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獵戶星座(1)
IACO的專員和神諭者又一次來晚了,當他們風風火火地趕到明微和吳可非所在地時,他們只看見滿地的人,橫七豎八躺得跟屍體一樣,但他們身上沒有傷,祭台上有兩個祭品,哦就是他們在找的明微和吳可非。
吳可非是清醒的,當他望着滿目狼藉的四周,他一臉茫然,他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而且明微還趴在他腿上睡著了。
陳璃畫看到這幅畫面讓大家先別把兩人分開,然後她拿起手機歡天喜地懟着兩人一頓猛拍,像極了狗仔,對吳可非美其名曰:“等到明微醒過來讓他看看你對他有多好。”吳可非信了。
後來有人接過昏睡的明微,成群的人圍着吳可非關切地問:“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你受傷沒有?”
好像都很關心他的樣子,搞得吳可非都差點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可是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能回想起還在審訊室的時候明微狀若癲狂地要那個青年誇他是“最厲害”的,那時鎮定劑就已經注射到他體內了,所以後來他睡了一覺,醒過來就是大家看到的畫面。
人群之中吳可非望向那個被人馱着的傻小子,他在呼呼大睡,嘴角又開始流哈喇子,跟靠在他肩上的時候一樣,馱明微的那個人也十分絕望地想擺脫這個在這種場合能睡覺,而且還會流口水的傢伙。
明微應該知道些什麼吧?到底發生了什麼呢?他也很好奇啊!
次日,希望書店。
所有人都在盯着長桌盡頭的明微,明微像是狼群里混入的一隻羔羊,將任人宰割。
“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明微無奈再次開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你們覺得可能是我把密教徒都打倒了?別逗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吳可非乾的啊!我連神諭都沒有,我怎麼打?”明微翻白眼。
“可是吳可非說他被打了鎮定劑,一直在昏睡。”阿圖羅研究員提出問題的關鍵。
“他那麼厲害鎮定劑又有什麼用啊?可能還沒注入血液就被他給冰住咯,而且鬼知道密教的鎮定劑有沒有過期,再說了,就算他昏睡這一切也不關我事。”明微舉一反三,理由似乎很充分的樣子。
大家又看向吳可非,他導師姜雲教授開口:“吳可非,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你乾的?因為那些密教徒也失憶了,可能被用了某種特殊手段,導致你打倒他們后自己也不記得了。”
吳可非皺眉,“您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不認為那種狀態下的我還能有那麼強的戰力,如果有,我在廢棄工廠就能打敗他們了。”十分理智的回答。
“好像進入了死循環啊!”長着鷹鉤鼻的莫里斯教授說。
“或許本是個錯誤的邏輯算法,我們可能漏了某一關鍵環節。”周唐林發表了作為老大的看法,明微心說是啊,就算你們幾個老頭再聰明過人、再見多識廣,誰能猜得到愛德華的存在?這種不符合邏輯的東西才不會出現在邏輯算法里嘞!
“我想知道明微為什麼知道我在廢棄工廠。”吳可非突然說,“你說你是到了廢棄工廠之後才讓老大定位我們,那在此之前你是靠什麼找到我的?”
大家露出驚訝表情,是啊,這也算一個關鍵環節吧?一直被他們忽略了。
明微心裏咯噔一下,按照邏輯他確實沒法知道吳可非在廢棄工廠,他是隨着愛德華的指引才找到吳可非的,沒想到漏掉的因素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吳可非的分析能力果然出色,這該怎麼解釋?
“是……密教跟我說的,可能他們只是想一石二鳥而已,就像我們在玩戶外CS的時候,槍被動了手腳一樣。”明微硬着頭皮說謊。
“明知道自己不行,為什麼不告訴我和璃畫?我們可以一起行動啊!你自己去不是送人頭嗎?”
是蘭斯洛伊發問,明微看了他一眼,什麼叫明知道自己不行啊?不是你口中的璃畫說的,不要總覺得自己不行,你們都是我的戰友,現在是以後是,總有一天生死會落在我手上,那時候我也告訴你我不行嗎?你會不會當場被氣得去向耶穌告狀?
璃畫璃畫喊得真親近,我苦哈哈地暗戀了三年才獲得這個稱謂使用權,而你只用了一段時間,真是厲害啊,自愧不如,早知道就讓你們去救吳可非我回家睡大覺好了,但是昨天那種情況我怕你們都被抓起來獻祭掉啊!
要不是我大發神威,等你們趕到現場,吳可非真的要被燒得連灰都不剩好嗎?其實我也差點嗝屁,但是你們質疑這質疑那的,甚至關心吳可非受傷沒有,為什麼沒人來關心一下我啊?
