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雲衣,雲衣!你好厲害!再來一個!”一群七八歲的女童正聚在一起喧鬧嬉戲着。
為首的女童穿着一身青衣,粉雕玉琢的臉上掛滿了笑意,只見她張開雙手,几絲靈力在空中轉動,裹挾着微風在她手心裏輕輕打着轉,速度越來越快,等停下來時,竟形成了一朵白青色的花。
圍着她的女童都驚嘆地看着,“哇,好漂亮啊!”
“還有呢!”雲衣帶着幾分得意和調皮地眨了眨眼,雙手猛地一拋,白青色的花霎時化為了數十朵,飄飄揚揚地落下,彷彿下了一場花瓣雨。
“唉,雲衣就是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有的不過才剛剛引起入體,最高也就練氣兩三層的修為,雲衣已經練氣七層了!”一個女童不由嘆道。
有人聽了,有些酸溜溜地道:“我們當然不能和雲衣比,她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單系風靈根呢!”
“嘻嘻,菁菁,你這是嫉妒了吧,你自己是雙靈根,也不差啊,怎麼還是比不上雲衣?”有人聽了打趣。
“你胡說!我哪有!哪有!”女童們都笑鬧成了一團。
“雲衣,你在這。”這時,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御劍而來。
“姐姐!你來接我啦!”雲衣蹦蹦跳跳的迎了上去。
“是啊,蒙學已經下課了,你還沒回來,我不放心就出來找找。”少女說著,親昵地颳了刮雲衣的鼻子,“果然又出來貪玩了吧!”
“姐姐!”雲衣拉着少女的袖子開始撒嬌,“我今天突破練氣七層了呢!”
“啊,是嗎……”少女正在幫雲衣縷頭髮的手不由一頓,她不過也才練氣六層而已。
“雲衣今天在課堂上突破的呢!”
“嗯嗯!輕舞姐,雲衣的修為是不是比你還高啦?”
“以後輕舞姐不用再擔心雲衣啦!”
其他女童也都圍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
輕舞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着,倏爾又鬆開,“是啊。”她輕笑着,“以後就輪到雲衣來保護姐姐了呢。”
兩年後浩渺宗內
此時正是浩渺宗五年一度的練氣期弟子的小比的最後一場,也是魁首之爭,台上是一個練氣十層的男弟子對陣一個練氣九層的十歲小姑娘。
這種層次的比試對於低階弟子來說是大事,但對於宗門來講只是一次小比試,主持比試最高的不過是金丹期的長老,但這次竟然出現了元嬰期的長老。
“師父,不過是一次小比,您沒必要特意來的。”觀看台上的金丹女修對旁邊的元嬰女修笑道。
“雲衣這孩子可是我從小看大的,這可是她的大事,我又怎麼能不來?”
“雲衣這孩子今年也不過十歲吧?小小年紀已經這般修為了,放眼塵風大陸也沒幾個!不愧是欲離師伯的徒孫呢!”旁邊有金丹修士也忙着湊趣。
元嬰女修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嘴裏卻埋怨道:“阿媛你也真是的,雲衣現在才練氣九層,她年紀又小,怎麼比得過那些十層的弟子?萬一受傷可怎麼辦?要我說,就是不參加比試,我還不能為徒孫弄一顆築基丹不成?”
聽了師父的責怪,程媛忙道:“師父說的是,但我和師兄都覺得雲衣的修為長得太快,萬一境界跟不上就不好了,這次比試也可以讓她多磨練磨練。”
兩人正說著,台上的青衣少女已使出了一招風刃術將對面的弟子打倒在地,台下皆是一片驚嘆,沒人能料到這個年僅十歲的女孩能奪得魁首,連掌門言君真人都不由道:“不愧是單系風靈根,這一手風系法術比一些築基期弟子都要純熟啊。”
比試結束,雲衣躍上看台,接受着父母和師祖的讚揚和指點,沒人注意到台下還站着一個少女正獃獃的看着他們,少女耳邊回蕩着母親的話:“我們輕舞修鍊的也很努力,只是你現在練氣八層,還不能參加小比,等到五年後就可以參加了,這次就先看看妹妹的吧。
少女喃喃道:“十歲的魁首呢,明明輕舞才是姐姐啊,為什麼總比不上雲衣……”
五年後西南魔域密蹤林
一對金丹期的男女躲在一個地洞內,兩人氣息不穩,靈力已幾乎耗盡,其中女子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流血不止,男子正用盡最後一絲靈力為她止血。
“別忙了,師兄,”儘管已結成道侶多年,她還是喜歡用舊時門派里的稱呼,“你省些靈力吧,我們好不容易擺脫了三尾凶鳥,靈石丹藥幾乎殆盡……”
“不要再說了!”男子焦急道:“我們既然一起來的,就一定要一起走!趕快凝神,我們先把血止住!”
“沒用的,剛剛那一戰已經震傷了我的心脈,金丹也有了破碎的趨向,師兄應該不會感覺不到吧。”女子的臉上露出了苦笑,“我可能真的要隕落在此了。”
男子喪氣地垂下了雙手,“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
“怎麼會是師兄的錯呢,只是天命罷了。”女子強撐着力氣安慰道。
“不,若不是因為雲衣的病,你也不會……”
“師兄,雲衣是我的女兒,雖然不是親生,可自從收養她,她在我心中和輕舞是一樣的,母親為了女兒,做什麼都不為過!”
“阿媛……”男子看着她,想要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生死有命,我等修士更要看開,只是心中唯一放不下的,還是雲衣的病。”女子的氣息越加微弱。
“你放心吧,如果最後實在無法,我會送雲衣去凡人聚集的地方生活,哪怕大道無望,也不會讓她受委屈,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男子道。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女子的氣息越發微弱,直至消散。
男子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阿媛,我對不起你啊,是我騙了你,雲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