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間喜劇
“好，今天的錄製到此結束。打板。”
場記挨個鏡頭打完板，快速的退出了鏡頭。
這時房間裏眾人彷彿調至最低檔電源的機械人一樣，再也沒有剛才的燦爛笑臉。由廖霽帶頭零零散散向在場的工作人員示意感謝。宋晨把楊詡叫了進來，溝通幾句后拍了拍手，對還未走出房間的幾個藝人笑道：“今晚我請客，大家都知道了吧。覺得累的話大家先去休息下，等下出發了我讓小楊去喊下大家好了。”
廖霽笑道：“武林也算晨哥第二個家了，今晚晨哥做東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那導演他們——”她是好心提醒，畢竟這個節目組才剛開始，跟導演製片打好關係也很重要。
宋晨大包大攬：“霽姐放心，那邊幾個包廂我都訂好了，節目組的人也一起去。”
“晨哥辦事就是踏實。”廖霽忽然露出一個“後知後覺”的嗔怪表情：“不是，叫誰姐呢！晨哥你可比我大啊。”
身邊的蘇菲笑着插入：“晨哥的意思是說霽姐你現在是國內的頂級流量明星，這個腕兒大，所以要叫一聲姐。”
廖霽和宋晨眉頭微皺，顯然蘇菲這句話含槍夾棒太過於明顯，是個明白人都能聽懂她這句話里的意思。可她們還沒開口，邊上的葉亦時忽然對着廖霽鞠躬道：“原來霽姐在國內影響力這麼大啊，我都不知道，我就覺得霽姐跟鄰家大姐姐一樣那麼親切。然後呢晨哥又那麼MAN那麼紳士，兩位都是我的哥哥姐姐，都是我學習的對象。所以之後靠兩位哥哥姐姐一起提攜。”
雖然這句話比較官方，但也很好的替廖霽解了圍。廖霽美目一亮，心中對這位年紀最小的“弟弟”加分不少。宋晨看着蘇菲吃癟的臉色趕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快回去休息休息準備準備，我肚子都快餓死了。”
剩下沒說話的李仲和葉亦時連連喊餓，廖霽也抱着肚子賣萌，蘇菲也不好再添油加醋，眾人就此分散各自回各自房間。
……
房門打開，廖霽先進去，女經紀人左右快速盪了兩眼，然後跟了進去。
一進門她就開始碎嘴：“霽霽，這蘇菲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也不拿塊鏡子照照，或者點開自己的微博瞅瞅，她的粉絲數只是我們的零頭好嗎。”
“你管人家幹嗎，娛樂圈這個染缸你又不是不知道，來來去去那麼多人，今天某人得意紅了，過兩天有比她更紅更得意的，只要不得罪我們，她愛作妖作去，自會有人收了她。”廖霽無所謂的遞給她一瓶水，自己旋開手上喝了一口：“可算喝到水了，你是不知道——今天葉亦時點的那個外賣真是辣，而且房間裏還沒有水，鏡頭在那我又不能站起來要水，嘴巴跟冒火一樣。”
女經紀人可心疼壞了：“那個葉亦時不知道你不能吃辣的嗎，怎麼還專門點了辣。剛才還看他挺懂事替你解圍，結果還是一樣不成熟。”
“這不能怪他。”廖霽心情好，開始替別人解釋：“你不在房間裏，當時是導演出了一個遊戲，我輸了，認罰，才吃的辣醬。小葉已經幫我擋了很多任務了。”
女經紀人瞧見廖霽的開心樣，心裏咯噔一下忽然冒出種不好的想法，小心組織着措詞：“霽霽，這葉亦時雖然是剛回國的新人歌手，可架不住人家粉絲多，也算準一線流量。聽說他的粉絲很‘獨’，你之後鏡頭裏別靠他太近啊。而且你們年紀也差……”她瞧見廖霽翻眼瞪她，便擺手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你自己清楚就好。”
女經紀人一邊拿來廖霽今晚要穿的衣服，一邊又忍不住叮囑：“你記得等下和小糰子提前說下你晚上聚餐吃飯不能視頻。”
小糰子是廖霽的女兒，她和她前夫的女兒。
廖霽划亮手機，瞧着手機屏保上她和她女兒的照片，淡淡地笑。
“好。”
……
葉亦時一回房間就把自己縮在沙發里，臉朝下把自己遮掩着。
經紀人是個高大的胖子，一進屋就開始翻箱倒櫃。
動靜吵醒了葉亦時，他繼續把臉憋在沙發里，聲音壓着傳出來：“你在找什麼？”聲音顯得很疲憊，一點都沒有剛才房間裏鏡頭前的那種樂天派。
經紀人瞧了他一眼，繼續翻找：“你不是感冒了嘛，我之前過來路上買了感冒藥，就剛才一下忙得不知道放哪了。”
“哦。”葉亦時半響又傳來一句：“在你米色外套的口袋裏。”
“對啊！瞧我這腦子。”
胖子經紀人反應過來，取了葯，打開自己剛才要來的開水，小心的坐在沙發邊上，把開水放在茶几上。“亦時，起來，把葯吃了。”
“好。”葉亦時慢慢翻着身體，終於把疲憊的正臉朝上面，他接過葯放在嘴裏，然後喝了口胖子經紀人端過來的開水，默默說了句“燙”，又默默咽了下去。他精緻的臉龐上一片紅暈，不知道是感冒惹得還是剛才沙發上憋得。眼睛像起了一陣霧氣，讓人看不起他到底在看什麼或者想什麼，一切都很模糊。
胖子經紀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微微有點燙，心裏便開始猶豫。
