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訓練
影部的生活比想像中的更嚴酷,在不出任務時,每個人都蜷在陰暗冰冷的房間裏進行忍術,體術,乃至幻術方面的訓練。訓練的過程無疑是殘酷艱苦的,而每一個人卻都對此甘之若飴,因為每一次提升都直接相關着自己的實力,直接影響着自己下一次任務能否成功,自己能否活着從戰鬥中脫身。
每進行完五次訓練——也就是每隔五天,影部的人就要執行一次任務,這次任務算是試煉能力的一個關卡,有時,這個任務是村子裏絕密的刺殺,有時在村子裏比較太平祥和時,這個任務就是在地下二層中央的擂台上抽籤兩兩生死對決,二者選其一,只有勝利者才能走下擂台。
迪達拉面無表情地從床上坐起來,他被分配到全然陌生的房間裏,房間的佈置很簡單,簡單的甚至有些簡陋,周圍除了一板硬床和冰冷的石壁外,就只有一個平角椅子。昨天訓練得來的傷口已經差不多癒合了,他低頭將昨晚睡前新纏着的繃帶一層層扯開,上面零星沾着血液。大致的洗漱后,他和另外一些沉默的忍者一同匆匆走到餐廳,在簡單吃了些東西后,他走向自己的訓練室,這個訓練室其實很陳舊了,原主大概也死了很久了,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曾被那滿是刻痕的訓練室的門驚艷住了,那是一個無名忍者累累戰功的勳章,而現在,這裏的門被安裝上一個新的,他推開門走進去。
今天訓練他的首領仍然是戴着不允許摘下的鬼面,那鬼面冷硬得就如同冰冷的頑石一般。
“今天的內容是體術。”
迪達拉抬頭看着首領身後巨大的棺木,有些疑惑。
接着,首領的手往棺木上一拍,棺木上似乎隨着他這一拍憑空畫出來一個古怪的圖騰。
“青龍,接下來的戰鬥是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你懂嗎。”
他說罷緩緩後退,棺木開啟,推開它的是一隻蒼白的手,接下來出現的是蒼白的胳膊,蒼白的臉,蒼白的身體,蒼白的人。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此時此刻睜開眼木然地望過來,雙眼裏沒有一點眼白,呈的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漆黑,詭異無比。
不死不休。
接下來那中年男人彎身,一具木質傀儡出現在面前,他雙手操控着傀儡。
只聽得“唰”的一聲,尖刀出鞘,黑暗裏傀儡移動的“咯吱咯吱”聲分外刺耳和詭異,由遠及近,僅僅只是須臾。迪達拉反應過來,苦無瞬間出手死死擋住攻勢,而那傀儡卻似乎有無窮的氣力,壓制着他,將那尖刀越貼越近。
“咔嚓。”
僅僅是輕微的一點動靜,便讓這生死之爭有了諸多變數。
迪達拉勾唇。那尖刀上的裂痕越來越大,終於,傀儡的機械手臂被他徑直卸了下來。而與此同時,那手刀里空心的一截手臂中突兀地飛出兩根鐵釘,正中他心口!
被卸了手,也沒有任何反應嗎。
迪達拉不可置信地低頭,鮮血從胸前滴落,流出一道長長的線,他一手按着傷口,一手再接再厲,將傀儡徹底劈開。
當真是用了極大的力。
順着原本就深可見骨的裂痕,傀儡終於倒下,操控者仍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首領舉起手,拍了拍,一下,兩下。中年男人慢慢重新走進棺木,乖順地將板子自己合上。裏面再無聲息。
首領轉身離開,意味着試煉暫時告一段落。迪達拉在黑暗裏熟練地包紮傷口,繃帶在胸口縱橫交錯的傷痕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鮮血從繃帶上滲透出來。
凜在門外刻下第二道划痕,迪達拉扶着牆壁蒼白着臉,在黑暗裏卻慢慢揚起了唇角。
殷紅的鮮血支持着他一路滴到了訓練室門前,他一步步磨到門口,打開門,是外面久違的夕陽,面具后的他在這個村子裏也只算一個若有若無的陌生人和旁觀者而已。他看到了黑土,似乎是剛執行完她今天的任務回來,她自那天後的任務都恢復了正常,作為下忍的她並沒有被編入新的隊伍,而是在舊編製里孤零零地修剪修剪花草,找一找胖虎離家出走的肥貓,諸如此類,做一些瑣碎任務。
黑土站在夕陽下走向她回家的路,背後,迪達拉戴着面具站在一片陰影中看。不知何時,兩人命運的線竟從一個交點出發漸行漸遠,一個生活在陽光下,一個掙扎在黑暗裏,截然相反。
一滴鮮血滴落在地,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我還活着。”迪達拉一個人喃喃低語,只有全身上下因為訓練而生的零碎的傷口,與心頭躥上來的某種酸澀不甘情緒,才能刺激到日漸麻木的大腦。
……
“誰?!”
隨着飛段這聽起來並不友好的一聲低吼,綠色瞳孔的傢伙終於從暗處出現,他看上去更不友好,口罩像再不斬一樣嚴嚴實實地遮擋住鼻子以下的所有部位,但這可遮掩住他不滿的嘀咕聲。飛段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他當即站起來,沾血的鐮刀大喇喇地指着來人。
“什麼?你剛才好像是在說'這小子有什麼用'是吧。你居然敢這樣稱呼邪神大人的信徒,不可饒恕!”
在飛段眼裏,這個奇怪的人腳下突然鬆動了一塊,緊接着一個更奇怪的生物出現了,腦袋兩側是兩片捕蠅草般的葉子。
“嘛,是挺桀驁不馴的,所以才交給你。”
“桀驁不馴?像之前那幾位一樣?”角都似乎是嗤笑了一聲,緊了緊兩臂的肌肉。
“他有不死之身,很耐揍,你大可以放心。”
飛段站在高處,一臉懵逼地看下面兩人旁若無人地談話,很快,他的懵逼變成了被忽視的不爽,接而進化成對褻瀆邪神大人傳人的憤怒,正當他忍不住要按照慣例斜斜一笑,念幾句台詞動手時,角都突然抬頭,隨意問了句。
“喂,你要不要加入曉。”
絕笑了笑,慢慢退後隱於黑暗,果然,下一刻飛段便勃然大怒地跳下來,鐮刀轟然砸下。
“那麼,你要不要成為邪神大人祭品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