那人又遲疑了下,才翻身下來,看到他背上的長刀,二人知道他就是昨天和老者他們打鬥之人。

那人勉強沖叔子和彌子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彌子抬手扔給他一條幹巾,他伸手接住,擦着頭髮。那人渾身上下的衣服濕淋淋的,在月色下泛着水光,但琅琊的殺手服裝都是特質的,裏面都襯着鯊魚皮,防雨擋風。擦完了,那人也沒客氣,找了個空位坐下,端起碗,慢慢地吃了起來。叔子給他盛了碗湯,放在他面前。那人點了一下頭,表示謝意。

“聽說琅琊命郎索命無常,不知閣下是索我二人誰的命?”叔子直接拋出問題,還是乾脆直接比較好。那人聽了叔子的話,沒有抬頭繼續安靜地吃着,等吃完了最後一粒米,最後一口菜,最後一勺湯,最後一抿茶,他才放下碗筷,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起身飛出了院子,消失在月亮與黑夜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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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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