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白骨
蠍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變得陌生的少年，開口：“迪達拉！”
迪達拉轉身：“嗯？”
然後便看蠍突然毫無預兆地出手：“你身上有東西。”
查克拉絲線冰冷而鋒利地刺過去，只一瞬間的功夫，就把迪達拉束縛起來。迪達拉在原地緩緩抬起陰沉的眸子，冷笑道：“旦那，你這是做什麼。”
被查克拉線桎梏束縛住，迪達拉只稍微一動，便會在皮膚上勒出血來。
於是迪達拉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態。
在蠍眼中，他整個人陰沉地站在雨中，肩頭上盤旋着濃郁的散不開的黑氣，那些個黑氣凝聚形成實狀，爬在迪達拉肩頭，勾勒出兩個長角……如果飛段在這裏，應該會很熟悉那個形狀。
蠟燭，昏暗的密室，鮮血，紅色六芒星。
被緩緩翻開的陳舊書頁，屋子外被拉去獻給邪神大人的無辜孩子們的慘叫。
屍體。
還有，蠟燭燃燒下，虛晃在牆壁上的扭曲身影。
那是……惡魔。
然而在迪達拉抬眸的瞬間，那黑氣陡然消失不見，一如從未存在過。
蠍沉下臉，一把收回了查克拉線。
……
雨下了許久。直到第一縷光突破烏雲，海之國邊境還是一片寧靜祥和的模樣。
多由也翹着腿坐在海邊的巨石上，看着遠方陡然冒起的硝煙，雖在遠處，卻看的依舊清楚。
「唔，終於開始動手了嗎……看來聲勢真的是不小呢。」
鬼燈水月有些疲憊地用海水抹了把臉，濕漉漉的頭髮一甩，無數水珠一把甩了多由也一臉。
後者臉上毫無防備地被濺上水珠，只閉了閉眼睛，胸口處起伏被壓抑下去，然後她飛出一刀，“噌”地擦過水月臉龐，釘到後面的沙灘上。
“找死啊，你。”
鬼燈水月皺了皺鼻子，繼續用不知道哪裏來的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髮，“女人，就是大驚小怪的麻煩生物。真的是煩。”
多由也被一激就直接炸了毛：“你說什麼！”
她從石頭上跳下來，咄咄逼人地向水月走去，而後者原本嬉鬧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多由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海浪翻湧着，一層接着一層，而後將什麼東西一下子推上了海灘。
那是……一具浮腫了的蒼白死屍。
“晦氣。”鬼燈水月面無表情地說，然後將毛巾甩到地上，一想到方才用這裏的水洗了澡就覺得渾身難受。
多由也看見他這副吃癟的模樣也心底明快了不少，正要出聲嘲笑，又在下一秒收斂了笑意。
“這是……”
只見那地上浮腫腐爛的屍體緩緩動了起來，用露出白骨的胳膊撐住地面站起來，然後搖搖晃晃走向鬼燈水月。
“小心！”
“咔嚓！”
下一刻，破風聲忽起，冰冷的手術刀自半空飛過，將那具突然“活了”的屍體切成兩段。
藥師兜扶了扶眼鏡，自後面走出，和他一起走出來的，還有一群面無表情，穿着音隱村服飾的忍者。
藥師兜在最前方站定，手上的手術刀在指間輕巧地繞了一圈，眼鏡反出一道光，和手術刀的鋒利相得益彰。
鬼燈水月和多由也都怔住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后，均是沉下了心。
“你們的模樣，倒是和以往沒有什麼兩樣。”藥師兜似笑非笑地說，“一個，是音隱五人眾之一，一個，是新任職的渦之國基地管理，都失蹤了很久，原來還活着。”
“你要怎樣。”鬼燈水月好像很警惕他的樣子，冷聲問道。
“既然還活着，那就是音隱村的人咯。當然，要帶回去，交給大蛇丸大人處理啊。”
藥師兜說罷，後退一步。
“去吧，抓住他們。”
……
“罪人！罪人！”
“為什麼不說！你知道寶藏的秘密為什麼不早說！嗚嗚……可憐我的兒子……就這樣……”
“叛徒！海之國的叛徒！”
“滾啊！看看你那趨炎附勢的狗奴才模樣，你真應該跟着他們一起死掉……”
村內人的謾罵聲傳來，麻生一個人走在街道上，他的一條腿永遠地遺落在了沙灘上，行走只能依靠手上的拐杖，因為還不熟悉怎麼使用，所以行走間踉踉蹌蹌，有幾分滑稽。
他額頭上海之國的護額已經被他摘了下來，失去了一隻腿，沒有了健全的體格，他也就失去了做忍者的資格。
村民的謾罵在剛開始還有幾分收斂，之後，在他們看見麻生不出一聲狀似默認的模樣，憤怒反而愈發盛了。
突然，漸漸包圍過來的人群中不知是誰潑過來一攤液體，淋了麻生一身。
一股難聞的，令人作嘔的騷臭氣息隨之漫上鼻息，麻生僵在原地不動了。
後方的迪達拉懶洋洋抬了下眼眸。
分明是始作俑者，一切悲劇的源頭，可他們，卻反而過的清閑，沒有任何事。
“要我幫你嗎，嗯？”迪達拉笑着開口，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與他面上燦爛的笑容相印，分明在笑，卻讓人不由得有幾分膽寒。
他眸子沉鬱地往人群中一暼，被他冰冷視線掃過的那一部分人群，有意無意分開了些，中間一個提着鐵桶的青年瞬間無所適從地被隔開。
迪達拉勾起唇角，等着麻生的回應。
人群也似乎因為他這句話有幾分沉寂。
麻生頓時感到人群四處投射而來的仇恨視線……是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恨意，好像那些人真的是他殺死的一樣。
“多麼熟悉而親切的場面啊，嗯。”迪達拉喃喃道，微笑着，“只是這一次，主角不再是我。而我與你唯一的區別就是……”
迪達拉頓了頓，說：“我比你，比你們所有人，都要強大，嗯。”
“……不必了。”麻生用手擦了擦臉上的穢物，隨後繼續撐住拐杖，往前走着：“不必這樣麻煩。我這就帶你去寶藏所在地。你拿走了也許對於村子來說，才是好事。”
迪達拉眯起眼睛，“你知道就好，嗯。”
然後抬手，隨意結了一個印，低吼了聲：“喝！”
人群突然如沸水一般沸騰起來，那個拿着鐵桶的青年的頭顱猛地“砰”一聲爆炸開來，周邊的人受到驚嚇，看着血霧和硝煙一同蹦出。
在混亂中，迪達拉冷聲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誰也不會例外，嗯。”
麻生在前方默默攥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