其實你們心裏根本就沒覺得是我干翻了密教對不對?你們趕到的時候吳可非背着我站在橫七豎八的密教徒中央,那一看就是勝利者的姿態啊!就像姜雲教授說的,吳可非可能失憶了。
“真慘。”愛德華打岔,“你簡直比勾踐還能隱忍,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就是你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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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下次再讓我去干翻密教的時候怎麼辦?不是我吹,他們一拳過來我可能會死……”明微說。
“有我在你慫什麼?到現在為止我們只交易了一滴眼淚,如果魔鬼也有業績考量的話,我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失敗的魔鬼。”愛德華無奈。
“你終於承認你是魔鬼了。”
“不,我知道你把我當魔鬼。”
明微生氣了,“我們交易的根本就不是一滴眼淚好嗎?如果真的只是一滴眼淚我會把你當魔鬼?我會把你當親爹一樣供起來!那我就真的可以走上裝逼如風的道路了,每次有困難就一滴眼淚擺平,那多爽啊!可是你奪走的是我一半的淚水!要是再跟你交易一次,是不是我這輩子兩隻眼睛都不會流眼淚了?”
“我始終認為你不虧,眼淚這種東西有什麼意義?莫斯科沒有眼淚,北上廣也不相信眼淚,毫無用處的東西用來交易你不是穩賺不賠的嗎?”愛德華言之鑿鑿。
“你覺得什麼有意義?”明微反問,他第一次感覺到愛德華被他問懵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勝利。
“Nothing。”過了一會愛德華才回答,冷淡的語氣不帶一絲波瀾,明微沒由來感覺一陣寒意,勝利的喜悅被瞬間沖淡。
“答不上了就拽英文,聽不懂!”明微在心裏惡狠狠地回應。
這時陳璃畫看向她的姜雲導師,疑惑地開口問:“大範圍失憶,這也是神諭嗎?”
姜雲教授沉吟片刻,“理論上任何神諭都有可能存在,但……”他看向他們的老大。
“但這個應該不是。”周唐林接過話頭,“我們總部密藏着一本由四千多年前的夏朝文字纂刻的甲骨文《拉萊耶文本》,你們可以把它看作一本邪惡的魔法禁書,其中記載了一種名為“忘卻之波”的咒文,明微和吳可非遇到的應該是密教教主,自稱Shiva,濕婆。”
在場的幾位愣了愣,竟然遇到密教頭目了?那明微和吳可非怎麼還能倖存?
“既然是總部密藏的東西,怎麼會落到密教手裏?”明微不解。
“因為就連總部那也是譯本,由此衍生的抄本有意大利文、德文、英文,其中英文版也被我們拿到了,那個濕婆教主手裏的應該是意大利文或者德文其一。”莫里斯教授解釋,“據說原典在五千年前用非人類語言寫在泥版上,至今下落不明。”
“既然記載着強大的咒文,為什麼不能為我們所用?”明微又問,難道就像武俠中的邪門歪道總是為正道所不齒一樣?
兩位教授和一個研究員又成功地被明微嚇了一跳,但秉承着無知者無畏的道理,阿圖羅研究員第一次狠狠地訓斥了一句自己的學生:“閉嘴。”把明微吼得一臉懵逼。
他們偷偷望向老大,只見周唐林雲淡風輕地擺擺手,說:“上一個這麼想的人,就是濕婆教主。”
明微張大了嘴巴,吳可非和陳璃畫、蘭斯洛伊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秘辛,很是好奇。
“沒錯,他也曾是IACO的一員,也曾跟我們一樣抱着剷除世界所有密教這個目標而努力,直到他偷偷接觸了《拉萊耶文本》。”周唐林說。
“這些都不算重點,之所以把《拉萊耶文本》列為禁書是因為其中不止記載了強大的咒文,它同樣記載了關於喚醒“神”的方法,而幾乎每一個得到這本禁書之人總會不顧一切的去嘗試喚醒“神”,就像飛蛾撲火,於是他成為了濕婆教主。”
“我錯了。”明微低下頭。
“沒什麼,不知者……無罪。”老周微笑。
其實兩位教授和阿圖羅研究員記得更多細節,當濕婆還不是濕婆的時候就曾為《拉萊耶文本》跟他們老大大吵過一架,他和老大曾是最好的夥伴,組織里除了他也沒人敢頂撞老大一句,沒人敢說老大一句不是。
他的權限也足夠接觸到被密藏的《拉萊耶文本》。
那時的老大可不曾說過“不知者無罪”這種話,念着禁書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