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2.2.7章
屬離也終於忍不住緬因州了,就當他準備直接動手把緬因州捆回旅館的時候,一個捕蝦人帶着蝦籠到碼頭來,準備出海撈昨天撇下的籠子——很不幸,他也帶着餌,被緬因州聞個正着。
“你最好給它。”屬離開玩笑地說道。
“呃!”緬因州哼了一聲,捕蝦人只好把作為餌食的魚全都給了熊。
“抱歉,”屬離無奈地說道:“我應該給你多少錢作為補償。”
“說到補償,我更想做一件事情,”捕蝦人說:“我要把這隻熊裝到籠子裏面當做餌,然後看它被蝦子吃光光!”
“呃!”緬因州再次哼道。於是捕蝦人乖乖住嘴了。
事實上,這個捕蝦人也認識緬因州和弗洛伊德。在這片海灘上,所有人都認識弗洛伊德和他的蠢熊,並且每個人都想嘗試着去逗弄一下。
“但是你永遠也搞不清楚是誰更蠢一點,是緬因州還是旁邊那些人。”弗洛伊德有一次這麼說道。
趁着月光,屬離騎着摩托車將緬因州送回旅館,那隻熊吃飽了魚之後舒服地蜷縮在側座裏面,發出滿足的聲響。
屬離突然有些羨慕這頭熊的生活:不需要知道自己在哪裏,不需要擔憂自己下一步往哪裏去,只要吃飽了飯,就可以萬事不顧,只要不想,就不會有任何痛苦追得上它。
“活得連熊都不如。”這是弗洛伊德喜歡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他在七年前從柯尼斯堡來到布德里打工,那時候夏暮還是邦聯,柯尼斯堡也還是一個獨立公國。
但是在三年前一切都變了,夏暮成立了聯合王國,窮桑的威廉成為了日暮山脈到永夏河的共主。弗洛伊德成為了一個流亡者。
“慶幸那時候我還有這隻笨熊作伴。”說這句話的時候,弗洛伊德正在幫緬因州把它身上的刺槐撿出來。
“你家裏還有人在柯尼斯堡麽?”
“家裏就剩我姐了。”他答道:“前年8月開始就再沒有聽到她的消息了。”
“這個世界快要沒有熊的位置了,懂嗎?”弗洛伊德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總而言之,這大概就是屬離和弗洛伊德在一起的一個星期裏面所了解到的一切。
在距離出發還有五天的時候,他的假期便結束了。那時候他正帶着緬因州在海岸邊散步,而這時他聽到遠處傳來鬧哄哄的聲響。他循聲走去,發現岸邊停着一艘大船,甲板上面有個正在演奏的銅管樂隊,濃重的油料和引擎廢氣發散在鹹鹹的空氣中,混着稀爛的水果味道。顯然船上有一大缸潘趣酒,乘客不是那它往身上潑,就是拿來洗甲板了。碼頭的最前端有個人仰卧着,臉頰汩汩流血——他上船時從梯子上面跌了下來,臉給船栓劃開了一個大口子。
那個人是個大個子,身上那件沾滿血跡的白禮服足足可以套進兩個普通人,深藍色的腰帶看起來像窗帘,搭配的領結和領帶拉到脖子上,彷彿一團扭曲的螺旋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