葉亦時知道他在猶豫什麼，抓着胖子經紀人的袖子撒嬌道：“我沒事，現在先睡會兒，等下他們來叫我可能就充電充好又是一個元氣滿滿的美少年了。”
胖子經紀人被逗樂：“你還美少年，你都二十五了。只是你最近的行程確實太趕了，剛開好演唱會又是四個商演三個綜藝的錄製，每天不是趕飛機就是坐車上，鐵打的身子都吃不消啊。”
葉亦時默默道：“隔壁的晨哥霽姐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哪個當紅的明星不是拿命在拼。等過了這陣就好了，到時候我給自己放個假也給你放個假，我去稻城亞丁你去留尼汪島，我們都說走就走的旅行。”
胖子經紀人無可奈何，也做不了什麼。就默默拍了拍葉亦時的背，“你趴着，你邊休息我給你邊按摩。”
“得嘞。”
過了一陣。
“你說節目組會選《白澤》做主題曲嗎？”
“你要問節目組。”
“你說公司今年會讓我談戀愛嗎？”
“這你別想了，你今年還是繼續跟我在一起吧。”
“……”
……
蘇菲進房間后氣得把自己的鞋子都脫了，還不解氣，指着身後關門的男助理恨恨道：“她算什麼？他們算什麼？”
男助理臉色一變：“小點聲，這是酒店，隔音不是很好。”
“怎麼了？”蘇菲話里不服氣，聲音倒是真小了好幾度。“我說兩句實話怎麼了？嘴在我這，還不讓說了是吧。你瞧瞧那個姓廖的，不就之前有個好老公演了幾部好電視劇嗎，演技就那樣，感覺還沒我好呢。現在婚也離了，沒人罩着她，還不讓人說句實話，她就那麼玻璃心，就那麼溫室里的小公主？”
“……”男助理愣了神，心道，你這說的是她還是你？
蘇菲回頭瞧見男助理還傻站在門口，心中無名火蹭蹭蹭就冒了出來：“你還傻站在那裏幹嘛！”
“啊？”男助理這回真有點不知所措，“那我應該幹嘛，這馬上就要出去吃火鍋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蘇菲被他呆懵的樣子逗笑：“我去洗個澡換下衣服，你來給我搓背。”
一聽“搓背”這個詞男助理就有點雞皮疙瘩起來，慌忙擺手道：“不要了吧，時間就這麼短，哪來得及——何況上次就差點被款哥撞見……”
蘇菲嫵媚一笑，當著男助理的面兒就把短袖給脫了，露出上半身極具誘惑的胸圍溝壑和黑色蕾絲Bra，精緻的鎖骨上滾動了晶瑩的汗珠，把男助理都看呆了。當蘇菲還想繼續脫下半身的褲子男助理慌忙起身，“別別別，你還是進浴室脫吧，誰知道這酒店房間有沒有裝什麼攝像頭。”
蘇菲沒理會他將下身一脫而盡，現在全身只留下一套黑色蕾絲內衣褲了。蘇菲光着腳丫走到男助理的面前，一米六幾的身高她踮起腳尖嘴唇正好能夠到對方的嘴唇。一陣親吻之後男助理那還把持的住，一下把蘇菲給抱起，猛地一下丟在床上。蘇菲順勢在床上翻了個身，眼色迷離地看着他，嬉笑道：“你幹嘛，不是說要洗澡了嗎。”
男助理脫了上半身的襯衣，露出健美的身材，壓在蘇菲的身上，對着嘴唇又是一陣舌吻，“出身汗才能洗得更乾淨。”
“花言巧語。”蘇菲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頸，一下將對方壓到自己的胸口處，用自己驕傲的資本讓對方呼吸都跟不上。只見她依靠在男人的耳邊，邊親吻眼神邊閃過寒氣：“不就是靠炒作紅起來的嗎，明天過後全世界都將是我的新聞。等着吧，看誰更紅。”
男人忽然脊背一涼。
蘇菲察覺到男人的停頓，一口咬在他的肩膀處，恨恨道。
“怕什麼怕，還是不是個男人——早上我吃藥了，現在還是安全期。你想怎麼玩我都可以~”
男人的鼻息頓時加重。
……
楊詡一路跟着宋晨回房間。
忽然他口袋裏手機震動了一下，應該是有信息。
他趁着宋晨進房間的功夫沒人注意到自己趕忙掏出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是一條回復的短訊。內容是“好，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發送人被楊詡備註了一個“張”字。
手機被他放回口袋。
楊詡裝作若無其事的進門，瞧見宋晨正在跟宋新說話。他就乖乖地站在一邊等。等兩人說好后他湊到宋新身邊問道：“宋哥，什麼時候去叫那些藝人？”
宋新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估摸着回答：“等個二十分鐘后各個房間敲門吧。”
“好。”楊詡後退。卻被宋新忽然叫住：“小楊，你覺得宋哥怎麼樣。”宋新說這句話的語氣淡淡地，甚至過於平靜。
楊詡沒多想，“很好啊，我剛來宋哥還教我很多東西。在這行里你可是我師父。”
宋新默默地看了楊詡一眼，然後莞爾一笑：“少拍馬屁，去幹活吧。明天晨哥就要拍第一期了，我還要收拾他明天要配的衣服。”
“好。”楊詡一臉天真的走開。
只是一轉身他便躲入一個死角，快速掏出手機輸入——
“今晚十二點，酒店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