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津延倉6
“什麼叫那麼一回事!”陳炎平白了岱欽一眼,道:“合身是合身,就是太顯眼了,不穿鎧甲會怎麼樣?”
岱欽眼珠轉了轉,說道:“還真說不準,亂箭射過來,有可沒事,有時……您見過刺蝟嗎?”
陳炎平白了岱欽一眼,嚇得岱欽又說道:“顯眼一些沒事,只要將士們看到您的馬您的甲,知道您正是他們一同奮戰,那士氣真叫一個高。”
岱欽與陳炎平輕聲說著話,聽得遠處馬蹄聲傳來,岱欽兩耳一束,辯認了一下說道:“是我們的蒙古馬!我們的斥候回來了。”
沒一時,果然一員斥候從外面奔了過來,對岱欽說了幾句蒙古語,岱欽一點頭,讓他退下。
陳炎平這才問道:“如何了?”
岱欽說道:“平崗延津倉里的守將帶着近三千輕騎從大倉出去了!”
陳炎平興喜得說道:“如我所料!火櫃都準備好了嗎?”
岱欽道:“已經都做好了。一人三把!六爺,我們身上的衣物可撕了不少,那可都是上好的絲綢呀……”
陳炎平笑道:“等打完了仗,爺我給你們每個人發上兩套,還帶花色的。就這點東西才多少銀子,可惜這個做什麼?”
岱欽為難得說:“我們蒙南人與你們漢人不同,我們出征身上的東西都是我們自己的……”
陳炎平道:“爺我知道,告訴將士們,隨我征戰不得像以前那樣掠劫!爺我自有賞賜!”
“早交待過了。”
陳炎平又道:“怎麼打已經交待下去了嗎?”
“說過了。我是千戶,手下有十個百戶。總有十隊,左四隊,右四隊,分成從兩邊殺入,我從後面殺入。我放第一把火,點燒一處糧倉以後開始掩殺。然後各隊交替前來點燃攜帶的火把,去四角點燒。最後集中一起開始掩殺。我都都已經分佈妥當了!”
陳炎平點頭說道:“火起必定大亂。我跟在你身後,你也只管往中軍中衝去,不必理會別的。遇到逃竄離營的不必追,只打那些抵抗的,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說了很多遍了!”岱欽顯得有些不耐煩。
陳炎平堅定得說:“讓將士們吃飽乾糧,喝足水!怕是平崗那一邊的兵會是我們的數倍,就算是奇襲成功,也是會艱難的一戰。我們不着急,等平崗守將遠離了延津倉我們再出發。”
岱欽應了一聲是。
陳炎平整了整身上的鎧甲,覺得還真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聽得岱欽一聲哨響,眾蒙古勇士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始向這一邊聚攏過來,整理着一會兒要用到的兵器。
陳炎平左看右看,卻不見了自己的馬,不知道吃草吃哪裏去了。
陳炎平吹出馬哨,那馬兒便從不遠處飛奔過來。陳炎平拍了拍馬脖,從馬上取下了一柄寶劍。
那把寶劍正是周皇后的那一把。陳炎平苦笑道:“本來是用來收藏的,卻不想要用你來殺人。”
岱欽走到陳炎平身邊說道:“六爺,在馬背上還是用我們的彎刀吧。你們漢人的劍用來刺可以,但在奔馬的時候不好抽出。而在馬上面其實講究的是砍,刀鋒借用馬匹的速度從敵身上劃過即可,砍深了刀會脫手,砍淺了就破個皮。”
陳炎平笑道:“你們的刀爺我用不來呀。”
岱欽問道:“您會馬上持槍嗎?”
“學過。你那裏有槍?”
岱欽笑道:“是有一把。”
“哪來的?”陳炎平疑問道。
岱欽說道:“那個耶律休送的,在易州城那裏我們不是在小河邊休息么?剛到沒多久,就有一個契丹人拿着那桿槍就過來了。說是耶律休送你的。”
“你怎麼不早說!”陳炎平有些生氣得說:“這種事你敢瞞我?”
岱欽不好意思得笑道:“這不是怕你回去找他答謝么,您要是一去一定會被他留下來。我們要是沒了你,一定會寸步難行的。所以……所以到現在才跟你說,你不會生氣吧?”
陳炎平說道:“生老大的氣了。我像是個意氣用事之人么!行了,給我吧。整頓一下,悄聲走。剛剛哨聲不會引來什麼人吧?”
岱欽笑道:“不會,我看過了。這附近沒有齊軍的哨崗斥候。這大半夜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就算是被發現也只是農夫而已。他們有心去平崗延津營里報信,也不會比我們騎馬快。到時候早打起來了。”
陳炎平放心的點了點頭,然後深邃的看向了遠方。
陳炎平與岱欽的蒙古鐵騎在這裏準備了一陣子之後便出發了。他們行了沒多久,便看到遠處一座若大的營盤。
那裏就是平崗津延倉了!
夜色之中,並沒有人發現陳炎平的這一支鐵騎前行而來,可見該營地防備極其鬆懈,陳炎平心中大喜。
正些時,一隊十騎的騎兵在黑暗裏從轅門口奔了進去。
陳炎平皺着眉頭輕聲說道:“怎麼還會有騎兵往倉里跑?不會是我們暴露了吧?”
岱欽也不知所以然。
陳炎平一咬牙,說道:“此時不宜猶豫!走!突襲平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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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餘齊國騎奔進了平崗延津倉營之中,徑直的往營寨中間的將軍廳行去。
當頭的一個人在小廳外拉住馬韁,翻身便下了馬來。
那就是剛剛帶着三千輕騎從營里出去的守營將軍呂固!
那呂固此時已經不是出發前那副意氣奮發的精神面貌了,他頭上的頭盔早不知道哪裏去了,身上的戰袍也顯得襤褸。
呂固垂頭喪氣着,把馬鞭往地上一扔,回來自己熟悉的將軍帳中,拿起那壺出發前還沒喝完的酒,便咕咕咕的喝了下去。
一直在將軍帳中着急等待的王仲樓見得呂固如此狼狽的回來,問道:“將軍怎麼這副模樣?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呂固冷聲冷語的說:“你怎麼還在這裏。”
王仲樓道:“您不是讓我在這裏等您回來嗎?”
“哼!你是專等着來看我笑話的吧?”呂固沒好氣得說著,他剛要再次拿起酒壺,卻發覺自己身上的鎧甲太過於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