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第二十七章 兵權被釋
中部第二十七章兵權被釋
韓悅和桓伊湊着腦袋盯着桌上曹弒傳來的圖紙已經一個多時辰了。那上面什麼都沒有。用火烤過，沒東西，用茶水抹了一遍還沒東西。韓悅看看桓伊，桓伊看看韓悅。二人實在不想承認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
“再好好想想夏侯悌習慣用什麼？”桓伊安慰韓悅。
“煙？他抽煙！”不過夏侯悌隨身帶着一二十種煙草，怎麼知道要用哪種熏呢？還有什麼他與眾不同的地方？韓悅盯着跳動的燈芯回想他和夏侯悌相處時的情景。
“光！也許是光。”他記得靈淵殿一直都很暗，就算點燈也不是明亮的。又想起在荊州時，白天夏侯悌總喜歡矇著黑紗。他的眼睛怕光。想着韓悅一舉手，彈滅了燈。屋子裏一下子暗了下來。果然圖紙上隱隱出現了一些線條。
“有東西了！”桓伊也看到了。
二人等不及天完全黑，索性把被子蒙在頭上，頭對頭趴在床上，圖上的東西果然顯出來了。桓伊摸着黑謄畫下來，總不能總黑着看吧。
這圖也畫得太粗糙了，只有幾個大大小小歪歪扭扭的方塊和三角，被彎彎曲曲的線連接，既沒標註名稱，也沒標註方位。桓伊捧着謄下來的圖紙，連連搖頭說：“曹家也不說好好培養培養這個地宮接班人，不識字也就算了，琴棋書畫樣樣不會。連畫個圖都能畫成這樣，你怎麼。。。”
韓悅乾咳了一下，他自持比桓伊有才氣，自然不想承認自己看上的人比他差，不過他也看不出這圖的奧妙，索性把圖一疊揣在懷裏，說了句：“走，喝酒去！”拉着桓伊走出客棧。
最近的陳留比之前他們來時熱鬧了不知道多少倍，原本關門閉戶的街道上變得熙熙攘攘，陳留人都很納悶，近一個月這裏怎麼突然來了那麼多往來客商，原本空置店鋪都搶着被盤了下來，開店的開店，做買賣的做買賣。
韓悅和桓伊走在街上，用眼角四處觀察着，他們心知肚明，這些來來往往的人，肯定都是北江聯軍派來的，不是細作就是內應。不過也好，這樣一來陳留的衣食住行都變得豐富起來，他們行事也不會那麼惹眼。
走着走着，二人發現一間掛着土黃色幌子的酒樓，二人對視一眼走了進去。找了個二層靠窗的雅座落座后，就有一個小二跑過來殷勤地招呼他二人。
“來三盤拿手好菜，再燙兩壺好酒。對了，有羊肉嗎？我想吃肉了。”桓伊吩咐着小二。小二應了聲“好嘞”便去準備。
酒菜不多時都擺了上來，果然有一大盤肥肥的手扒羊肉，還配了蘸料。桓伊說了聲：“太好了，肉來了。”然後掏出那把匕首，拔出匕首把刀鞘隨意扔在桌子上，用鋒利的刀尖切了一塊羊肉，遞給韓悅。韓悅端起酒杯，垂目淡淡地說了聲“我吃素”並沒接，桓伊只得把肉塞進自己的嘴裏。
這二人的一來一往如行雲流水，非常自然，外人看來只到是兩個同侶間的日常行為，卻看得旁邊的店小二心驚肉跳。他連忙作了一個揖，說了聲“二位請慢用”就匆忙離開了。
“太招搖了吧。”韓悅飲過一杯酒，擦了擦嘴角，淡淡地說。
“我不過想看看這家店是不是姓張。如果是，我們正好有個差遣的人。而且你看這街上店鋪，魚龍混雜，多他們給我們探聽消息，也是不錯的。”桓伊邊說，眼睛邊望向窗外的街道。
果然，結賬的時候，小二根本沒要錢，非但沒要錢，還塞給了桓伊二百兩銀子。韓悅嘴角一撇，笑着搖搖頭。桓伊手裏攥着這一袋銀子，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本意可不是想白吃白拿的。
“看來過不了多久，半個前涼國都要是你的了。”韓悅調侃道。
“哪裏有那麼嚴重，我。。。”桓伊話沒說完，手臂被一把抓住，他剛要生氣地舉扇擋開，一看來人竟然愣住了。抓他衣袖的人，竟然是豫州幫過他們的那個清音小館的班主忘憂姑娘。忘憂看桓伊愣神，一臉堆笑地說：“二位公子，喝了酒不如再到我們一春園坐坐，喝喝茶如何。”說著不由分說，拉着桓伊的手臂就往店裏拉，韓悅又搖了搖頭，跟着二人走了進去。這個桓伊的女人緣可比自己強多了。
見進來兩個年輕俊美的公子，一群妖艷的姑娘們就圍了過來，剛要招呼二人，被忘憂一聲怒斥呵退了。忘憂做了個禮貌的手勢，帶着二人走進了二樓的一個包間。
包間裏粉帳輕飄，瀰漫著濃郁的異域香氣。雖有絲竹聲陣陣，卻並不見有任何姑娘在。韓悅和桓伊看到紗幔後面的貴妃榻上似乎半卧着一個人。
“公子，有客人來了。”忘憂輕聲說。
韓悅和桓伊尷尬地看了看忘憂，意思是你這裏還有特殊接待？
“不見！”幔帳里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忘憂抿嘴笑着看了桓伊一眼，走過去把幔帳挑起，笑着說：“公子還是見見吧。”說完就掩口笑着退出了房間。
貴妃榻斜躺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張驍。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喝了一些酒，一張娃娃臉更加粉嫩。他剛要發作，卻看到了房中站着的韓悅和桓伊，馬上坐起來臉上喜色一閃又黯淡下來。他叫了聲：“是哥哥們啊。”就又躺回到貴妃榻上。
“張驍，你怎麼了？”雖然平時二人經常鬥嘴，但桓伊從未見過張驍如此神情。張驍沒回答。桓伊有點着急了，索性坐在了貴妃榻上。
被二人追問了好幾次，張驍才開口：“不知為何，王兄昨日下旨，收回了我的兵權。”
“為何？”二人也覺得突然。
張驍又搖了搖頭。
“沒有兵權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想來你王兄也是不想你有危險。”桓伊安慰他。
“我可不認為他是怕我有危險。我是擔心雍涼出事了。”張驍口中的雍涼是前涼的都城。“我張氏自太爺爺建國以來，兵權從未旁落。但這一次接手我兵權的竟然是外姓人。就算王兄再防着我，也不可能把兵權交給外人。”張驍說到這裏，猛地站起來說：“不行，我要立刻回前涼。”
韓悅拉住他：“莫急。即便現在趕回去，恐怕也來不及了。你且說說此事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