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欲娶貂蟬
龐統話音未落，把張允氣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手指那張黑臉，面對身邊的龐德公叫喊。
“你這侄兒，太過份，以為我那黃花姑娘白養了，以他愚笨腦瓜，竟痴心想娶我那貌若閉月羞花的女兒。”
愚笨腦瓜？
此時的龐統，正披着一件單衣長袖的袍子，腿上傷處還綁着布條，一點也不影響頭腦，他要娶貂蟬的想法，震耳迴響。
他又走到近前，笑吟吟看着面前的護衛，目光卻落到諸葛亮與龐山民身上。
“剛才，你們的話，我已聽清楚，不就是說我這人猥瑣，做了一些被人看不起的事，本來還想聽，孔明賢德，刺激了我。”
這話說得，龐山民已經不樂意，手指龐統就要痛罵，瞥到旁邊的父親，忙閉緊了嘴。
到是諸葛亮，緩步上前，怡然自得。
“賢弟不要怒火，孔明所說，僅是表達來龍去脈，並無恥笑之意。娶貂蟬一事，關係君子美德，龐家聲譽，不可胡亂說出，何況……”
沒說何況什麼，別人也明白要說的什麼。
三國時期，凡是大賢大德之君子，要娶也要娶有同樣德才兼備的女子為妻，貂蟬雖貌若天仙，在張允府內，也是撿來的女子，一個無根底，或許會讀兩本聖賢書的流民。
聽到這話，龐統沒有言語，將視線轉移到舅舅龐德公與張允身上，看兩人一個面含笑意，另一位飽含怒火，即刻爆發。
他笑呵呵邁步又走得更近些，“我大漢所以不堪，皆於世俗之禮過重，遵守法紀，提倡法度治國，執法到位，才能興旺長久！婚配也應該不拘於俗禮，兩情相悅，男才女貌，成就天合，此才為聖人詩書的傳頌。”
哈……
“可笑……”
“無恥……”
話音剛落，下面一陣鄙棄聲與痛罵。
不過，聲音都不很大，雖然也覺得龐統之語並非全無道理，只是來自一種內心的聲音在告訴他們，他這是胡言亂語，眼前兩位德高望眾的長者為證。
在荊州，劉表是天，張允與蔡瑁則是頂樑柱的兩位重臣，這次因女兒之事，忌於龐德公威望，張允親自登門，表面看似問責，實際想曲線救國，敲打龐德公。
一個龐統，在他眼裏，就是個小芝麻，雖有點才華，與龐德公與水鏡先生的大才相比，不過就是一個笑談。
可這種含義，並非每個人都能明白，也沒有必要說出來。
否則，張允也擔心壞了劉表的大事，他擔待不起，畢竟只是因為一個普通女子。
所以，哪怕是頭腦十分活絡的張允，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復龐統婚配之事。
龐統見狀，眼眸忽然一眯，眼中寒意陡然一閃。
原來笑吟吟的面龐變得冷峻，看着面前的眾人，又發出冷笑。
“難道我龐統之大才，也被你們冷淡，一個女人，在你們眼中，看得比我還要重要嗎？”
一席話說得擲地有聲，有如風聲鶴唳一般，攜帶一股強大威懾。
在三國，敢大膽提出法治，慫恿婚姻自由，與世俗違抗，這明顯就是要造反。
襄陽雖重要性不比荊州，也是人才濟濟，彙集來自中原及南方各地鴻學大儒，不泛提倡各類思想的儒法代表人物，還有兩者相混合的理論散播，言論自由，可眼下這是在龐府。
張允也知道，龐德公數次婉拒劉表出山要求，不會要埋沒自己的才華，那是在他心裏有別的想法，俗話說：不見兔子不撒鷹。
龐德公不承認劉荊州會成為未來的明主，這才是要點。
現在好了，龐府出亂子，有人要造反，還牽扯到儒家禮術，看你龐德公如何處置。
身後的龐德公本來笑呵呵的，聽到龐統的話，臉已經掛不住。
掛不住是掛不住，張允是誰，他心裏跟明鏡一樣，這次來意也很清楚，想看他笑話，下輩子吧。
龐德公手縷鬍鬚，面對張允。
“侄兒說的話，雖然造次，卻也有幾分道理其中，不過一個女人，還配不上我這大才的侄子。”
這話說完，龐統臉色變得陰沉，這老頭夠狡猾的，又把皮球踢給自己，本來想先聲奪人，沒想到打在綿花上。
聽到龐德公的話，張允嘴角止不住的一抽，眼中閃過道道冷笑，心中不斷思索着該如何回答。
一邊的龐統，目光平靜注視眾人，嘴角微微翹起。
雖然不清楚如何應對舅舅這句“大才的侄子”一說，可眼前這幾個傢伙，絕對沒一個不是他要發泄怒火的人。
特別剛剛趁自己沒在時說的話，很多讓龐統聽來，就是想要把他搞臭才罷休。
感情想要羞辱自己，藉機抱怨，龐山民為了恭維孔明，諸葛亮卻是為了競爭水鏡先生大弟子稱號，這個舅舅裡外都裝成好人，實則早就氣得要死。
只是……他們是對手嗎？
一陣風吹過，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襄陽六月的天氣，絕對是有如火爐一般，眾人都站在院裏，此時站也不是，走也不行，全身汗水嘩嘩直流，每個人都感到無比的糾結，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做。
龐統將眾人的表現收納眼底，旋即見他淡淡道：“既然都不說話，是不是同意在下的意思，改天我與貂蟬玉人，私下交流一下”。
哼！
張允低聲怒呵，目光瞬間一變。
“想娶我的女兒，賢侄但有有龐德公之大才，哪怕韜光養晦之策，一番精彩言論，或封為一方諸侯，領兵殺場，建立戰功，這兩者其一，到時不用說，允易自會把女兒奉上。”
龐德公大才？
這話說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等於在告訴龐統，別痴人做夢，領兵殺場，建立戰功，對於才十八歲的龐統，實在遙遙無期。
至於韜光養晦之策，連龐德公與水鏡都不敢說，一個十幾歲的小毛孩子敢說？
所有人露出鄙棄的目光，諸葛亮走上前解圍。
“士元兄，不過一句笑談，水鏡先生雖沒誇讚他有韜光養晦之策，卻也學到老師學識，望大人不要怪罪他輕狂妄言，秉性如此，莫見怪。”
旁邊的龐山民也添油加醋，“大人，我這個傻弟弟就是脾氣沖，說過的話，別當真，就當一個屁，聞過就算了。”
哈哈……
這話聽得所有人大聲笑起來，一邊的龐統已經怒髮衝冠。