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個女人

第二章 一個女人

這石頭咋跟豆腐一樣,軟綿綿的,一掐竟然斷了。

鍾文斌反應過來后,再看那兩瑪瑙一樣的眼珠子,立馬失去了光澤,變成了石頭,對,真的變成了石頭。

是他眼瞎了嗎,還是餓昏了?鍾文斌呆若木雞,感覺這古廟太邪門了。

正巧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咔嚓一聲巨響,那一瞬間,整個古廟瞬間照亮,鍾文斌眼尖的發現古廟內有一個人,好像還是個長頭髮的,像一個女人,倒在角落裏頭。

鍾文斌後背立馬起了一層冷汗,這裏霉味鑽鼻,古廟最起碼埋在水裏有好多年頭了,怎麼會有個女人呢?

這事越想越邪乎,鍾文斌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死屍,睡過不少亂墳崗,自認膽子大,眼下一見,這左右都是死,心一橫,扔了手裏的石頭,朝角落走去。

黑暗中,他跌跌撞撞的摸到牆角,驚懼中猛地被一塊石頭絆倒,整個人趴在了那具屍體上。

慌亂中,鍾文斌用手一摸,好像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急忙往上摸,似乎碰上了一張臉。

那是一張冰冷的臉蛋,就跟死了多日的屍體一樣,一點溫度都沒有,但是稍微還有點彈性。

鍾文斌下意識的還捏了兩下,忽然,那屍體猛地睜開眼睛,一雙淡藍色的眼珠子在黑暗中格外的刺眼。

“啊!”

鍾文斌嚇得一激靈,立馬往旁邊爬,但那屍體死死抓住了他的右腳。

“救……救我。”這是一個女人聲,聲音微弱。

“大姐,你放過我吧,我就偷吃了點狗肉,不帶這樣玩的。”鍾文斌都快哭了,這事保準是外頭那幫龜孫子乾的。

但屍體就是不肯放手,淡藍色的眼珠子就像妖怪一樣,最後乾脆將鍾文斌一把一把的拉到了自己身上。

鍾文斌身子哆嗦的厲害,餓了幾天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被拖拽過去,想想自個二十幾年的老處男就這麼完了嗎。

女人將他拖過去后,艱難的坐起了身子,盯着外頭那幫子村民,眼中寒意很重。

“我不害你,帶我出去。”女人說道。

鍾文斌哪敢不從,雙手捆綁的麻繩也不知什麼時候斷裂了,慌慌張張中將女人背了起來,然後朝着門外走去。

早些年的時候,鍾文斌聽過說書先生講過一些奇門怪事,說是深山古廟常有美麗的女人勾引男人,然後吸盡陽氣,非常的嚇人,莫非這女人就是……

鍾文斌不敢多想,等到廟門口,隨後一露頭,外頭一眾子村民們從原先的看戲,忽然變得驚恐不安了起來,一個個都往後退。

也不明白這幫子龜孫子在害怕什麼,鍾文斌只看到他們一個個臉都綠了。

“快跑啊,鬼魂回來報仇了,快跑!”村民們作鳥獸散,跑得慢的差點就被踩死了。

“他們咋了?”鍾文斌喃喃自語。女人未理會,卻聽見她在耳邊陰冷一笑。

鍾文斌心想難道這女的也是和她一樣被祭祀的?

這幫子刁民到底害死了多少人,簡直就是愚蠢無知,不過好在兩人都出來了,那古廟在大水的接連衝擊下,最終轟然倒塌,掩埋進了水中。

女人神志似乎不清醒,用浮腫發白的右手指着村子裏頭,鍾文斌根據她的指示,找到了一間破舊的小木樓,裏頭塵封許久,早已經沒有人住了。

但木樓里有一個靈位,字跡模糊不清,也不知道這是誰居住的地方。

鍾文斌把女人送進卧室里,放在一張發霉的木板床,看女人身子濕,衣服破爛,他從邊上的柜子裏搗鼓了兩件乾淨的衣服放在床邊。

這女人看樣子挺奇怪的,全身濕漉漉,皮膚髮白,雖看着像是活人,但似乎和死屍沒區別,鍾文斌也不敢多加猜測,此時只想等着那女人醒過來,然後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到了晚上六點左右,村子外頭大水退了,那女人還是沒有出來,鍾文斌餓的受不了了,剛出門就看見那劉鄉保匆匆忙忙跑過來。

