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看到小梅了嗎？
目送着喪屍的離開，黃琥這支由正規軍人組成的搜索隊踏上了歸程。
就這他們離去沒多久，一道身影步履踉蹌的向著小鎮另一頭趕來。藍白色的條紋服被沙土侵染，徹底的變成了黑灰色。唯有胸口上青山精神病院的標誌還能依稀辨識出來。
一連多日未曾打理過的頭髮，像極了飽吮油脂的雞窩。
面黃肌瘦的臉龐，充分的顯示了他的營養不良。
此刻的他，摸摸索索的從懷裏摸出一塊干硬且發霉的麵包，一口口的咀嚼着。就像是沒有看到麵包上發霉長出的菌絲。
似乎是光啃干硬的麵包有些乾渴，又跑到路邊低沉的水窪邊。伸出手就捧上一把略顯渾黃的泥水，仰頭開喝！
就在喝水的空隙間，一隻喪屍聞聲走了過來，對着他的身上就是一頓猛嗅。
“哎，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她說過，她是我的家人！她叫小梅，長的很漂亮的，笑起來眼睛還會發光！”
“哦，對了，小梅她還喜歡穿紅色的裙子！她還說過，外面的世界太複雜，如果可以，她想在這個小鎮待一輩子，這裏的風土人情挺適合她，沒事可以養養花，閑時就溜溜狗。”
喪屍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聲，瞪着灰白色的雙眼看着他。
“你也是個啞巴嗎？哎，怎麼我這一路上遇見的人全都是啞巴。算了吧，你走吧，打擾了，謝謝！”
年輕人搖搖頭，一臉失望的那着那半塊發霉的麵包走開了。
此地只留下那隻茫然的喪屍轉着圈圈。重新遊盪在路邊。
走進小鎮，迎面遇到的是剛回到小鎮的屍群。
哇，今天好熱鬧，這麼多人都在街上，只是，你們不熱嗎？
“喂，你有沒有遇見一個女孩子，她叫小梅，長的很漂亮的，喜歡穿紅色的裙子。”
那人像極了精神病患者，見人就問，不！應該是見屍就問。
凡是被他問到的喪屍不是低沉的咆哮幾聲，就是默默的繼續遊盪。
廢話，沒有思維的喪屍又怎麼可能記得在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即使記得，完全喪失了人類語言能力，也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呀！
小鎮的某棟高樓之上，半遮掩的窗帘后，一位身着紅色長裙的女人默不作聲的俯視着下方所發生的一切。
剛看到問路的精神病時，嬌軀一顫，俊俏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他怎麼會在這兒？”
女人轉過身想下樓，可就在轉身的瞬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強行停止了轉過身的動作，只是繼續將身軀隱藏於一層薄薄的窗帘之後。
恰好一陣風穿堂而過，吹動了女人齊背的長發。隱藏於長下的脖頸間，是結好痂的齒痕。
似乎是感受到涼意，女人下意識的撫摸向結痂的部位。終於徹底的轉過身，將自己隱藏於這城市的高樓里。只不過，在離去的瞬間，依稀可以看到，她臉上的一抹苦笑，和兩滴清淚的落下。
歸程，永遠是短暫而又漫長的過程。
勒歸跟隨着搜索隊返回到了禮台縣。聚集地里依然還是一成不變，高聳的圍牆下，最外圍永遠都是難民的歸屬地。
一腳踏上去灰撲撲的地面，和高矮不一搭建千奇百怪的窩棚就好像永遠是這裏不變的風景線。
還沒等黃琥他們走兩步，一輛汽車帶起一片飛灰迎面而來，也不在乎這樣是否會弄髒正蹲在窩棚邊吃飯難民碗裏伸指可數的糧食。
似乎在這些聚集地里能開上車的人眼裏，這些難民們的死活其實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他們就像是生活在聚集地里的蟑螂老鼠一樣，渾身散發著惡臭，讓人心生厭惡。只是一群群只會白白消耗基地糧食的蛀蟲。
被濺了一身灰的難民一看是能開車的“領導”。剛想暴起的情緒立馬被強行壓了下去，朝着汽車過來的方向低着腰鞠了一躬，似乎是在為自己不該擋道的行為道歉。然後才悻悻的端着滿是豁口的瓷碗向自己的窩棚走去。
汽車在黃琥身前四五米遠的地方穩穩的剎住，從車上跳下一個穿着軍裝的漢子。不知道為什麼，勒歸總感覺挺嚴肅的軍裝穿在他的身上，有些不倫不類。
這並不是因為他沒扣上領口上的金屬紐扣，露出了充滿脂肪的胸膛。而是一種氣質問題，就是那種沒有一眼看去，就該是穿這套衣服的氣質。
漢子跳下車，高幫的作戰靴被擦的油光鋥亮，與勒歸腳上都開始掉皮脫漆的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開眼的東西！大老遠的看到老子車要過來，也不知道讓讓………”
漢子一下車，就低聲的咒罵著。
好一會，才像是想是自己來是幹什麼的。就像是變臉樣，立刻臉上推滿饞笑。
“嘿嘿，黃大隊長，祝賀你平安歸來，上面剛得到你回來的消息，就說要見你，這不，特地叫我過來接你。據我觀察，很有可能是要給你加官進爵呀。”
“職責所在！”
黃琥淡淡的回答一句，沒有過多的表達些什麼。這換別人知道要升官發財的消息，還不高興的要瘋。到黃琥這裏，似乎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那，上車吧！”
似乎是知道了黃琥不想過多的交談。漢子臉上依舊堆着笑，直接步入主題。
只不過，這笑，看在勒歸的眼裏，只會覺得虛假，假的讓他心生厭惡。
黃琥一腳跨出，立刻就有兩名衛兵跟上。
“你先回去吧，換勒歸來！”
黃琥指着一名衛兵說道。說罷，轉頭看向勒歸。
“是！”
勒歸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黃琥會突然點名要自己跟着，不過，這麼多人看着在，貿然拒絕終歸還是有點不像話。於是，也跟着一步踏前，跟着黃琥上了車。
汽車原地調了個彎，按照來時的路線駛去。
才駛出沒多遠，景色就是一變，窗外，千奇百怪的低矮窩棚開始慢慢變的稀少。取而代之的，則是小鎮裏才有的民居樓房。一走灰撲撲的土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成了水泥澆灌的路面。汽車行駛在上面，似乎也不再那麼顛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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