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醒過來的男人
就在我離開教室沒多久，後面便有一連串的腳步聲追了上來。
“等一下，高尾君。”
我回過頭來，眼中出現了那個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銀髮女孩，順着她的召喚，我停下了腳步。
“雖然我和你說過要保持一些距離，可是你也不用裝成完全不認識我一樣吧?”
這個女生喘着粗氣，追上我像是花了不少力氣，看來體育成績應該不太好。
“栗田到底是用什麼收買了你？還是你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裏？你這麼好看的女生不應該會被他認識才對。”我冷眼說道。
“你還真是敢背着朋友說一些傷人的話啊……”銀髮少女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然後一臉認真地望向了我，“但是聽好了，我沒有打算和你開愚人節玩笑，你也不要再搞這種拙劣的演技，再這麼搞下去我們兩個人在學校的傳聞會越來越奇怪的。”
傳聞？不可收拾？原來如此，這就是栗田所謂的其他手段嗎。
“唉，如果你們只是執着於讓我上當的話，那我直接投降行不行?同學。”
“我都說了，這不是愚人節玩笑，你這傢伙難道是在為昨天傍晚的事鬧彆扭嗎？”
銀髮女生聽了我的話生氣得跺腳。
“昨天傍晚?什麼事?我記得我在教室里睡覺而已，你可別想騙我。”
“睡覺？你不是……”
“再和你啰嗦午休的時間都要結束了，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
就在我即將扭頭走人的時候，這個銀髮女生突然拉住了我。
“你還要干什……”
我回頭剛要爆發，一個手掌已經貼到了我的臉頰上。啊，第一次被女生的手這麼撫摸臉頰，小小的，軟軟的，溫度低於臉頰，又帶着點香甜，嗯，這是芝士沙拉三文魚三明治的味道……啪！短暫的美好過後迎來的卻是強而有力的衝擊，我只感覺自己的左臉頰因為作用力形變，痛楚沿着那個掌面漫延，骨頭都咔咔作響。
我，被那個銀髮女生給扇飛了出去，整個人在天上做了個托馬斯全旋之後重重摔在了地上。
“幹什麼啊!黑崎!”
我頂着一張有些被抽腫的臉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地盯着一臉平靜的黑崎……嗯，等等，我之前是不是又把黑崎給忘掉了？
被黑崎這麼一打，我的腦子就像是幾個色子在密閉容器里高速震蕩之後緩緩落地，有些記憶也隨之回到了腦海里。
“果然，高尾君你被人修改了記憶，和我在一起的事情你全部不記得了。”
是的，我現在記起了一些二年級時候和黑崎交流的記憶，但是一年級時候的我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不過總比之前一點記憶沒有要好很多。
“能幫我解除記憶篡改是很好，但是就沒有輕柔一點的方法嗎？”
“恢復你的記憶其實什麼動作都不用，這掌只是為了祝你節日快樂才打的，你看，今天不是愚人節嗎？”
“愚人節才沒有這種奇怪的風俗啊喂。”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
黑崎揉了揉自己的手，看來是打得自己都有些疼了。
“高尾君你還記得篡改你記憶的人是誰嗎？”
“啊，這個……”我的手剛想舉起來比劃一下，卻立馬縮了回去。
“怎麼了？”
“沒有，我完全沒有看清她是誰，只知道是個女生來着。”
總覺得要是跟黑崎說我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是記住了她歐派的尺寸會被鄙視。
“高尾君，你……是不是進了其他神的領域了？”
“從感覺上來看，可能是吧。”
我點了點頭。
“嗯……今天放學我試着去會會你說的那個神吧。”黑崎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沒想到黑崎居然主動要幫我出頭，讓我有點小感動。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幫你，”黑崎冷冷瞥了我一眼，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根據神的工作條例，如果發生普通人誤闖入領域的事件，神的正確做法就是抹掉他們的記憶，她做的沒什麼錯，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連帶着把我的那部分記憶也刪除了。”
“是不是因為你一心追求績效所以得罪了辦公室里的同事？”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人嗎?”
黑崎聽了我的分析給了我一個白眼。
“不過不可能，因為神的工作區域之間劃定明顯，工作分類也非常細緻，基本不會因為利益重疊而發生衝突，況且，每個神之間也基本是不聯繫的。”
“沒有利益衝突，又沒有見過面，那別人為什麼要找黑崎你的茬呢？”
“這種事我怎麼知道？只有見到她才能搞得清楚。”
“說的是啊，我可要當面好好譴責她一下。”
“我可沒打算帶你去，高尾君。”
“誒？不不不，我可是當事人，你不帶上我怎麼說得清楚？”
“帶着普通人進入神的領域這可是非常嚴重的違規行為，你覺得我可能做嗎？我可不會再一次冒着丟掉工作的風險陪你玩了。”
“……”
黑崎那副冷淡的眼神讓我閉上了嘴。
“再說了，我們不是說好要保持距離了嗎？”
說的是啊，我不是一向都想過平靜的生活，不想捲入任何麻煩的事裏嗎？可是到頭來，我卻自己總是往各種各樣麻煩的事上擠……我到底是怎麼了？
這段談話結束，黑崎便徹底和我分道揚鑣了，到了下午放學，她也沒來聯繫我。
“好無聊啊……黑崎是不是已經一個人在忙活了呢？”
在教室里閑來無事的我對着天花板發起了牢騷。
“啊，你這個傢伙果然是假裝忘記黑崎醬的，說，你是不是想用這種方法引起黑崎醬的注意的?”
糟了，凈想着自己的事，我都忘了今天栗田也待在教室里，他聽到我提黑崎，整個人立馬生氣地撲了上來，追究起午休時候的事。
“只是愚人節玩笑而已啦，栗田，看着你上當受騙我可是很開心的喲。”
“我可一點都不開心，黑崎醬後來馬上追了出去，有人看到你們在教學樓里打情罵俏，高尾你這個混蛋，果然和黑崎醬之間發生過什麼吧？”
“這個學校里難道到處都是狗仔嗎？”
“哈哈，我們的同志可是遍佈天下的，你不要想逃跑，審判異教徒的火焰永遠都會燃遍大地。”
“你不覺得你加錯組織了嗎……”
我嘆了口氣，拍了拍栗田的肩膀，一臉深情地望着他。
“放心吧，栗田，誰背叛你我都不會背叛你的，我們，永遠是最好的單身兄弟。”
“高尾……”
栗田聽着我的話相當觸動，眼裏似乎都泛起了光芒，他也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樣深情地說道：“不了，高尾，你一個人單身去吧，我想想你果然不太可能和黑崎醬在一起，我會把握機會好好追求一下我心目中的女神的。”
單身兄弟在這一刻決裂。栗田，有你的。
“這本雜誌就送給你吧，記住，69頁是最精彩的，當然，你要是想看其他頁碼也沒有問題。”
“拿走，我可不需要你三更半夜發洩慾望的邪惡工具。”
“別害怕，封面已經被我改裝成了兒童繪本的書皮，不會那麼容易被人發現的。”
“原來你就是萬惡之源啊！”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還有事，先走嘍。”
栗田有點噁心地吐了吐舌頭，背着書包蹦蹦躂躂地走了，在教室里留下了我和雜誌。
我看着偽裝成兒童繪本的雜誌封面坐在位置上默默地思考着什麼，當然，我想的事情可不是要不要翻開雜誌看一眼之類的，而是關於黑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