這老頭在鍾文斌被關押的三天裏,說了不少好話,不然他早就被一眾刁民打死了,也算是個老好人。

劉鄉保站在門外不敢進來,神情焦急:“小兄弟,是你把我侄女背回來了?”

鍾文斌心裏一驚,指了下屋子:“在裏面呢!”

劉鄉保神色大變,繼而老淚縱橫,皺皺巴巴的臉上帶着些許悲戚:“小蘭,叔求你放過鄉親們。”

這女的跟劉鄉保竟然是叔侄關係。

卧室裏頭傳來一聲悠悠嘆息:“叔,我在那冰冷的地方呆了十五年,你知道嗎!”

從兩人斷斷續續的談話中,鍾文斌才了解到,原來十五年前,那大壩興建,龍王廟因位置原因要被掩埋,村民們迷信此舉會惹天怒,紛紛阻攔,最後一看不成,乾脆說要祭祀,不知道怎麼的找上了劉鄉保的侄女劉幽蘭。

可憐這劉鄉保讀了幾年書,文弱不堪,只能看着自個侄女被活活埋進了水中,和龍王廟一起沉入水底。

如今十五年過去,原本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但劉幽蘭又活了,這事鍾文斌越想越邪乎,莫非這世上真有鬼神。

未開化的年代,戰亂很多,民間大多都有祭祀的事情發生,不過都是一些偏僻落後的地方才會有此習俗罷了,但一個女人在沉沒的廟裏呆了十五年,竟然沒死,太神奇了。

劉鄉保臉色陰晴不定,索性對鍾文斌說:“小兄弟,麻煩你照看一下我侄女,不要讓她到處亂跑。”

說完,轉身就走了,好像是往村子外頭走,鍾文斌也是目瞪口呆,好像這事到現在為止,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不是瞎搞嗎。

心情極度鬱悶的鐘文斌在屋子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能吃的東西,又累又餓,又不敢出去,怕被村民給揍了,乾脆趴在椅子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冷風將鍾文斌給吹醒了,他迷糊的揉了下眼睛,外頭依舊是黑夜,然而空氣中卻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起初鍾文斌也沒在意,可是血腥味越來越濃,同時還有幾聲慘叫傳來,不由警惕了幾分。於是起身走到外邊一看,發現不遠處有幾棟屋子着火了,頓時吃驚不已。

這大晚上,着火為啥沒人來幫忙,鍾文斌越想越覺得不對,於是急忙衝出去一看,直到村子口的時候,他發現了驚悚的一幕。

一排排村民手持扁擔砍刀,還有些拿火把子圍成了半圈,裏頭,那劉幽蘭手持一把普通的鐮刀,就是平常人家砍柴用的,左手還提着個滴血的腦袋。

場面非常可怖詭異,鍾文斌嚇得兩腿直打顫,劉幽蘭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看起來乾淨了不少,面相清秀,但是卻很陰冷。

“十五年前害死我的人,現在,我要他們償命。”劉幽蘭將手中提着的腦袋一扔,直接扔到了村子外頭的小河裏頭。

“你是害人精,死的活該,打死她。”村民們群情激奮,紛紛揮舞着手中的玩意,隨時都可能衝上去。

劉幽蘭低頭不語,身子顫抖,腳步踉蹌,顯然身子極度虛弱,隨時都能被人群打死。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劉幽蘭面色陰沉蒼白,一字一句道。

鍾文斌在暗中看的是非常清楚,劉幽蘭這是要抱着必死的心與村民拚命了,一個柔弱女子咋能斗得過那些刁民呢。

眼看要被眾人亂棍打死,鍾文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拔腿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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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龍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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