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阿朔的離開
子衿這邊靠着克遠這顆大白兔奶糖搞定了金禾和公主，正悠哉游哉享受着天倫之樂呢，姑蘇卻又生起了事端。
軒轅朔在先皇后忌日這一天依慣例進了椒房殿祭拜，軒轅明本來說要與他一道，卻突然有了其他的事情，與大臣商量事務去了，軒轅朔一個人祭拜完之後，正欲徑直出宮，但是想着賑災的事情有了頭緒，便直接折道去了軒轅明常常議事的房間，裏面卻沒有一個人，軒轅朔直接推門進去了，正納罕沒人想離開，卻聽到外面有人低聲說話，幾乎是下意識的，軒轅朔躲在了屋內的帷帳後面，隱去了身子。
推門而入的，正是當今太子軒轅明以及他的舊部裴尚書。
、軒轅明的步伐彷彿很急，又隱隱帶着一絲絲氣憤，而裴尚書手中拿的竟是一封明晃晃的聖旨。
“殿下！這個東西還不能證明陛下對立儲之事多有猜忌嗎？此物的真偽殿下不必懷疑，這是從宋府抄家搜出來的，臣一直揣在懷中，不敢怠慢。”
宋府抄家出來的？宋丞相留下的東西？
“裴大人，這個東西，還不速速毀去？這件事情，本宮早就明白，可是阿朔他並無這個心思，況且......如若阿朔知道了。”軒轅明眼底劃過一絲陰翳，對這個弟弟，他是疼的。這件事情，決計不能讓他知道。
裴尚書捧着聖旨，欲言又止，”可是殿下，殺母奪子此事在皇家並不罕見，可是皇後娘娘薨逝之後，陛下卻是將殿下您流放他地，用心已經很是明顯了，是，秦王殿下現在的確是沒有那個心思，但是如若他知道陛下有意立他為儲，可就大大地不同了。”
......殺母奪子？他剛剛聽到了什麼？殺母奪子，是啊，母后當年仙去的時候也不過二十來歲，正是大好的年歲，這宮中宋貴妃當年忙着生軒轅妍，況且也根本不會有那個膽量，在這宮中能夠打點好一切的，讓皇后死於一場‘意外’的，除了皇帝，還能有誰呢？
呵，這可真是上天給他開的玩笑，他終於知道了母后是怎麼死的，終於知道了殺害母后的兇手，但是，他卻不能殺了他為母后報仇......
說到底自己當初不也是殺害母后的間接兇手么？如若當年能夠明白何為藏拙，不那麼引人注目，母后是否就能安然無恙呢？
“這個聖旨，我不願再看到，你......燒了吧。”
燒了？這......
就當此時，軒轅朔掀開帷幔走了出來，“皇兄不必擔心了，臣弟都明白了。”
軒轅明也沒有料想到軒轅朔竟然會出現在這裏，一時間也在杵在那裏，雙眸些許失神。
“王爺......臣該死。”
軒轅朔沒有理裴尚書，只是悵然若失地離開了書房。
對於他們剛剛說的，他半信半疑，卻也知道，那話八成可信，但是更多的，他更願意用自己的眼睛去瞧。有很多東西也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瞧。
次日，秦王告病。
秦王告病二日......
秦王告病三日......
秦王自請離朝。
七日後，秦王府空，蓋人去樓空矣。
東宮......
“太子，秦王殿下已經出了姑蘇了，上了官道之後，跟了不過一炷香時間，便不見了蹤跡。”
軒轅明冷靜地聽着探子傳來的消息，手上的白子，卻失了穩定，滑落於棋盤之上，亂了一局棋。
探子的頭低了下去，不敢看殿上的人。
“最是人間留不住，罷了。”
軒轅明留下了一盤亂如散沙的棋盤，揚長而去。
子衿在菩提庵算是長住了，這幾日閑來飲茶彈琴，看長樂與克遠玩樂，臉上竟有了這許多年來不曾有過的平和。
聞道軒轅朔自姑蘇人間蒸發的事情，子衿卻也並不在意，在姑蘇，並無人有這個能力能讓他如何，現在她早就猜不出他的心思，也早就拎不清他對她的心思了。
“他離開了，你不去尋他？”
“為何去尋？”子衿往錦鯉池裏丟着餌料，金禾現在仍舊是帶髮修行，但是衣服已經改成了樸素的禪衣。
“他已經放下了這皇權富貴，現在，沒有什麼該是你們在一起的障礙。”
沒有嗎？或許吧。
金禾看着水裏優雅遊動的錦鯉，念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子衿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餌料，看着天邊雲捲雲舒，尋他？要麼？他在等自己嗎？
子衿打點好行李，將長樂送回了上將軍府，正欲出門，山門外卻來了幾個人，說是太子微服過來了，子衿有些訝異，將行李交給海棠，要她收好，隨後到小院等着軒轅明的到來。
軒轅明今日穿了一身竹青色的軟煙羅袍子，料子雖是華貴，卻不甚起眼，頭上也只是隨意戴了個冠，並不端架子，但是那一身貴氣，隱隱約約透露出幾分擯退兩側的霸氣來。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他派來的人只是告訴了她太子會來，想必是有事尋她，與公主禾兒姐並無干係。
“那我便開門見山地說了。”或許是因為此事的確緊急，軒轅明一改平日裏九曲十八彎的性子，直接告訴了子衿軒轅朔出走的原因。原以為子衿向來意氣用事，會十分激動，卻不料子衿竟然像是知道緣由一樣。只是平靜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你知道?阿朔是大成王朝的肱骨棟樑，希望王妃可以將他尋回。”
尋回?他們做了什麼事情呢，竟然想着阿朔還能回來。
“太子殿下，皇後娘娘也是您的母后吧，你應當是最體諒他的人才是。”
軒轅明靜默了，“我是阿朔的哥哥，是母后的兒子，但是，我還是大成的太子……”
子衿笑了笑，有些鄙夷，“你與成皇，都一樣。”
軒轅明的眸子有些震動，卻沒有說什麼。
“我明白了，你且回去吧，我會尋到阿朔，不過他要不要回來，得聽他的。”
軒轅明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軒轅明交代完轉身欲去，子衿從嘴裏輕飄飄溢出一句話，讓軒轅明高大的背影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